千萬別裸婚 第二十四章

作者 ︰ 土妹

搜讀閣小說閱讀網有了遲蔚蔚的提議和她娘家人的支持,成冰河也是信心百倍,掏出電話來就往C市打,滿屋子人等著電話線另一端的人的響應。

電話里說得並不順利,只听得成冰河在說「他過生日,你們出個份子就行了」「車費貴,我來出就行了」。恁誰也听出那邊人的意思,不想來。說了兩句成冰河就跑到陽台上去了,他也不想讓遲家的人看自己的笑話。

當成冰河陰沉著臉回到客廳時,大家都識相地挑起了新的話題。

初四遲蔚蔚一家回到Y市後,夫妻倆躺在床上時,成冰河才有了傾訴的機會。成冰河的父母各種理由的背後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不想來。有了引子,成冰河的失望如一江春水涌來。上大學後父母只是把他當成一種榮耀當做一種功勛,把他祭上了無所不能的神壇,從未去替他想過光環背後的辛酸。大學時,寒冬臘月他沒有毛褲穿了兩條秋褲去做家教掙學費,落下了膝蓋一到冬天就疼的毛病。在食堂吃飯,幾乎與犖菜絕緣,有時還以免費湯度日。不敢涉足任何娛樂,不敢交女朋友,學費不夠也只得自己跟親戚借。所有的光鮮都是父母的,所有的痛苦都是自己的。婚後的日子,對他來說也是天堂,但與父母的期望值卻相去甚遠。在父母眼里,大學畢業的兒子就能呼風喚雨,他們則是苦盡甘來的王寶釧。而事實上他們看到的,是職場新人的小心翼翼;這種失落最終轉嫁到遲蔚蔚身上,認為她搶走了原本屬于他們的榮耀。

遲蔚蔚靜靜地听著成冰河悲涼的傾訴,一點睡意也沒有,路燈的光朦朧地映在玻璃上。遲蔚蔚把成冰河攬在胸前,她眼楮有點干疼,心口里有些酸。遲蔚蔚想自己的父母雖然重男輕女,但從未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拋棄過自己。成大朋夫婦任兒子在前沿累死累活地栽著樹,自己卻悠閑地摘果子吃,還嫌果子酸。遲蔚蔚覺得懷里的這個男人著實讓人心疼,對于他那樣的父母遲蔚蔚是想親熱都親熱不起來的。她認為,做不好公公婆婆不要緊,如果連父母和祖父母都做不好,成大朋夫婦做人做得很失敗。

成冰河打了無數個電話,秦秀英不情不願地在成冰河上班的前一天到了。遲蔚蔚因心疼成冰河而更加寡言了,對于秦秀英或明或暗的挑釁,視而不見,秦秀英以為她終于拿住了這個桀驁不馴的媳婦而暗自得意。遲蔚蔚一沉默,成冰河的話也少了,整個家里只有小杰克「爸爸媽媽」地叫著。

秦秀英慢慢發現這個家里她只能和杰克說兩句話,她更加恨遲蔚蔚把兒子的心給擄走了,肯定是媳婦跟兒子吹了枕頭風。每天晚上她都不關房門,豎著耳朵听著他們的動靜,遲蔚蔚發現後,干脆也開了房門讓她听。秦秀英一無所獲後,由暗轉明指桑罵槐地說遲蔚蔚挑撥他們母子關系。

于是兩人的QQ上有了如下聊天記錄︰

默默忍受︰你平常跟你媽多說幾句話,也許我回家就不用忍受她的說三道四了。

一無所有︰我怎麼對她好,好了,那是別有用心,跟她說話,她總是夾槍帶棍的。我怎麼辦。

默默忍受︰那是你媽。

一無所有︰我也知道,我不能保證每次都能忍氣吞聲,萬一哪天沖她兩句,天就塌下來了。與其那樣,還不如少說兩句呢。(苦惱的表情)

默默忍受︰你媽也挺可憐,自己把人都得罪光了,還自以為受了多大委屈。(無奈的表情)

一無所有︰你放心,她不可憐。你沒見她在外面跟那些個老太太眉飛色舞的樣子,只要一看到我就拉著個臉。

默默忍受︰打住,我不想對你媽八卦。

遲蔚蔚覺得這世界都變了,在家里她和成冰河都小心翼翼地不敢說話,不管說什麼內容,太後都認為在找她的茬,秦秀英異乎尋常的敏感搞得一家子都神經質了。有天夜里成冰河實在受不了時也發過牢騷「我們請保姆。」

遲蔚蔚立刻攀著他的肩頭兩眼放光地盯著他,「你終于想通了啊?」

成冰河心里一沉,突然覺得遲蔚蔚一直就在等他這一句話,眼神復雜地瞄了她一眼,懶洋洋地說我就是說說而已。听到這句話,遲蔚蔚就萬分沮喪地倒下睡了。

小杰克已經斷女乃了,遲蔚蔚就更忙了,每天一下班就為孩子做輔食。秦秀英看在眼里,心里很不舒服,認為遲蔚蔚這是嫌棄她做的飯不好吃。話里話外露個音來,對于她這種低級的旁敲側擊遲蔚蔚已經免疫了。在QQ上遲蔚蔚讓成冰河跟他媽解釋,孩子小需要單獨為他做飯,當然不可能剛好,多出來的那點自己不吃掉,難道倒掉不成。

成冰河倒是跟秦秀英說了,秦秀英一口咬定這是媳婦的挑剔,他們兄妹倆從小沒單獨做過飯不是也養大了。成冰河還未多加解釋,秦秀英已經泫然淚下了,好像他這個一家之主,眼睜睜地看著遲蔚蔚仗勢欺人不吭聲似的。

成冰河只得回過來勸遲蔚蔚,孩子就跟大人一起吃算了,遲蔚蔚睜大眼楮說,「這話你也能說出來,孩子還沒滿周歲。」

遲蔚蔚說︰「你媽媽不弄給孩子吃,我都不計較了,我自己弄還不行。孩子的胃多嬌女敕,你是不是做爸爸的。」

成冰河無奈地說︰「那總不能天天看著我媽摔鍋摔碗吧。」

「讓她摔去,我受委屈就算了,做媽的為孩子受委屈那是應該的,我從不怨誰,但我絕不讓孩子受委屈。是,你為了你媽的心情,連孩子都能犧牲,你的身份是兒子,但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身份是爸爸。」遲蔚蔚手指著成冰河激動地說。

門外響起秦秀英的腳步聲,兩人很默契地住口了。遲蔚蔚有時候也有些恨自己,明明氣憤填膺,一看到秦秀英都還得裝得象個沒事人似的,這哪是日子喲。但是不忍著也不行,秦秀英現在是個炮仗一個火星就能著,到最後沒準能把這個家炸散了。

遲蔚蔚在秦秀英的冷言冷語中堅持給杰克單獨做飯,秦秀英也漸漸發現,雖然媳婦表面上低眉順眼的,骨子里卻透著一股傲氣。

遲蔚蔚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孩子身上而忽視秦秀英的各項舉動,秦秀英暗自惱火,但隨她怎樣,媳婦就是不搭茬。

眼見著孩子快周歲了,秦秀英向成冰河提出要把孩子帶回老家過生日,並且就在老家帶孩子不過來了。

這事成冰河做不了主,跑來跟遲蔚蔚請示。遲蔚蔚沒有明確給答案,只是問成冰河如果回老家過周歲,那孩子的外婆家怎麼辦。

其實遲蔚蔚的意思很明顯,但成冰河一時沒悟過來,原話傳給的秦秀英。

秦秀英更是干脆,孩子過生日就不要外婆家了。

成冰河恪守傳聲筒的職責來到了遲蔚蔚面前。遲蔚蔚冷笑一聲,沒有外婆家,何來的孩子媽,沒有孩子媽,何來的孩子,沒有孩子你們回去干啥。在你家人眼里,除了你家的親戚,還能看到誰?

成冰河囁嚅著,秦秀英瞪了他一眼說,真慫。于是她自己在飯桌上再一次提起,遲蔚蔚則說孩子過生日,外婆家應該到的,很明顯他們不可能去C市。秦秀英一臉正氣地說,那就不要你媽他們來就是了,反正又不要緊的。

遲蔚蔚慢慢說︰「我第一次听說,孩子過周歲,外婆不是要緊的客人,那誰是要緊的客人,你家那些親戚?」

秦秀英終于明白自己一直有些怕遲蔚蔚的原因了,遲蔚蔚現在從不吵架,她會心平氣和地跟自己說,態度好得讓人抓不到半點把柄,句句都有幾分道理,讓人听了,又羞又愧又窩火,自己還不能發火,否則就成了無理取鬧。

杰克的過生日,成大朋來了,一方面來給孩子過生日,另一方面是接秦秀英回去過農忙。遲家良老兩口帶著孫子也來了,秦秀英回去了,他們得幫著帶杰克。

因為沒有外人,所以大家都沒有的顧忌,相互不滿的情緒都沒有掩飾的必要了。

成大朋夫妻不滿媳婦沒讓他們把孩子帶回去風光風光,于是跟葉愛珍說,就是因為遲家老倆口撐腰,遲蔚蔚才有這麼大的膽跟自己叫板。

葉愛珍帶不帶回去,那是你們的事,別拖上我們說事。

成大朋說,只要你們不幫著他們帶小孩,看他們怎麼飛出我的手掌心。

葉愛珍說,去年你家女乃女乃回家過忙時,可是請我們幫著帶的。

成大朋毫不客氣的說,這次我們自己把孩子帶回家過農忙。

這話他不但跟葉愛珍說了,還是當著成冰河小兩口的面說的。

遲蔚蔚看著唾沫直飛的成大朋說,我一天有一小時的喂女乃時間,成冰河一天劃下來也就兩三節課,即使這樣,還喊累得夠嗆。回去過農忙、做飯、帶孩子,若累得個三長兩短,我們可擔不起這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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