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旅也不掙扎,任由他拉著自己,面無表情回了句,「不是我穿得暴露,是你孟大少爺的眼楮一直長在下面。」
孟嘯一愣,反應過來後哈哈大笑。
「神經。」夏旅挑眼看了他一眼,冒出句刻薄的話來,挨罵了還能笑出來。
沒再多搭理他,她搖搖晃晃起身。
「干嘛去?」孟嘯上前一把扶住她。
「回家。」夏旅推開他。
「喝得這麼醉你還打算開車?」孟嘯驚訝說了句,又竄上去一把拉住她。
夏旅原本就心煩,被他這麼一盤問後更沒耐性,伸手再次將他推開,「誰說我開車來的?我搭計程車不行嗎?你煩不煩啊?工體附近的酒吧里多得是美女,你去玩你的,干嘛總是來煩我?」
孟嘯站在原地,看著她一句話沒說。
氣氛略顯尷尬。
夏旅舌忝了舌忝唇,也知道自己的話有點過分了,壓了壓語氣道,「對不起,我不是沖著你發火,只是這陣子真的很煩,我可以回家,再見。」說完,轉身離開。
孟嘯沒料到她會道歉,眼神怔了怔,卻又在看到不遠處的身影搖搖晃晃差點跌倒後無奈搖頭,想都沒想大踏步走上前一把將她騰空抱起。
夏旅嚇得驚叫。
「閉嘴!」孟嘯沒好氣地低喝了一嗓子。
打開房門進了房間,夏旅將手包扔到了沙發上,到洗手間洗了把臉,頭腦稍稍清醒。
走出來的時候,卻見孟嘯沒急著離開,反倒是在屋子里溜達成了參觀客。
「喂,你別瞎看。」見他一把推開臥室的門後,夏旅急了,趕忙上前阻止。
臥室的門開到一半兒又被強行關上。
孟嘯笑得很曖昧,伸手一把她壓在牆壁上,低問,「臥室有什麼秘密?」
男人滾燙的氣息落在她的耳畔,激得她心頭揪了一下,蹙眉淡淡說了句,「不管有沒有秘密,臥室都是私人空間,你這麼做不禮貌。」
「夏旅,你要不要這麼刻薄?我可是好心好意送你回來的人。」孟嘯怪叫一聲。
「謝謝你。」她微微放輕了嗓音,由衷說了句。她從來不想欠別人的人情,尤其是男人的。
「這種態度還差不多。」孟嘯笑了笑,低頭凝著她。
夏旅的後背一直靠著牆,淡淡的酒氣在兩人之間流竄著,橫生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曖昧和彷徨。她抬頭,原本想提醒他已經很晚了該回去了,可撞上他的那雙眼眸後,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一下似的,再也移不開雙眼。
同樣的,孟嘯也一瞬不瞬看著她,懷中女人醉眼迷離,素顏之下又透著一絲妖冶艷美,她的眸瀲灩如水,搖曳著一絲迷惘和倔強,她的唇有著性感的輪廓,美麗的弧線沿著精致的下巴一路向下,是淨白的頸和開始起伏不定的線條,V字領的內衫,那道迷人的溝壑若隱若現。
他的眼變得深沉。
抬手輕撫她的臉頰,捧住,緊跟著頭低下來。
夏旅只覺眼前一暗,男人的唇貼上她的唇瓣瞬間,她听到大腦「轟」的一聲,全身緊繃了一下,緊接著男人便撬開了她的唇齒,吻,鋪天蓋地襲來。
強勢、熱情與索取。
孟嘯的大手變得滾燙。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下意識回應。
得到回應的男人愈加熱情。
男人的大手延著她的肩頭下滑,用力一拉,女人的領口大開,露出光潔的肩頭。
她感到肩頭溫熱的,是男人的氣息和薄唇溫度。
心口也跟著激蕩,與此同時,是深深的疼痛。
孟嘯的唇游移在她的胸口上,吻,像是滾燙的烙印。
空氣中的寧靜被兩人衣物廝磨的聲音和男人渾濁的粗喘聲攪得動蕩不安,當他再次想要吻上她的唇時,夏旅卻將頭驀地扭到了一邊。
孟嘯一愣。
「很晚了,你該回去了。」夏旅努力地平息著狂跳不止的心,淡淡說了句。
孟嘯低頭盯著她的臉,半晌後唇角漾起笑容,伸手扳過她的臉,「怎麼了?剛剛不是好好的嗎?」他想要她,很直接的念頭。
夏旅知道他的想法,而且,男女之間這種一夜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一把推開他,她走到窗子前,臉上泛起自嘲的笑,「你不能踫我。」
她說得那麼輕松,眼底卻有幾分心酸。
月光綿延在房間里,她的背影也有幾分寂寥。
「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我今天才發現,你是個好人。」夏旅心頭撩起淡淡悲涼,因為就在剛剛那瞬間她竟然發現自己,有點對他心動了。
有時候,這種感覺就是這麼突如其來的來了,毫無預告,可是她,已經對愛情失望了。
孟嘯听得一頭霧水,好半天後走上前,伸手箍住她的肩頭,略感尷尬道,「對不起,剛剛是我太沖動,你別誤會,我不是那種是女人就踫的男人,我只是……只是……」一時間他竟找不出合適的言語。
「不,是你誤會了。」夏旅淡淡笑著,「你之所以不能踫我,是因為我很髒。」
孟嘯沒料到她會這麼說,看著她征楞了好久。
「我不是什麼聖潔烈女,而現在,我是別人的情婦。」夏旅輕描淡寫,抬頭對上他愕然的雙眼,「這樣一個女人,別連帶地將你也弄髒了。」
孟嘯箍住她肩頭的手微微用了力氣,眉頭也倏然皺起,「為什麼這麼糟蹋自己?」
「為了錢。」她說得十分直接,撥開他的手後坐在沙發上,「這世上什麼都可以騙你,但物質不會,它會死心塌地成為你的,帶給你安全感。」
「夏旅,你在說什麼?」孟嘯像是听到笑話似的。
「在說事實。」夏旅深吸了一口氣,「我本來就是個生活地一團糟的人,所以這樣也好。」
「好什麼好?你完全可以好好談場戀愛。」孟嘯眉頭擰得更緊,不悅喝了一嗓子。
夏旅眼神悲涼,「你以為我沒試過嗎?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莊暖晨一樣幸運,這世上也沒那麼多的愛情童話,當愛情變得不可靠的時候,我只能緊緊抓住物質,我想讓成功來得容易一些有什麼錯?」
「你可以換種方式,任何方式也好過你做別人的情婦。」孟嘯走上前,居高臨下看著她。
夏旅無奈笑著搖頭,「我認了,如果生活就是這樣的話,我也寧可這樣。反正,我根本就在乎別人怎麼看我。」
下巴被男人倏然捏住。
她被迫抬頭,與男人明顯不悅的目光相對。
「夏旅,在你還沒有遇上真正的愛情之前你是沒資格說這番話。」孟嘯的眼深邃而認真,「等你真正愛上那天,就會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荒唐!」說完,他放開她,轉身離開。
夏旅征楞了好久。
待孟嘯的腳步聲消失了半天後,她才有了意識。
將自己蜷縮在沙發上,她閉上雙眼。
是這樣嗎?
她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傷得更徹底。
自暴自棄也不過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荒唐,可是,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這條路上,她只有自己……
吃過早飯,天氣有點陰。
窗外寒涼干燥得可怕。
衣帽間,落地鏡子中映出男人和女人的身影。
女人在給男人打著領帶,臉上略顯憔悴,頸窩處隱約可見激情纏綿的紅印。
她的眼與領帶平行。
男人的眼則一直落在她的臉頰上,一瞬不瞬。
縴細手指將領帶打得很規整,再拿過一枚精致的領帶夾,輕輕卡在上面。
她的眸光無意掃過鏡中,被鏡中男女的身影輕輕震蕩了一下。曾經多少次,她也在想象著能在某個清晨幫助丈夫打領帶,這樣的畫面在她的腦海中無數次的播放,只是每一次她都無法去設計丈夫的臉。
鏡中,她丈夫的臉是那麼清晰。
她放下手,剛剛撇開目光,男人粗壯結實的手臂卻圈住了她的腰,她低頭不語,眼楮只盯著他的領帶。
頭頂上傳來一聲輕嘆。
下一刻她的臉被男人捧起,他的眼溫潤而內疚。
「暖暖,昨晚是我不好,我喝醉了。」
低沉充滿歉意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又一如平時般蠱惑心神。
莊暖晨沒說話,只是輕輕咬著唇。
昨晚的他的確嚇到她了,她了解他的精力有多旺盛,也領教過他在床上的時候習慣索取,但昨晚,他表現出了比平時還要強勢霸道的行為,像是一頭猛獸,差點將她的骨頭都給拆了。」暖暖……「江漠遠見她沉默,心里有點沒底,干脆將她摟在懷里,溫柔低語,「說句話好不好?你這樣會讓我一天都心神不寧的,工作起來也沒心情了。」
莊暖晨的臉輕輕貼在他懷里,聞言後抬頭,「是我惹得你生氣,我沒怪你。」
江漠遠聞言,窩心了一下,情不自禁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輕聲道,「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她閉上眼,感受他的溫柔。
只是他每說一次愛她,她的心就會感到沉重,這份愛,她能夠回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