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多公里外的古鎮,晚五點半
深秋時節,落葉紛紛落索的時候,天也開始轉短,還不到六點已經開始漫上夜霧。龍盤山因為地勢較高,太陽下山後便開始轉冷,空氣浮動著沁人的秋季氣息,又透著大自然詭異莫測的極美。
「哎呦——」正往山下趕的莊暖晨一步沒踩穩,腳跟一扭,整個人摔在地上,痛苦叫了聲。
江漠遠回頭,見她摔在地上趕忙大步竄前,低沉問,「試試看看能不能站起來。」結實的手臂環住嬌軀。
莊暖晨借助他的力量慢慢起身,左腳輕輕踩地的時候眼神痛苦,拼命搖頭,「好疼……」剛剛那一下崴得不輕。
「先坐下來。」江漠遠見她疼得不輕,趕忙又攙扶她坐在旁邊的岩石上。待她吃力地坐下後,他蹲,伸手輕拉過她的左腳,月兌去鞋子。
「別……」莊暖晨面色大驚,趕忙拒絕。
奈何,江漠遠抬手輕扣她的左腿,令她動彈不得,頭也沒抬,修長手指卻已將她玲瓏小腳納入大掌之中,淡淡說了句,「不立刻揉開的話,很容易淤血。」
莊暖晨看著為她揉腳的男人,心頭突突直跳,不自然加淡淡的羞澀。雖說跟他在這段時間接觸得不少,但讓這樣一個男人為她揉腳,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疼就告訴我,我會盡量輕點。」江漠遠抬頭看了她一眼道。
莊暖晨輕輕點頭,紅霞卻攀上了臉頰,幸虧有夜色阻隔,否則糗大了。
果足因為深秋的緣故有點微涼,卻被他納入懷中,搭在他結實的大腿上,男人的大手寬厚有力,握住她的小腳如同在握著一個玩具,這種肌膚與肌膚的貼合令兩人之間的氣息也發生微妙變化。
男人的力道恰到好處,掌心的溫度貼合著她的腳心,溫暖瞬間鑽進心頭最深處。
借著月色,莊暖晨看著眼前的他,突然想到如果這一幕被那些費心盡力想要挖他消息的媒體記者看到會怎樣?他們是不是驚得連相機都拿不穩了?
想著,忍不住輕笑。
江漠遠察覺她在笑,抬頭,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下倍顯明亮,薄唇微勾,「怎麼了?」
「沒什麼,好癢。」她隨便扔了個借口出來。
被夜色籠罩的她,像是憐人的嬌花,聲音也跟著輕輕柔柔煞是好听。
江漠遠看了她一眼後又低頭,懷中的小腳宛若白玉,肌膚凝脂香滑,他竟是不舍得放手了。
「江漠遠,我好多了,不是那麼疼了。」她輕聲開口。
江漠遠點頭,動作輕柔地為她穿好鞋子。
「站起來再試試看。」
莊暖晨被他攙扶著再次站起,試了試,道,「已經好多了,慢點走應該沒問題。」
江漠遠抬腕看了一眼時間,又環視了一下四周,不遠處已經看不清太多山脈輪廓,均被夜霾籠罩,山谷往往就是這樣,霧氣一起來,周圍的氣溫也跟著降低。
想了想,二話沒說將身上的外套月兌下來,直接披在莊暖晨的身上。
「我不冷。」她趕忙道。
江漠遠卻只是淡淡命令了句,「披好。」
莊暖晨低頭,男性氣息趁機鑽進五髒六腑之中,外套上還殘留他的體溫,這種溫暖瞬間驅趕了山谷中的寒涼,只是……
「你每件衣服都那麼貴,我、我不敢穿……」一想到還要陪他一套衣服心里就堵得慌,高級訂制啊,她上哪弄去?
江漠遠沒料到她會突然冒出這麼句話來,愣了下,很快明白過來,哭笑不得,伸手用外套裹緊她,「只是件衣服,看得那麼重干什麼?」
「可我還欠你一套衣服。」莊暖晨很認真地看著他,「我給你買普通牌子的行不行?要是太貴的我真買不起,我知道你穿高級定制的衣服。」
江漠遠這才听明白她的個中意思,無奈道,「我沒說讓你賠。」
「真的?」莊暖晨一听,倍感舒坦。
江漠遠原本想跟她說真的,但看著她小臉的瞬間又改變了主意,輕聲道,「衣服可以不用賠,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一套衣服換一件事,很值得。」
「什麼事?」她趕忙問,世上還有這麼好的事呢。
「暫時沒想到,等想到了再說。」江漠遠淡淡笑著。
莊暖晨想都沒想直接點頭,沒辦法,她真是太怕掏錢了。
她的心思似乎被江漠遠看個底朝上,薄唇揚起淺淺笑紋,「現在可以穿好外套了吧?」
莊暖晨輕輕笑著,披好外套,又一抬手,外套的另一側肩膀卻滑了下來,她愕然,沖著他苦笑。因為江漠遠身材比較高大的緣故,外套穿她身上像是套了個麻袋,他的肩膀較寬,她的小肩膀始終無法穿得正好,小小的她披著他的外套站在那里,倒有點滑稽可笑了。
江漠遠忍不住笑了,伸手幫忙,干脆將外套直接穿在她身上,然後系上扣子。
「江漠遠,我像不像演布袋戲的?」莊暖晨甩了甩袖子,笑嘻嘻道,這樣看著,怎麼都像是一個小孩子穿著大人的衣服偷跑出來的。
江漠遠被她淘氣的一面逗笑,抬手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然後蹲,道,「上來。」
「啊?」她一愣,馬上又反應了過來,連連擺手,「不用了,我能走。」
老天,讓這麼個極品男人幫著揉腳也就算了,還讓他背?她可享受不起這種艷福。
江漠遠卻依舊堅持,語氣雖緩但不容人拒絕,「等你慢慢走回家都大半夜了,上來。」
見狀,莊暖晨也無法再推月兌,只好咬著牙趴在他的後背上。
江漠遠利落起身,這一瞬,她覺得里地面好遠……zVXC。
「江漠遠……」莊暖晨被他的雙手穩穩托住,十分牢固地扣住,這種感覺真是奇怪。「我會不會太沉了?」
「輕得跟只螞蟻似的。」江漠遠背著她開始下山,低沉的嗓音堪比夜色更加撩人。
莊暖晨吐了吐舌頭,這才想起有一晚是他抱著她上的六樓,可抱著跟背著還是感覺不大一樣,她覺得不大方便將身子完完全全靠在他身上。
江漠遠察覺出她的小心謹慎來,低笑,「小姐,你配合點。」
「哦……」她只好整個人都靠在他的後背上,胸前的兔子也難免會壓在上面,男人的手臂收緊了些,使得她更加嚴絲合縫地與他緊貼在一起。
柔軟貼合著他的堅硬,這一刻,感覺更加真實。
不過說實話,江漠遠身材高大,背部寬闊,被他這麼背著十分舒服。有的男人因為身材不夠高或是背部不夠寬,背起女人來反而更加令女人遭罪。莊暖晨就看過這樣一幕,一個瘦弱的男人背著個女人在街上走,畫面看起來雖說感動但也別扭,女人的雙腿快要拖地了,兩人看上去都那麼吃力。
當男人將女人抱起或是背起的時候,女人的舒適程度決定了男人是否健壯。比如就拿江漠遠來說,當她靠在他的後背上時感到十分的舒適自然,他的大手穩穩托住她的身子,她不會擔心摔下來,想必那晚他抱著她上樓也是這種感覺。
男人的力量是結實還是打個對折,這點女人完全可以迅速判斷出來。
一路下山,兩人誰都沒再說話,江漠遠的步伐較快,沒一會兒大段山路便被甩在了身後。
莊暖晨一手搭在他的肩頭上,一手拎著只剩個空殼的登山包,幸虧里面的東西都被她吃了,否則會增加載重量。
這樣想著,她倒是覺得能吃也是種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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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十一,莊暖晨是在消毒水的味道中度過。
莊爸的檢查結果全部出來的時候,主治醫生將莊暖晨叫了出去,江漠遠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主治醫生辦公室,充塞著凝重氣流。
「你父親的檢查結果不是很樂觀,他的病已經很久了。」主治醫生把一些片子遞給她,說道。
莊暖晨面色凝重,點點頭,之前父親的身體也的確不好,但沒像這次昏厥了這麼多天,身邊的江漠遠拿過片子看了看,大手輕按在她的肩頭上,看著醫生道,「你所說的不是很樂觀,具體是指什麼?」
主治醫生輕嘆一口氣,「建議做手術治療,如果再拖下去會有生命危險。」
「那就做手術吧。」莊暖晨急了,趕忙道。江漠遠卻攬緊她的身子,輕聲道,「先別急,听醫生把話說完。」
莊暖晨無力點頭,卻下意識攥緊他的衣角,心里惶惶的不安像是洪水襲擊過來。
「醫生,這家醫院無法進行手術吧?」江漠遠直截了當道。
醫生點頭,看向江漠遠的眼神也透出佩服,跟聰明人打交道還是很痛快的一件事,「沒錯,就算我們可以進行手術,但也不敢對家屬保證什麼。所以我建議你們轉院,而且是越早越好。」想跟有套。
莊暖晨的大腦一片空白,抬頭看著江漠遠,喃喃道,「轉院?要轉到哪兒去?」
江漠遠輕拍她做安撫狀,低聲道,「別怕,有我在。」說完又看向醫生,果斷理智,「現在以莊老先生的身體狀況能夠長途跋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