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驚夢Ⅱ︰尤克里里契約 趕赴瑞士

作者 ︰ 殷尋

莊父認真得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說實話,他也是個大風大浪走過的人,但還是被這年輕人過于堅定的言辭震住!他的眼神閃爍著信誓旦旦的堅毅,這般自信認真的眼神如果不是發自內心絕對無法做到,至少是騙不過他這個老人家的。

可他很清楚地意識到,這個年輕人說的話句句發自肺腑。

「爸,媽——」江漠遠將鑰匙重新推到二老跟前,手指到眼神都充滿不容拒絕的力量,「暖暖一直有個心願,就是希望能夠陪在二老身邊,爸是老北京人,一方面舍不得古鎮,另一方面還想回北京,有了這套房子二老至少可以想住哪兒就住哪兒,在北京養老也行,在古鎮養老也可以,至少能夠讓暖暖經常看到二老。還有就是……」

說到這兒,他又轉頭看了一眼莊暖晨,微微笑著,「二老將暖暖養這麼大也不能平白無故被我拿去,再進一步說,等以後有了孩子,二老不是也得總往北京跑嗎?」

莊家二老一听到孩子,眼楮倒是亮了!

莊暖晨則一臉尷尬,紅暈一直蔓延到脖子根……

吃吃喝喝到了夜深,莊父又拉著江漠遠下了幾盤棋這才盡興。莊母在收拾房間的時候,莊暖晨提出要跟莊母一個房間睡的請求。

江漠遠聞言後略顯無奈地搖頭輕笑。

莊母是個精明女人,再加上知女莫若母,笑了笑道,「也好,這丫頭每次一回家就喜歡跟我睡。」

江漠遠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夜深了,整個古鎮都陷于安靜之中,這里的人睡覺一向很早,少了城市的喧囂多了純真的安靜。

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拍打在窗子上更是顯得安靜。

莊暖晨幫著母親鋪好被褥後坐在床上發愣,听著雨聲,心里意外地感到平靜。

「暖晨啊,現在可以跟媽說實話了吧?」莊母一直在觀察著她,忙完後兩人躺在床上,她問了句。

莊暖晨知道母親一定會問,想了想道,「只能說,我跟顧墨有緣無份了。」不想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看得出父母都很喜歡江漠遠,她不想讓父母跟著擔心。

「是誰跟我說很愛顧墨的?」莊母眼尖,看出她眼底的落寞,「是真的覺得跟他有緣無分了還是又其他的原因?」

「媽——」莊暖晨摟住莊母,撒嬌地將頭埋在她懷里,「你們不是挺喜歡江漠遠的嗎?現在我嫁給他了,您怎麼還不放心呢?」

「我和你爸爸是挺喜歡江漠遠的沒錯,但你呢?」莊母嘆了口氣,「你心里如果還裝著顧墨的話,這對他也不公平啊。」

「我知道。」莊暖晨咬了咬唇,「我是愛著顧墨,但我和他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

莊母知道她是有原因不說出來,倒也無法強行逼問了,聞言後也點了點頭,想了半天後披了件衣服下了床。

「媽?」莊暖晨不解。

莊母打開櫃子,從抽屜的最里層拿出一張銀行卡,上了床後遞到她手里。

「媽,您這是干什麼?」莊暖晨更是想不通。

「這里的錢你拿著。」莊母道,「現在都不興什麼嫁妝了,漠遠家又是在國外,他們更不興這些禮節。卡里的錢原本就是要給你置辦嫁妝的,收著吧,以後萬一用錢的話還有保障。」

「媽,我不能要這錢——」

「暖晨啊你听我說。」莊母打斷她的話,「在你還沒有真心實意接受漠遠之前,那套四合院我和你爸爸是絕對不會收的。你現在結婚了,以後用錢的地方多的很,而且我能看得出你對漠遠的情況也不是十分了解,有錢傍身總比沒錢要好。」

莊暖晨其實也不想讓爸媽收下那套房子,她不想欠別人的太多,畢竟在這場婚姻中她始終是對不起江漠遠,怎麼可能還要他破費?

但又見母親很堅決,沒辦法之下只好先將卡收著,心想著日後有機會再還給他們便是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漠遠這孩子真不錯。」莊母又開始嘮叨。

「媽……」莊暖晨有點哭笑不得,「一晚上您已經說這話不下二十遍了。」

「人好當然就要說了。」莊母嘆了口氣,「這女人啊找個能照顧自己的男人才最幸福的。你也知道你爸爸那人,能夠讓你爸都心服口服的人也倒真沒幾個。漠遠這個人很踏實,做事說話沉穩得當,顧墨就不一樣,可能跟你年齡相仿的緣故,年輕氣盛了很多。兩個男人同樣是愛你的話,選擇漠遠還是對的,一來他可以很好地照顧你,二來他可以教會你很多東西,利于你的成長。」

「我知道他很好。」莊暖晨抿了抿唇。

「知道還這麼任性?」莊母故作生氣地訓斥了句。

「我怎麼了?」

「傻丫頭啊,你跟他都結婚了,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開的,你現在娘家倒是沒什麼,難道回了家也要分床睡嗎?」莊母苦口婆心,「現在是新婚還沒過新鮮勁兒,漠遠還會對你縱容,總這樣的話,你們的婚姻也會出現問題,難不成你還想要漠遠出去找女人?不是媽沒提醒你,現在稍微有點人樣兒的男人都敢在外面包二女乃養小三,漠遠的條件那麼好,對他虎視眈眈的女人多著呢,這男人意志力再怎麼堅強也架不住三天兩頭有人投懷送抱,你可看緊點兒。」

莊暖晨嘟著嘴沒說話,她何嘗不知道江漠遠的條件有多好?單是在機場的休息室里他就引來了不少女性戀慕的眼神。

「一天別沒心沒肺的,暫不說顧墨了,既然你跟漠遠結了婚,他就是你丈夫,該上心的上心,該管的要管,該了解的就主動去了解,都選擇了在一起就用點心。」莊母說教道。

「媽,有些事不是我用心就行的,再說了,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江漠遠有多優秀,那我呢?我覺得我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我……」她支吾著,不知該怎麼說。

「你覺得你配不上他?」莊母挑眉。

莊暖晨想了想,點頭,「嗯。」從開始到現在,她都這麼想。

「我的傻女兒啊,配不配得上你現在都嫁給他了,無論對外還是對內你都是名正言順的江太太,還考慮那麼多干什麼?」莊母笑了笑,「而且媽能看得出來,漠遠他的確很疼你,是發自內心來愛你。」

「他愛我?」莊暖晨愣住了,他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充其量只是喜歡。

莊母見她一頭霧水,無奈搖頭,伸手模了模她的頭,「丫頭你要記住,沒有哪個男人會輕易動了結婚念頭,一旦真的提出結婚,那就說明他已經深思熟慮了。看得出漠遠是個有計劃做事的人,他可以娶你就代表著他從內心承認你,今天我跟你爸看得都很清楚,他心里就是有你,不愛你,干嘛娶你?」

莊暖晨攥著被子,久久沒再開口……

江漠遠的計劃是在古鎮待兩天,然後再飛往瑞士,莊暖晨倒是沒什麼意見,再怎麼緊張也遲早要見公婆的。

第二天一大早,莊暖晨便跟著莊母去了集市買東西,中午兩人趕回來的時候,莊父在廚房熱火朝天地做飯,再看江漠遠,正坐在院子里劈柴。

莊家跟古鎮的一些住戶一樣保持著燒柴的習慣,這樣燒出來的飯菜好吃,而且對空氣的污染又不重。柴垛上都是陳年累積的粗木,冬天會劈來燒燒,夏天隨便拾點枯枝就可以了。

下了一夜雨的院子清新薄涼,中午了還有薄薄的霧氣沒散,不知從誰家跑來了一條小狗老老實實地趴在江漠遠的腳底下看著他劈柴,他坐在院子一側,襯衫袖子隨意擼了起來,露出深麥色的結實胳膊,輪著斧頭一個用力劈下去,粗木變成了兩半。

莊母見狀後趕緊上前,「怎麼能讓你干這活兒呢?死老頭子也真是的。」

「沒事,閑著也是閑著。」江漠遠笑道。

「我得去說說你爸去!」莊母氣勢洶洶地進了屋子。

院子里,只剩下江漠遠和莊暖晨,哦,還有一條小賴狗。

霧氣被天邊的光亮漸漸扯清,莊暖晨走上前,看著他,「我能幫你做什麼?」她又想起上次江漠遠打井水的模樣,不得不說,要這樣一個男人做粗活還別有一番風味。

江漠遠眉眼含笑,「給我倒杯水吧。」

「嗯。」她跑進屋子,沒一會兒端了個杯子出來遞給他,「是溫水,天氣太涼喝溫水比較好。」

「謝謝。」江漠遠伸手接過來,咕咚咕咚幾口喝個干淨。

男人寬闊額頭上泛了些汗水,是砍了一早上柴的結果。此時此刻的江漠遠透著一股子與平時不同的粗獷氣,不像平時溫潤爾雅,倒像是個山野漢子般豪邁。

看著看著,她忍不住伸手拭去了他額頭上的汗水,還是炙熱的。

江漠遠沒料到她會有如此動作,微怔卻很快又笑了。

她也淡淡地笑了……

蘇黎世國際機場(port)

下了飛機後,莊暖晨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薄涼清新。

瑞士,她就這麼來了。

在古鎮待了兩天後,她和江漠遠再度啟程直達歐洲。

莊暖晨從沒到過歐洲,對于瑞士她其實一直是向往的,在她印象中的瑞士應該是白雪皚皚,復古的小鎮上行人都是裹得嚴嚴實實的模樣,這還源于電影和小說中的描述。

可下了飛機才知道,瑞士的美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蘇黎世為瑞士也是全歐洲最富裕的城市,說它是國際化大都市不為過,這個位于阿爾卑斯山北部的富饒城市是歐洲最重要的商路要沖,水陸空的交通樞紐,西歐最重要的金融中心,這座城市容納了數百家銀行,半數以上均為外國銀行,被世人稱作「歐洲百萬富翁都市」,但恰恰就是這麼個全球矚目的城市卻又是十分低調的寧靜小鎮,整個蘇黎世的人口還不到四十萬人,面積也無法與北京、巴黎等大都市相媲美,這是一個集財富與內斂為一身的神奇地方。

莊暖晨可以想象的到,江漠遠一身的內斂許是跟這座城的氣質息息相關。

蘇黎世機場位于市區的東北方位,兩人下了機出了閘口後,很快便有一歐洲中年男人走上前,江漠遠面含微笑,大步上前與他擁抱了一下,兩人寒暄了幾句,用的是法文。

莊暖晨听不懂兩人在說什麼,始終微笑著看著他們。

瑞士的氣溫要比北京冷得多,再加上有時差,她顯得有點精力不集中。但很快江漠遠便牽過她的手跟那人介紹了句,「我妻子莊暖晨。」然後他又道,「暖晨,這位是老管家了,叫他波里就行。」

莊暖晨沖著波里輕輕一笑,心里倒是詫異,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管家。

波里先是看著江漠遠笑著,然後轉向莊暖晨,誰知只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便凝住了。莊暖晨一愣,怎麼了這是?

江漠遠卻將她摟緊,看著波里說了句,「走吧。」

波里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在前方帶路。

利馬特河將蘇黎世一分為二,一邊是新城一邊是舊城。

進入市區後,莊暖晨以往對瑞士的印象來了個大逆轉,雖然是多雪的城市,但城市街道干淨得盡可成了鏡子,在之前她也一直意味蘇黎世就是瑞士的首都,因為它有太多驕傲的資本成為首都,可後來才知道不是。

波里開著車子熱情洋溢地說著什麼,莊暖晨听不懂始終保持沉默,江漠遠後來忍不住笑了,敲了敲車座提醒波里可以說英語。

莊暖晨有點尷尬,她知道在歐洲國家也不是每個人都會說英語,而她的法語爛到只會打個早安而已。

波里倒是不以為然,又操著一口帶著濃郁歐洲腔的英語喋喋不休地說起來。莊暖晨這才听懂,他是在跟她介紹蘇黎世的風景。

車子緩緩地在迷宮般的小路上行駛,透過車窗,莊暖晨看得好奇。原來蘇黎世被譽為花園城一點都不為過,光是車子穿過的街道就能看到隨意哪處都是精心修整的花園。江漠遠告訴她,他們現在是在蘇黎世的舊城區,這個城區是沿著利馬特河延展開來,而利馬特河是由蘇黎世湖流出,繼而分割這座城市。

莊暖晨看得兩眼發亮,小臉幾乎是緊貼在車玻璃上的。她滿眼看到的盡是歷史悠久的建築物,到處保留著濃厚的中世紀氛圍。

「那種就是艾爾卡凸窗嗎?」當看到電影中熟悉的場景時她興奮地拉過江漠遠道,「哇塞,牆壁上還畫著壁畫呢。」

江漠遠微笑著給她做起了向導。

街道上有花車表演,車子緩緩經過倒是看得仔細。

莊暖晨興趣盎然,穿過教堂的時候,整座城市響起了悠緩的音樂。

「為什麼會響音樂呀?」她好奇。

江漠遠笑了笑,摟過她,「因為到了整點。蘇黎世每到整點的時候都會響起音樂。」

「好浪漫的城市。」莊暖晨興致更高了。

江漠遠見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後想了想,對莊暖晨道,「想不想下車走走?」

莊暖晨雙眼聚亮,連連點頭。

她的樣子逗笑了江漠遠,他轉頭對著波里吩咐了一句,誰知波里拼命搖頭,說了句,「這樣不行,先生和夫人都等著您呢,要是耽誤了時間,先生和夫人會不高興的。」

莊暖晨一愣,波里這句話是用了英語來講,很明顯,他是講給她听的。

江漠遠卻蹙了蹙眉頭,「停車。」語氣稍冷了些。

波里一臉的為難。

莊暖晨見狀後馬上打圓場,「我們在瑞士這麼多天呢,不急于一時,還是先回去吧。」

「是啊,夫人都等著呢。」波里也趕忙道。

江漠遠眉頭緊縮,好半天才淡淡說了句,「走吧。」

車子繼續前行。

車外依舊熱鬧。

可莊暖晨已經失去了興趣,她敏感發覺江漠遠越來越沉默,神情也越來越凝重,心里也開始七上八下打起鼓來,究竟他的父母是怎樣的?通過管家波里的話不難發現,他的父母應該是很嚴肅的,甚至她能夠感覺得到江漠遠並不想回來。

她從未听他談及過家里的情況,越是這樣她也越是好奇。

車子漸行漸遠,遠離了繁華區。

她忍不住低聲問了句,「你父母是不是很難相處?」說完這話,莊暖晨原本以為他會笑著糾正她的稱呼,但江漠遠沒有。

他儼然在保持著沉默,眼神也暗沉了很多。

莊暖晨覺得是自己說錯話了,也就不敢多問。沒過一會兒,江漠遠卻摟過她,看著她了好半天才輕聲說了句,「沒事,我們去了不過是打個招呼而已。」

莊暖晨听著更感奇怪,他卻不再多說什麼,低頭在她額頭上親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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