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莊暖晨吃得很飽,她就是這種人,除了辣食外,其他什麼食物都可以,雖然嘴巴上說不喜歡,但一看到擺像精致和味香俱全的食物就食指大動無法自持。顧墨是了解她的,總會在嘴巴上跟她討價還價一番後最後還是帶著她吃比較舒服的食物。
至于顧墨,他一向喜歡吃辣食,但每次跟莊暖晨吃飯的時候都會避免辣食。
「你說你這麼喜歡吃辣的,怎麼皮膚還跟蛋清兒似的呢。」兩人在雪地里打鬧著,半晌後莊暖晨累了干脆掛在他身上,看著他的臉憤憤不平。仔細看上去,顧墨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美人皮,不但白皙還毫無瑕疵,再加上他高挑的身材,無論六年前還是六年後都會讓她想到韓劇中不羈的美男子。
顧墨抬手捏著她的臉,笑眯眯道,「同學,這叫遺傳,明白嗎?」
莊暖晨嘻嘻笑著,突然湊上臉張口就咬了他臉頰一下,這種無瑕剔透的臉蛋總會讓人引起瞎想。顧墨沒有躲,更沒驚呼喊疼,反而將她一把摟緊入懷,眼底泛起激動。也聲眼動。
他的樣子嚇壞了莊暖晨,趕忙松口,抬手揉著他的臉輕聲道,「我咬疼你了?」
顧墨搖頭,低頭輕抵她的額頭,溫柔道,「六年前,你也喜歡這樣。」
莊暖晨心底輕顫,被他深情的目光震得心疼,忍不住也伸手將他摟緊,臉頰緊緊貼在他的胸口上。zV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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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房門後,房間的熱氣裹著淡淡芳香撲面而來。
莊暖晨換好了鞋子走進來,將鑰匙放到一邊,顧墨隨後進了房間,將外套放在一邊環顧了一下四周後沒說什麼,只是微微皺了皺眉。
「怎麼了?」莊暖晨將他的外套拿起掛在衣架上,忍不住問了句。
「沒什麼。」顧墨從身後摟住她,輕嘆一聲,驅走腦海中那晚江漠遠在這間客廳出現的一幕後溫柔低語,「你住這兒太委屈了。」
「哪有?我覺得挺好的。」莊暖晨笑了笑,「我覺得一個人住一室一廳正好,不會太小也不會太大。」
「可從此之後我們是兩個人。」顧墨將她的身子扳過來,認真地看著她,「暖晨,你要習慣自己不再是單身的生活。」
莊暖晨抬頭看著他,眨了眨眼楮,甜甜一笑,「知道了,干嘛那麼緊張?你先坐,我給你拿些喝的。」
顧墨松手。
等她從廚房端著燒好的熱水走出來後,見顧墨一動不動地站在一面牆壁前沉思,他靜靜地看著眼前懸掛的尤克里里,忍不住抬手輕撫上面的每一根琴弦。
「那是你的,還記得嗎?」身後,莊暖晨輕柔開口。
顧墨的眼深遠而多情,輕輕一笑,「當然記得,這是我的第一把吉他。」當時是父親怕他剛剛回國不適應便送了他這把吉他,從那天起,這把吉他便一直陪伴著他,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
「你出了國,但吉他沒帶走。」她伸手,將吉他摘了下來,眼神柔軟充滿回憶。
分手後沒多久,顧墨一家移民國外,那一天,當她趕到教室的時候只看到了空空的課桌,還有椅子上的這把吉他……
她小心翼翼收好了吉他,每天看著它如同在看著顧墨一樣,想得心痛的時候便輕撫吉他上的名字,每一筆都曾經是顧墨親手刻出來的。
而那時,她的手指每每勾勒顧墨的筆畫,心就多疼一次。
顧墨輕撫琴弦,凝著她,「當時我真的很恨你,但同時也放不下你,怕你以後忘了我所以才留下吉他,我想讓你記得我。」
莊暖晨眼眶紅了一下,故意瞪了他一眼,「你當我是七老八十嗎?記性哪有那麼差?」
顧墨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臉,動情看著她。
她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低頭,「現在你人回來了,琴還你。」
顧墨被她逗笑,連琴帶人一同攬入懷里,溫柔中透著一絲邪魅,「我整個人都是你的,琴當然也是你的。」
「雞皮疙瘩都掉了滿地。」她嘻嘻笑著,伸手掃了一下琴弦,但很快「咦」了一聲,抬頭疑惑地看著顧墨。顧墨看了她一眼後,也伸手踫了踫琴弦,琴弦輕動卻發出極為沉悶的聲音。
「琴弦壞了。」
「不可能啊,它一直都好好的。」莊暖晨一听急了,又踫了踫琴弦仔細听了下。
顧墨見她著急輕聲安慰,「可能是搬家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琴弦發出這種聲音應該是被重力壓過。」他是玩吉他的老手,僅憑听聲就能辨別出故障和故障的原因。
莊暖晨听了後更加皺眉,搖頭,「那更不可能啊,搬到這兒來的時候我也查看過,根本沒壞啊。」之前她還會時不時拿出來保養一下,只是這段時間比較忙而已。
「真是奇怪了,掛在這兒怎麼也能壞呢?」她實在不解。
「好了,壞了就壞了吧,一把吉他而已。」顧墨忍不住輕笑。
「不行,這是你父親送你的琴。」她看著他一臉的認真。
顧墨眼底泛起感動,「謝謝你暖晨。」見她能夠如此珍愛他的東西,內心涌起無盡的柔情和動容。
「還謝我呢,都把你的琴弄壞了。」莊暖晨嘆了一聲,心中遺憾。
「沒事兒,到時候我們再去為它配個琴弦就行了。」顧墨輕聲道。
莊暖晨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吉他重新掛好。
兩人回到沙發上坐下,莊暖晨為他倒了杯水,顧墨斜倚在沙發上看著她,良久後道,「暖晨,把工作辭掉好不好?」
正在倒水的她愣了一下,放下水壺後看著他略感詫異,「辭掉工作?顧墨,我沒有這個想法。」
顧墨起身將她拉坐身邊,抱著她,「別誤會,我不是要你整天無所事事待在家里,我是希望你辭掉現在的工作,來我報社工作。」
莊暖晨沒有預期得那麼興奮,相反有點怔愣,「到你的報社工作?」
「是啊,留在我身邊工作,我們能時時刻刻在一起,另外,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媒體的工作嗎?」顧墨低柔輕語。
莊暖晨嘆了口氣,看著他有點小心翼翼的,想了半天後開口,「顧墨,我不想換工作。」
「為什麼?」他盯著她的表情,含笑的臉多少有點不悅。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見他臉色有點不好看心里泛起著急,趕緊道,「首先你要明白,我不是不想跟你一起工作,可是這麼多年,我從畢業後就一直在傳播圈子里,所有的人脈所有的經驗全都是有關傳播的、品牌包裝的、活動運營的,我早就喜歡了傳播圈的生活和節奏,要是再轉媒體,我還要重新開始,我根本就不適應。」
「暖晨,你知道有多少做傳播的想要轉為媒體嗎?每天想進新經濟的人都擠破了腦袋。」顧墨皺了皺眉頭,略顯嚴肅地看著她,「你是新聞專業出身,做媒體很正常。不要跟我說什麼習慣不習慣的話,暖晨,你要清楚一點,做傳播說白了就是公關人,一個公關人和一個媒體人說出去哪個更好听?你做公關,每天都要跟一些不知所謂的人接觸,看他們的臉色,但做媒體不同,我們有足夠的選擇權和主動權,你不是不明白。」
「顧墨,公關人怎麼了?我們也是靠本事吃飯,你怎麼能有這種思想?」莊暖晨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愣了半天後反駁。
「我沒有瞧不起公關行業的意思,但在中國傳統觀念就是這樣,暖晨,我只想讓我們的目標一致些。」顧墨輕嘆了一聲,拉住她的手,「想想看,你是公關行業,我是媒體行業,日後必然會為客戶的事情引起摩擦,傳播和傳媒就是這樣,相互利用又相互排斥,以後一旦我真的報道了對你客戶不利的消息怎麼辦?難道還能讓我為了你隱藏事實?」
「這不是什麼好擔心的問題,顧墨,媒體有媒體的做法,但公關行業也有自己的危機處理方式,我覺得工作上的事情完全不可能影響我倆的感情。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這沒什麼。」莊暖晨耐心解釋道。
「這麼說,你就是不想換行業了是嗎?」顧墨唇角的最後一絲笑容也斂去,淡淡問了句。
莊暖晨見他有了生氣的跡象,也不敢太隨意說話了,只能緩和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這麼多年了我早就喜歡上了做傳播,我真的夢想著可以策劃出一場空前絕後的活動——」
「你不想離開,是因為真的喜歡還是——因為江漠遠?」顧墨一字一句問道。
莊暖晨頓時愣住了,半晌後嘴唇微微動了動,「顧墨,你在亂講什麼?」
「難道不是嗎?你現在主要負責標維的案子,換句話說就是,你現在可以時時刻刻見到江漠遠,而他,也大可以用甲方的身份來見你。」顧墨眉眼泛冷,「你是舍不得離開這個行業,還是舍不得離開他?」
「顧墨!」莊暖晨完全震驚,盯著他,「我已經跟你解釋很多遍了,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幫了我很多忙,可以這麼說,江漠遠是我要去尊敬的人,我和他怎麼可能會有關系?我真的很喜歡做傳播,這跟江漠遠一點關系都沒有!還有,我接下標維的案子,從今以後也盡量只會跟標維企劃部的高管接觸,我只想做好我的工作,就這麼簡單,為什麼到了現在你還不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