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僅僅只是一個男人而已。
風過,涼涼的。易川夏從這種迷失中掙扎出來,看他的笑,叫人不忍心去觸及的一潭綠盈盈的水。
就勢模索到發髻上拔下那枚簪子,極普通的一枚簪子,上面雕著一朵清雅的蘭花,跟她身上的衣服幾乎成為一體,相配得極好。可以說他的眼光是極好的,只是信手拈來而已,就這麼得體。
「好好戴著,為夫送給你的。」風懷軒見易川夏有了一絲迷失,他的興奮愈顯,嘴角的笑弧愈是深徹,隨即從她手中拿回簪子再插入她的青絲當中,自我陶醉的一番端詳,「我的眼光是很好的!」他頗有意味地自我品評著,不待美麗的女子啟唇反駁什麼,他的大手牢牢一握捉住她的小手,「走,我們去河這放花燈去。」
穿梭在熱鬧的人群當中,他的墨發隨風而舞,時爾拍在她清麗的小臉上,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這是屬于他獨自的氣味,熟悉,甚至有了一絲莫名的親切。
男人俊美,女子絕色,他們是這夜景里的一道風影線。
很多人會佇足,會看到這一對男才女貌的佳人,會想是誰家的公子小姐,是誰家的夫妻恩愛。
然,看到的總是表象。
如此良辰美景,易川夏心里有了一絲小小貪婪,即使知道這只是假象,沒有作聲,把這種假象進行到底。
河邊很多放花燈的男男女女,有人用紅線牽上花燈許下美好的願望,有人在花燈上寫下彼此的名字,祝福期許。
然,風懷軒手里的花燈除了燃著的燈芯,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要寫下的名字是誰?他和雪瑤!這不能寫上去,只能寫在心里。易川夏心里突然覺得淒涼起來,自己連一個要以想念的人都沒有。真是悲哀!
「我從前來過這里,那里候的人也跟今天一樣人山人海。」風懷軒牽著易川夏來到河邊,青石墩上佔滿了人,他們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位置的,人群的歡笑聲中,他們彼此安靜,而開口說話打破彼此寂靜的是他。
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一絲波瀾。
「是跟她一起?」風懷軒再沒有那一身的冰甲,顯得容易接觸多了,易川夏才接了他的話。
「嗯。」風懷軒亦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沒有生氣,回答得亦常平靜,他愈發牽緊她的手,看著花燈朵朵的河面,嘴角勾起一抹細弧,仿佛憶起往昔,皆是美好的回憶,「記得那時我們也是買的‘百的好合’花燈,可惜願望終是落空。」就連最後的一聲嘆息也是平淡出奇。
難道他是看淡了過去?
不過易川夏還是從他的潭底深處看到了一絲壓抑的悲哀,也許今日他不過是記憶往昔逝去的情。而她就是那個女子的替代品!
「夫君是把妾身當成她呢?」易川夏哂笑一聲,心里莫名的哀傷。明明對他無情,為何會難過?
也許本來高傲的女子在任何時候都不願當他人的替代品。
「你是你,她是她!你們根本不同!」風懷軒的話字字鏗鏘,堅定的程度超出了易川夏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