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玉秀于林 第二十八章 賢德妃臨幸大觀園

作者 ︰ 龍游

搜讀閣小說閱讀網經過多半年的修建,賈府的省親別院終于完工。

寶玉正和姊妹們商議著要進去先睹為快,忽然襲人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的臉立刻白了,也來不及跟姐妹們辭別,站起來就跑,險些和迎面走來的寶釵撞個滿懷。

寶釵看著寶玉的背影,問襲人道︰「寶兄弟進來做事越發沒有分寸了,總是這樣慌慌張張的?」

襲人嘆了口氣,臉色不是很好看,勉強笑道︰「若是姑娘們多勸著二爺點,只怕還好些,如今只是跟那起沒王法的人胡鬧,叫人也不敢勸。」

旁人听了猶可,黛玉卻不由得動怒,誰不知道寶玉一天之中倒有多半天是在枕夢閣?襲人這話分明是暗諷黛玉的!

寶釵見黛玉臉上有不豫之色,不待她開口,忙道︰「寶兄弟一時也離不開你,你還是趕緊過去打發他出門吧!」

襲人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話有失檢點,忙把頭一低,匆匆追了出去。

隔了幾日,消息傳來,來年上元佳節,賢德妃賈元春就要過來省親,因此大事小情,賈府里上上下下沒有一刻安生。

黛玉自那天受了襲人一番排揎,回來之後就吩咐枕夢閣上下人等︰「往後寶二爺來了,沒我的話不準放他進來,如今不比往年,大家年紀都大了,也該有所防範,免得落人口實!」

紫鵑等不明所以,又見黛玉氣色不比往日,連忙答應了。

卻說黛玉是晚睡下,恍恍惚惚又來到了父親病榻之前。

「玉兒,你可還記得你母親臨終之時所說的話?」

「記得。」

「你可知你母親未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黛玉仔細回想,母親的意思是——讓自己千萬遠著寶玉!

「你想到了吧?你母親早就知道你在榮府會受盡委屈啊!何況那寶玉也當真並不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你那二舅母待你如何你也明白。」

林如海嘆了口氣︰「再者,你外祖母固然疼你,可是在她心中你與整個賈府孰輕孰重?如今賈府已是內憂外患,一旦有個什麼,到那時,外孫女兒又能算個什麼?我們林家的人別的沒有,倒有一身傲骨!我只怕你到時候吃了大虧!唉,若不是此事牽扯極大,爹爹也不會再讓你去那是非之地……」

「啊——」黛玉一聲驚呼,醒了過來,出了一身的冷汗,額頭一片冰涼,這才知道,剛才又是一場夢。

紫鵑早已驚醒,移燈過來安慰了幾句,又服侍黛玉喝了口熱茶,這才重新睡下,翻來覆去只是睡不著,反復思量著如何才能完成父親的重托。

非止一日,賈府眾人終于盼來了元春的版輿。

這其間的熱鬧奢華自不必贅述,元春看著闊別十年的「家」,感慨頗多,家里人為迎接自己,可以說是煞費苦心了,可是這樣有用麼?自己要的是這表面的風光麼?如果可以自己選擇,寧可留在家里做個灑掃的小丫頭,總不至于像如今這般骨肉分離!

看著花朵兒一樣的幾個姐妹,元春又想起了自己的少女時代,那時候多好啊!

「林妹妹、寶妹妹,你們兩個過來。」剛剛看了兩個人作的詩,黛玉的詩輕靈俊逸,寶釵的詩渾厚端莊,兩個人又都是國色天香的人物,可以說是環肥燕瘦各有所長,兩人相同的是,如今都是客居,客居之人必有諸多不便,就如同自己在深宮之中一般,因此她對這兩位表妹除了贊賞之外,還有一份同情。

細細的問了兩人一番話,元春更加愛憐。一時松了兩個人的手,又把寶玉叫過來,百般憐愛。

賞賜完畢之後,身邊的彩嬪低聲提醒︰「娘娘,時辰快到了,該說的話,趕緊說吧。」

元春眼中含淚︰「如今我……」她本想說,如今我雖然身在皇宮,位為貴妃,卻一家骨肉分離,又有什麼趣!但又恐惹賈母王夫人等傷心,只得說道,「如今皇恩浩蕩,每個月許進內省視一次,見面的日子還有呢。只是若明年天恩再許歸省,切不可如此靡費了!」

賈府眾人灑淚送走了元春,偌大的庭院霎時冷清了起來,只有那喜氣仍舊縈繞在眾人耳畔頰邊。

寶玉因為在作詩的時節,黛玉代他作了一首,而正是那一首令元春格外稱賞,所以他次日一早起來特特跑到枕夢閣道謝。

不想,剛到門邊,就被門上的婆子攔住了,陪笑道︰「二爺今兒倒早?」

寶玉伸著脖子往里瞧,不耐煩地道︰「我要進去見林妹妹,你們攔在這里做什麼?」

那婆子陪笑道︰「二爺您見諒,實在是林姑娘吩咐了的,如今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這男女大防還是要守的,說起這個來,真真林姑娘叫人敬重,真是大門大戶的千金,知書識禮的。」

寶玉心中不悅,擰緊了眉頭︰「胡說!林妹妹再不說這種混賬話!」

「怎麼見得是混賬話呢?」雪雁听見外面吵鬧,早已走了出來。

寶玉忙笑道︰「雪雁姐姐你出來的正好,林妹妹當真說過不許我進去的話麼?」

雪雁笑道︰「可不是麼,姑娘昨兒晚上熬了一夜,撐不住,乏得很,這會子還沒起來呢,雖說是兄妹,到底男女有別,二爺還是到別處轉轉,過一會子再過來也好。」

寶玉見雪雁話雖說得委婉,但言里言外透著疏離,不免傷心,只說道︰「我也不過是過來跟妹妹道聲謝,多謝她昨兒幫我解了圍。」

雪雁笑道︰「若說起這個來,我還知道,姑娘昨兒一回來就和我說了,老太太早就囑咐好了她,說是萬一娘娘叫作詩的話,叫姑娘瞅空幫著二爺。二爺若是要謝,該當謝老太太才是。」說著轉身進屋里去了。

寶玉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點精神也沒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林妹妹回了一趟揚州,就變了個人似的呢?

「寶兄弟,你也不嫌冷了,站在這牆陰里做什麼呢?」寶釵姍姍而來,看到寶玉在這里吃了閉門羹,心里一陣歡喜,面上卻不動聲色,故意說道,「襲人正到處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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