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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疊奏折被丟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舞衣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皇，皇上……那是奏折……奴婢看不得！」讓一個宮女看奏折？他腦海里是在想些什麼？
「朕讓你看你看就是！」永旭帝不悅她的後退︰「看！」
「……是！」舞衣微抖著手，打開堆在眼前的那疊奏折……每本奏折上的字體不一，有硬朗筆風，有清秀的，但是所有奏折里說的內容卻是大同小異，皆是讓永旭帝立後之事！
舞衣把最後一本奏折合上︰「奴婢看完了！」然後？他讓她看這些是有何目的？
永旭帝看著她臉上除了疑惑之外再無其他的情緒，手指在桌上輕扣了下︰「你有何看法？」
看法？
他竟把這事拿來問她？舞衣再次被嚇著。從進入御書房到此刻這麼一段時間里，她已經被他及二連三的舉動嚇了幾次了！
「皇上……雲樂只是一名宮女，立後這等事不敢妄自發言！」
「不敢？」永旭帝挑了下眉，而後突然開口道︰「你連朕都敢咬了，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鐺——
秦舞衣腦袋被他的話撞了下，轟鳴一空，張著嘴巴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永旭帝被她的樣子取樂了，笑著向身後的椅背靠去，抓過一本奏折，看著上邊的內容︰
〔臣啟奏陛下︰
陛下登位多年來，兢兢業業，為國盡心盡力，乃天耀之幸。眼下，天耀國盛民昌，天下太平，陛下也應考慮立後之事！古人雲︰國不可無君，後宮不可無後。皇後乃一國之母，有其在側為陛下分憂解難，管理後宮之事，也是天耀國所需……臣認為明皇妃乃後位的最佳人選！〕
類似這樣的奏折，這些天下來他已經看的不在少數了。
「你覺得明皇妃如何？」他開口問道。
「奴婢不知！」她一個小宮女，怎麼去評判一個妃嬪。
「在朕面前，你還裝甚？」永旭帝看了她一眼︰「你有多少能耐，朕清楚。別再跟朕說什麼你不知，你不懂這類的，朕讓你回答，你老實說出你的想法便是！」
「……是！」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的最大的能耐是糊弄他……想到那種可能性，舞衣便覺得有些可怖︰「奴婢與明皇妃接觸並不多，也只能說個大概的認知！在奴婢看來，明皇妃才貌雙全，這些年來在後宮之中，身居最高的封位，也不會恃寵而驕，而且能將後宮的一些事宜妥當處理，不失為一個好妃子……若是要立後的話，當是要選德才兼備的女子，明皇妃卻是有這等資格了！」
舞衣語調沒有太多的情緒，誠如永旭帝所要的那樣，客觀而理智地以第三人的眼光來看待。永旭帝見她這模樣，卻又偏生覺得心里有些煩悶︰「這奏折里，後宮中的佳麗大都有人推薦……除了你家主子！你這個忠心的奴僕，怎麼沒想過要替你家主子爭上一爭呢？」
「皇上，雲樂方才說過！能成為皇後之人，定是德才兼備之人！雲樂自小就與主子一起長大，深知主子是什麼性子的人……這皇後之位，主子是難以勝任之！」舞衣垂下眼瞼，不讓他有機會從她眼中捕捉到異樣的情緒。
「果然是個忠心的奴僕！」永旭帝語帶譏諷，難以控制的譏諷！每每看見她處處為那秦舞衣著想，他就覺得礙眼！心頭滑過一縷心思，將手中的折子放到一邊，起身︰「隨朕去一趟‘風樂閣’。」
「風樂閣」是平日永旭帝與妃嬪娛樂的場所，是一座建在湖面上的小行宮。
平日，永旭帝並不常來此，今日突然興起，讓一干宮女太監好一陣忙活，終于在主子們到來之前將所有事情準比好！
舞衣隨在他身後，來到了「風樂閣」，才發現里邊已經有人先到。
「妾身參見皇上！」明皇妃走了過來，向永旭帝行了一禮，看見隨在他身後的舞衣，吃了一驚！
「起身吧！」永旭帝直接走向最前方的位置，揚衣盤腿落座。
「奴婢參見明皇妃！」舞衣福身行了一禮！
「起來吧！」明皇妃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到了永旭帝身側，替永旭帝將酒杯斟滿。禮樂師奏樂而起，舞姬陸續進入，翩翩起舞……
一時間，「風樂閣」里歌舞升平，好不熱鬧！
舞衣靜靜地站在一邊，欣賞著這皇家舞者妖嬈的舞姿！對于舞蹈這類的，她沒有多大的天分，兒時的時候曾在家人面前學著舞了一曲，結果被家人拿來笑話了好一陣，尤其是二哥，說看她跳舞，好比那木頭人在動。不柔不媚，顯得十分的生硬……
自那次後，她就知道了，自己確是沒有這方面的天分。自己不會跳，但並不影響她喜歡看的興致。
她欣賞那些舞者用自己的身姿配合著音樂的lv動，舞出一道道美麗的弧度……
永旭帝一口將杯中酒飲盡，眼角不著痕跡地看著站在一邊，興趣十足地看著舞姬的人……別的事物總是能引起她莫大的興趣，除了他之外！
意識到自己竟又去注意她的舉止……一股氣賭在胸口，讓永旭帝覺得心煩，他太關注她了！雖然早已經有這種認知也有讓自己必須注意……但每次卻總還是不自覺地去注意她！一種不妙的危機感讓他屢次下決心去杜絕掉對她的注意，但是……屢次失敗！
這個女人，讓他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又一杯酒飲盡，身側的明皇妃柔弱無骨地靠在他身邊！
女人……在他身邊的那些女人，見著他哪個不是千依百順，嬌柔嫵媚地想討好他？偏生的她雲樂就特別……特別到對他總是保持距離，保持著禮遇，即使……即使在兩人已經有過親密的接觸之後，她想到的是躲開他，而不是借機上位，為自己謀取更多的好處！
「皇上……」明皇妃嬌媚地喚著永旭帝，並不知曉永旭帝此刻心中復雜的情緒。縴柔的手端著酒，靠近他的嘴邊，親昵地喂他飲酒。
永旭帝看了她一眼，就著她的手將酒喝掉︰「去給朕跳一曲舞！」
「是！」明皇妃心里泛喜！永旭帝今日特召她來「風樂閣」陪伴，足以讓她向後宮其他妃嬪們證明了她在永旭帝心中的地位不是她們所能比擬的，緩緩地站起了身子，沖著永旭帝行了一禮，款款地加入舞群之中，立即成為了舞群的中心，所有的舞姬們自覺地退開，將最好的展示位置留給了她，即使是半途加入，明皇妃依舊能立即融入禮樂聲中，婀娜的身姿如蝶舞翩翩，煞是迷人……讓舞衣在一旁看得十分的敬佩。
「雲樂，過來給朕倒酒！」不滿她的視線一直放在別處，永旭帝開口講她召了過來。
「……是！」舞衣有些小沮喪，她正看得興致濃。
走了過去，在永旭帝身旁跪坐了下來，拿起酒壺，小心地替他將酒杯斟了八分滿，然後……繼續欣賞歌舞。不愧是宮廷樂師舞姬，配合得這般完美，若是能在這上面加入唱詞的話，不知會是怎樣的情形……
舞衣邊看邊想，渾然不知身邊的帝王杯里的酒已空！
「倒酒！」永旭帝真覺得自己被忽視得徹底，都已經倒他身邊了，她居然還可以完全忽視他，還只注意著場中的歌舞……那歌舞就那麼吸引她……他有些後悔今日帶她過來了！
雖然他到現在還沒弄清楚，自己為何會突然讓他陪自己過來「風樂閣」，但是……現在他清楚，自己不該帶她過來的！因為眼前的這情形，讓他再次認知到，自己在她眼中，真的……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是！」沒察覺到男人已經帶著情緒的語氣，舞衣條件反射地拿起酒壺往他杯里倒完酒後，放下，轉動視線，繼續看！
「倒酒！」想看，朕就不讓你看！
「是！」
「倒酒」
「……是！」終于，舞衣的注意力稍稍回來，看著又空的酒杯，有些狐疑！這喝酒的速度，會不會太凶了些？但她無權過問，只能繼續將酒倒上……酒壺還沒放下，酒杯又已空。她只能繼續把酒斟滿……
連續三杯後，永旭帝終于放緩了速度，再繼續這樣喝下去，不一會他便要醉了！看著將酒倒完，又重新把目光粘在歌舞上的人……這歌舞是為他而跳，但他卻沒那心情欣賞，反倒是她看得起勁……
放在膝上的手向旁撥了下，正好滑過舞衣置于身側的手，讓她整個人驚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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