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沉靜如他,從未這樣痞子過,沈眸淺笑間透著明顯曖昧。
窗外,是暖暖的陽光散入,純白色地毯被映得光亮,像是細碎的金子。
她的眼前是男人罩下的高大身影,紙巾伸到她眼前,低聲凝眸。
「放那就行了,你出去吧。」她咬牙艱難道。這個男人,純心故意。
聞言,她下意識松了口氣。
「我好累……」她盯著鏡中江漠遠愈加深暗的眸,全身驟然緊繃,進過昨晚,她已經很清楚地明白他這種眼神下的含義。
昨晚的江漠遠,或狂野馳騁,或繾綣纏綿,她有些茫然,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江漠遠低頭與她對視,臉頰很近,他的眼對著她的眼,一瞬不瞬,卻意外開口,「剛剛,你在想誰?」
全身的毛孔倏然像是被他打開,嘗過一夜歡情的身軀再次變得敏感顫抖。
從別墅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黑。
耳畔是充滿男人氣息的熱流,輕掃她的肩頭,十分敏感,熱流掃過激起肌膚上的層層戰栗,她的臉更紅,卻一動不敢再動。
昨晚的一幕、每一個畫面都歷歷在目,不同于元旦,這次她記得格外清晰。
浴室里。
他低笑,大手延著懷中玲瓏身軀滑落……
「別……」莊暖晨被他的行為驚了一下,透過單薄的布料她亦能感受到男人堅實壁壘分明的胸膛,如同他的目光一樣灼熱。
看得出,他是純心也徹頭徹尾改變她善于獨處的習慣。
耳畔,重新攀附上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透著明顯的粗噶,響徹耳鼓的時候猶若沙石劃過,「我會給你最溫柔的,迎合我就好。」
她一愣,幾秒鐘後驀地轉回頭。
莊暖晨被這樣一個他驚到了,一時間眼楮都忘了眨驚愕地看著鏡中的他。
「你——」她轉頭,仰目,眼楮里竄起一小撮的火苗。
她,就那麼不可避免地看到鏡中的她和他相擁畫面。男人穿戴整齊,她卻凌亂赤果不堪,腰間的力量收緊,男人粗壯的手臂相扣,英俊側臉低下,綿密的輕吻先是落在她的頭頂,繼而是額間發絲、臉頰、頸部……凜冽的濃眉,低垂的眼遮住了眸底不為人知的神色。
浴室,熱氣氳氤。
「怎麼了,像見鬼似的?」江漠遠故作驚訝,唇邊笑意擴大。
「這次除外。」江漠遠極其自然,挑眉凝視,「因為我已經迫不及待要你心悅誠服,因為你是如此的美……」話音落下,他的唇也落下封住了她的唇,霸道吻上了她。
她驚喘。
「想問你吃什麼。」江漠遠沒上前,依舊站在那兒,沈笑。
「我反悔了。」他笑意更深。
旋又及返的聲音嚇了莊暖晨一跳,轉頭,對上門邊那雙男人深邃含笑的眼,頎長身軀斜倚門邊,雙臂環抱,大有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
浴池的水慢慢溢滿,有水流涌出,耳邊盡是嘩啦啦流水的聲響。鏡中是尊被熱氣染成桃粉色的身軀,美若凝月,肌膚之上盡是昨夜廝磨留下的痕跡。
「我、我要洗澡了,別耽誤我……」
「這具身子我比你還要了解,還害羞呢?」江漠遠嗓音低沉,略顯粗啞。
「你是我的妻子,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個。」他的嗓音輕柔撩人,如同調情,可順著耳孔听進去是不可忤逆的命令。
江漠遠深深凝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後起身就走。待那抹高大身影終于止于關門中,莊暖晨才扶著床邊起身。
身後腳步聲沒有遠去反而離近,她一愕,還沒等反應過來,男人已從身後將她牢牢摟住。
餐桌對面,江漠遠穿戴整齊,精神煥發地看著餐單逐一點餐。
她真的不習慣這麼面對他。
莊暖晨咬牙瞪著他,他就是那只鬼!
他的渴望,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
直到,男人略顯渾濁的氣息重新滾落她的耳畔,她才從鏡中那麼清晰看到江漠遠那雙幽暗遂深的眸光,暗光浮動間是狀似的溫柔,深深探究卻令人望而生畏。大手輕中。
男人笑著又離開了。
莊暖晨再次被驚到,轉頭盯著意外出現在她身後的江漠遠,瞪大雙眼,可周圍,再沒有令她可以藏身的地方。
「哦,忘了問你想吃什麼了。」低沉嗓音透著明顯笑意。
良久後,她輕嘆,「是你說的,可以給我足夠時間。」
她下意識轉目,果然,浴巾沒了。
她轉頭盯著他。
「干嘛又回來?」
「唔……」她覺得有點痛,唇齒之間盡是濃烈的男性氣息,急于掙月兌卻被他圈得更緊,大手扳過她的臉,她動彈不得。
蘇黎世的舊城區太多懷舊餐廳,各有各的風格。這家,安靜優雅。
江漠遠唇畔展笑,「好,我出去。」倒是也沒多為難她。
他的唇離她的鼻稍很近,所以能夠明顯看到男人過于囂薄唇角泛起的笑紋,清晰亦深刻。
「你——」她皺眉,他明知故問。
他的提議似真似假,莊暖晨臉一紅,「你快出去。」
直到,霸道的索吻變得綿密,沿著她的唇角滑落,落至頸部又蔓延在她美麗整齊的脊梁……
莊暖晨的頭「嗡」地一聲巨響。zVXC。
輕嘆一口氣,心情復雜到連自己也失去了定義。再抬頭,氤氳熱氣迷糊了鏡面,盡是水汽騰騰。她抬手,輕輕撫開一角,鏡中驚現男人高大身影。
看著看著,心中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懊惱,低頭安撫發痛額角,她是怎麼了?昨晚上竟是那麼心甘情願?還是真像夏旅說的,女人的身體是帶有記憶功能的,像是潘多拉盒子,自然不自然地會記錄下第一個打開盒子的人的點點滴滴,甚至,連習慣都會被更改。
讓她在他面前更衣,裝作若無其事再大搖大擺走進浴室,這種事至少現在還做不出來。雖有床地之歡,但她能做到的只是順勢適應。
江漠遠卻伸手,大手大擦,鏡中顯出兩人的畫面。
她怎麼突然覺得,即使上了床,她還是對這個男人知之甚少呢?
他慵懶地揚了揚手里的浴巾,「才想起來,這里沒有干淨的浴巾了。」
她不解,更是茫然。
只因昨晚的她,也格外清醒。
緞黑絲被從身邊滑落,溫暖光線流轉肌膚之上,是曲線玲瓏的嬌軀,海藻般綿密的發傾瀉披于肩頭,襯托小臉更是尖細茭白。
「隨便。」
江漠遠笑著將浴巾放到了一邊,卻沒急著出去,像是在打量一件上好瓷器似的打量著她,毫不遮掩灼熱目光自上到下看個透徹。
咽了一下口水,莊暖晨盡量讓自己顯得從容些,低語,「至少你要出去我才能洗澡吧?」
他卻耐心等待。
她低頭,不說話,濃密長睫遮住眼眸。
浴室在臥室之中,昨晚身上穿得睡裙已不見蹤影。正頂著酸痛的身子掀被尋找的空擋,一道聲音意外地加了進來——
江漠遠卻又笑了,與她驚愕的神情形成明顯對比。輕吻又落在她的發跡輕笑,「怎麼了?」
這一次,莊暖晨在床上足足等了近十分鐘才敢下床。
沒一會兒便揚起女人被貫穿的驚叫聲,但這聲音瞬間被湮沒,只剩下男人激情下粗烈的喘氣和因愉悅的低吼聲。
莊暖晨呆呆看著鏡中的自己,含羞染紅的臉頰、俏媚的眼波、因一夜縱情而變得敏感剔透的身軀……一時間竟然迷惑,這是她嗎?
桌上,她趴在那兒像是一條累死的貓,懶懶的,一動不想動。
他的索求,更令她難以招架。
他怎麼無聲無息的?
「你一向說話算話。」
是她大意,竟沒看到。
餐廳上下沒有一盞燈已成了風格,當然,不是暗黑的主題餐廳,這里依舊光明。用來照亮餐廳的工具很簡單,是一尊尊足有男人手腕粗的白色蠟燭,頭頂上、四周乃至走廊都擺滿了這種蠟燭,看上去極有中世紀的氣息。
江漠遠想了想,「有家當地人開得餐廳不錯,一會兒可以帶你去嘗嘗。」顧墨,才是她的深愛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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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暖晨盯著他,「好。」既然都決定了,還假模假樣問她?
「啊——」她驚叫,一股腦又縮回床上。
「洗個鴛鴦浴也不錯。」身後男人挑眉,哂笑。
換做以往,莊暖晨會急著拍照留念,有時間在傳個微博微信之類的,但今天,已失去了心情。
許是他剛剛進來很久了,但她的心思至于那麼明顯嗎?
吻,一如他的強勢,不帶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進攻席卷她的唇舌,深入時毫不猶豫。
雙臂環抱胸前,臉頰近乎紅到了脖子根,就算如此,還是避免不了被男人看個精光。
「出去干嘛?」
「你快出去。」她急了,干脆轉身背對著他。
旁邊,侍應生一邊記錄一邊暗自打量著這對男女,眉眼盡是奇怪。
餐廳內,伴著音樂,隱約夾雜著德語和偶爾的法語,英語甚少,漢語更是沒有。待江漠遠點完後,莊暖晨突然抬頭盯著侍應生,一字一句道,「我要餃子,還有山西陳醋!」
她說的是漢語,侍應生一愣,很顯然他听不懂漢語,不過縱使听懂也未必能給她變出一盤餃子來,更何況還要山西陳醋?許是听都沒听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