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暖晨冷靜安排完這些後再次看向負責人,「對不起,這次是我們的疏忽,您放心,我們會將損失減到最低,既然我們接了您這張單子,出了事就會負責到底,不會對美亞的品牌形象產生任何負面影響。」
負責人看了她良久後才憤憤道,「但願你們別讓我失望,否則,我會追究你們的責任!」說完這話氣呼呼離開。
一切安靜了。
也透著死一般的凝重。
會場音樂響起來,活動正式開始。
莊暖晨靜靜看著窗外,無名火始終在燃燒。凌菲無非是接觸江漠遠不成調轉槍頭來陷害她,當然,她沒那麼大的膽量主動毀約參加另一場活動,背後究竟誰那麼大的手筆目前她想不出來,能肯定的就是,凌菲的那個更年期經紀人在電話里所講的事已經足以令美亞對德瑪改觀。
她從來都不認為現在的年輕藝人還講究什麼藝德,越是曇花一現的主兒就越是沒品,凌菲亦如是。
天一亮夏旅就睡不著了,外出吃了個早點,又到超市買了大包小包的吃食慢慢往家走。
小區門口停著輛車。
夏旅剛開始沒注意,偶爾抬眼掃過時眼波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腳步不曾停頓越過車子走進小區。
「夏旅——」車門打開,身後,是孟嘯的聲音。
夏旅故作听不見,繼續往前走。
孟嘯追上前一把拉住她,許是力氣太大了一不小心將她手里的東西都給扯掉了。夏旅愣在當場,看著他。
「不好意思。」孟嘯見狀趕忙蹲逐一將散落的東西拾起,等拿起一包花花綠綠的東西時,夏旅臉一紅趕忙搶過來塞進另一個袋子里。
孟嘯看得清楚,是一包衛生巾,見她不好意思了,忍不住勾唇笑了。
「你怎麼在這兒?」夏旅清了清嗓子,淡然問道。
「我、那個……正好路過這兒。」孟嘯竟有點膽怯了,明明一大早上來就是等她的,誰知見了她倒成了啞巴。
夏旅看了他一眼,輕聲「哦」了一句,接過東西後轉頭走進樓棟。
孟嘯恨得差點打自己的嘴巴,想了想,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回到家的夏旅正要關上房門,電梯開了竄出孟嘯的身影,見她要關門馬上喊了句,「等等——」
夏旅站在門口,眉心泛疑。
他跑上前,大手一下子撐在門板上,居高臨下看著她,「好吧我承認,其實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夏旅沒有奇怪,亦沒感到受寵若驚,只是淡淡問了句,「找我什麼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嗎?」孟嘯盯著她的臉道。
夏旅嘆了口氣,「你去找別人吧。」說著,欲關門。
「啪——」孟嘯一巴掌抵住大門,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你不想讓左鄰右舍看笑話的話就把我關在外面。」
夏旅皺皺眉,知道他能說得出就做得出來,只好放行。
孟嘯揚起勝利笑容,大模大樣走進房間。夏旅關了房門,將東西放到廚房後坐在了他對面,「你到底想干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陪陪你。」他似笑非笑。
「你很閑嗎?」夏旅不為所動,「據我所知做醫生的忙得不得了,連睡覺的時間都很少。」
「我很會合理安排時間。」孟嘯笑著,「所以今天就休息了。」
夏旅看了他半晌,無奈道,「你來我這兒就是為了閑聊打發時間?」
「如果能這麼過一天也不錯。」孟嘯打著哈哈。
夏旅起身,「你有時間我沒有,你走吧,我還有事情要忙。」
「你要忙什麼事?說不定我可以幫你一起。」
「公事,你幫不了。」
孟嘯盯著她,邪魅一笑,「你今天休假了,還做什麼公事?」
聞言,她愣住,「你怎麼知道我今天休假?」
孟嘯懶洋洋,「你最好的朋友告訴我的。」
夏旅一動不動看著他。
孟嘯見狀後高舉雙手,「好好好,我一五一十跟你說吧,我踫見了莊暖晨,我們兩個聊了很長時間,都是關于你的。她說你現在不信任愛情是被愛情傷怕了,希望我能夠帶給你幸福。昨天是她打電話給我說你今天休息,要我好好把握機會。」說完這番走上前,輕拉住她的手,「夏旅,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說,我們在一起吧,我不想再跟你像是形同陌路一樣,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他從來沒對女孩子表白過,更沒這麼低三下四過,換做從前他肯定會覺得這種做法是瘋了,要不就是腦袋被門擠了。但現在,他無法計較這麼多,她的薄情寡義,她的絕情冷淡像是刀子似的扎在他心上,很難受。他也嘗試著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回感覺,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听了莊暖晨的話後他才覺得,自己還是能夠看到一絲曙光的。
男人的話漾在夏旅的耳朵里,語調不高卻足以震驚了她。但,震驚她的不是孟嘯的後半句,而是前面的話,久久的,她腦海里一直回蕩著他的那句——我們聊了很長時間……她希望我能夠帶給你幸福……
是莊暖晨……
「夏旅……」孟嘯見她一臉的呆滯,還以為她是被他的話嚇到了,舌忝了舌忝唇低嘆,「我知道我以前挺花的,做出的一些事也挺混蛋,對女人不負責。可是我不會對你這樣。」
夏旅依舊沒有說話,心頭卻像掀起了驚濤駭浪,而她就是一只小船,終于被這駭浪打翻,無法上岸直到窒息。
「夏旅?」孟嘯雙手箍住她,皺眉。
她這才反應過來,抬頭木木與他對視。
「夏旅,跟我在一起。」孟嘯盯著她的眼,一字一句道。
夏旅眼神劃過一絲異樣,嘴巴張了張。
「我想跟你在一起。」他又補上了句。
難言情愫裹著異樣的疼在心頭輕輕炸開,夏旅只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半晌後才淡淡道,「在女人面前無往不利的你,從沒被女人輕視過甩過,孟嘯,你跟我在一起是為了什麼?怕只是你的征服感在作祟。」
「我……」孟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她說得對,從沒有一個女人這麼冷淡對待他過。
「我很累了,你走吧。」夏旅走到房門前,打開門。
「夏旅——」
「走吧,我真的很累,什麼都不想談。」她下了明顯的逐客令。
孟嘯沒辦法只好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想說什麼卻也始終沒能開口,深深看了她一眼後只能離開。
房門「 」地一聲關上。
夏旅的手在輕輕發抖。
不是因為孟嘯的話,而是因為莊暖晨的行為。
過了會兒,她跑到了窗子前,看到孟嘯的車離開後才趕忙扯過包出了門,攔了輛計程車後通報了地址,心里開始七上八下起來。
標維,一如平常繁忙。
BEN出席了會議,為各位股東鼓了勁後單獨把江漠遠留了下來。
「漠遠啊,前一陣子收購的酒店出了什麼問題?」
秘書端來了兩杯現磨好的咖啡,像是空氣一樣,輕輕進來又輕輕出去。
很快,香醇的咖啡香染滿了會議室。
「是我估算出了問題,當初以為頂下顏明的酒店會賺一筆,不成想他在背地里也虧了不少錢進去,酒店還是連鎖的,收購一家就要對第二家負責,在資金上會有很大麻煩。」江漠遠輕描淡寫,語氣如杯中咖啡般深沉。
BEN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在我印象中,你一向不會出錯。」
「是人都會出錯。」江漠遠淡淡一笑,「我也不會例外。」
「這樣一來,你可是又欠了標維一筆人情了。」Ben似笑非笑看著他。
江漠遠勾唇,拿起咖啡杯抿了口咖啡,唇齒留香,「這筆更像是欠你個投資回報承諾。」
「我們兩個用不用分得這麼清楚?」BEN哈哈一笑,半真半假。
江漠遠諱莫如深,「生意場上的事情,分清楚點好。」
BEN挑挑眉,「既然如此,那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漠遠,你跟我實話實說,酒店投資的事是不是跟你太太有關?」
「跟她無關。」他語氣淡然,絲毫不見波瀾。
「據我所知,酒店持有人是她的表哥。」
「那又如何?」
「漠遠,你也別誤會,我就是怕你動了惻隱之心,要知道商場如戰場,戰場之上父子都能反目成仇,更何況是個表哥?」BEN皺了皺眉頭。
「想在中國的投資市場上佔領份額也不一定是酒店業。」江漠遠的身子朝後一倚,伸手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點上,抽了一口,「欠你的人情債我會還,放心。」他從江家出來,能夠快速成為投資界大亨也源于BEN的幫忙,所以標維在打入中國市場之初他便同意來幫忙。
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商場上的利益瓜葛又豈能用「情誼」二字來衡量?有些人,必然是拋棄了情義才能爬上金字塔的頂端,正如眼前的B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