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讀閣小說閱讀網安安靜靜的醫院,蔚晴初每踏出一步似乎都需要無盡的勇氣,深邃的長廊,醫院里永遠都彌漫著一股沁透了死亡的藥水味道,這里是重病區,靜得死寂,死亡邊緣的世界,原來這麼安靜。
聶醫師說爸爸已經轉到重癥監護室里面去了,蔚晴初一個人一步一步地走過去,眼看爸爸的病房就在眼前了,她的腳步卻越來越慢了下來,最後幾步距離而已,她突然沒有了勇氣,站在距離門口幾步之遙的地方,抱著自己顫抖著,狠狠閉著眼楮淚水還是滴滴答答往下掉。
怎麼辦,現在她要怎麼辦?
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前幾步,悄悄站在那大大的玻璃窗邊,蔚晴初小心翼翼地不敢讓病房里的爸爸發現自己,透過隔絕成兩個世界的玻璃窗,蔚晴初有種絕望的無奈,死死地用手捂緊了自己的嘴巴,看著病房里已經意識模糊了的父親,全身上下都插滿了不知道是用來干什麼的管子,蔚晴初心里的絕望越來越濃烈,誰能告訴她,現在她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蔚晴初這輩子都忘不掉听到聶醫生的話那一瞬間的絕望感︰「……蔚小姐,我們已經給蔚先生做過很多次的檢查,已經可以確認,是肝癌,我們必須要盡快給他動手術,否則他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不過這將會是個大手術,手術費那方面,可能會有點高……」
狠狠揚起臉讓淚水倒流回去,可事與願違,淚水還是順著眼角滑落下來,蔚晴初用力閉上了眼楮,手術費何止是有點高,對于蔚晴初來說,六位數已經是天文數字了,如此巨大的手術費用,她哪里承擔得起?
可……她不能讓爸爸看見自己的淚水,她不能讓爸爸也絕望了啊。
努力地擦掉臉上的淚痕,蔚晴初用力地咬了咬唇,克制住自己的淚水,鼓起勇氣,終于顫抖著推開了病房門。
爸爸躺在病床上似乎沉睡著,卻在听到蔚晴初腳步聲的那一刻,疲憊地抬起了眼皮,蔚晴初已經很努力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聲,可看見爸爸醒過來了,只好努力地擠出了一絲笑容來,走到床邊坐下來,爸爸已經不能坐起來了,微微側過臉看著蔚晴初,艱難地吐著聲音︰「小初啊,你來了。」
死命忍著隨時都可能泛濫成災的淚水,蔚晴初輕輕握住了爸爸的手,笑著點了點頭,說話的聲音都比羽毛落地還要輕︰「爸爸,是我,你放心,醫生說只要做了手術,你就會好起來的了,我讓醫生盡快安排給你做手術,等你好了,我帶你回家,給你做一頓豐盛的飯菜,好不好?」
無力地抬眼看了一眼蔚晴初,爸爸又疲憊地合上了眼楮,沒有多余的話,只是迎合著蔚晴初說︰「好……好,小初啊,你答應爸爸一件事吧,要是爸爸好不了了,記得要替爸爸跟末末說聲……爸爸對不起她。」
剎那間,淚水瞬間就從眼眶里洶涌傾瀉下來,根本阻止不了,蔚晴初怔怔地看著閉著眼楮一臉疲憊的父親,原來他什麼都明白,根本不用她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