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瑪傳播
會議室里的氣氛凝重如露。
程少淺坐在其中,主席位上為公司老總,正對視頻牆,視頻中則是總部一干股東。近日,股市動蕩,德瑪傳播的股票猶若置身風雨之中,前幾日的公關風波加上如今標維的明爭暗斗,將幾位股東已經壓在了前線上,他們的眼楮像是x光線似的不放過任何的細枝末節,在討論完對外的項目競爭情勢後,幾位便直接將「莊暖晨事件」提上了日程。
這原本是件小事,按理說只需要程少淺做出決斷便可以,但北京這邊的岔子竟然直接引得股東們紛紛插手干預,可想而知這次江漠遠在市場上的舉動有多狠。盯著會議視頻,程少淺的臉色也極為難看,他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怕是莊暖晨弄砸了美亞活動是假,幾位股東忌諱她的身份才是真。
所以,在股東們將話題扯到莊暖晨身上的時候,他便三緘其口,坐在那兒眼觀鼻鼻觀心,神情諱莫如深,在他身邊坐有助理,始終在靜靜記錄股東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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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暖晨急匆匆回到公司的時候正是夕陽偏下,推門進來正巧與高瑩打了個照面,高瑩一見了她猶若卸去重負,趕忙上前拉住她,「謝天謝地你終于回來了,你的手機怎麼打不通啊?出大事了。」
「通知下了沒有?」莊暖晨急忙問了句。
高瑩一愣,「你知道這件事了?」
一絲不祥預感溢上心頭。
見她皺眉,高瑩趕忙道,「听說總部已經下了決定,但程總始終拖著呢,我剛剛又悄悄打听了人事部,他們好像是听程總說事有變故。」
「程總人呢?」
「在會議室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哎,暖晨——」高瑩的話還沒等說完,莊暖晨就直接往會議室的方向奔。
德瑪會議室
待股東們說完意見後,一直保持緘默的程少淺才淡淡開口,「你們的意見我沒什麼歧義,但,除了將莊暖晨開除一事。」
「少淺——」其中的一位股東一臉嚴苛,「我們在座的每一位都很清楚莊暖晨是你的手下,你很惜才,如果她只是個普通員工,那麼我們直接干預就是僭越德瑪傳播的管理,哪里听說分部的員工還能令總部的股東們勞師動眾來商討去留的問題?她的身份特別,是江漠遠的太太,你也清楚如今的形勢,跟江漠遠交好是你們私底下的事,但輪到公事上,無論如何都要避嫌。」
「莊暖晨不是是非不分公私不明的人,我不認為她有什麼過錯足以擔負離職的後果。只因為她是江太太的身份?太可笑了!難道我父親也是這麼認為的?」程少淺的語氣听上去稍冷,目光如炬。幾風播司。
「這是股東大會的決定,你父親總不能不尊重我們的想法吧?」
程少淺面露冷諷,「師出總得有名吧?你們打算以怎樣的借口開除我手底下的總監?」
「莊暖晨搞砸了美亞的活動,暫且不說德瑪傳播的損失有多少,就拿總部來說,也已經受到了不利輿論的影響造成了名譽上的損失,這足以構成莊暖晨離職的理由。」
程少淺盯著視頻上的幾張臉,眸底的光閃動一下,眯眼,「這件事,跟莊暖晨毫無關系,我已經查出了誰在背後搗鬼。」
股東們一愣,面面相覷。
公司老總也驚訝,壓低嗓音問了句,「少淺,你查出事情的真相了?」
程少淺點點頭,「我手里的這份資料就是證據。」拿起身邊的黑色文件又看向股東義正言辭道,「我會馬上命助理將這些資料傳真給你們。你們,沒理由遣走莊暖晨!」
「少淺啊,我們說了半天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美亞活動不過就是個借口,我們遣走莊暖晨的真正目的——」
「 ——」股東們的話還沒說完,會議室的門被撞開了,與此同時,莊暖晨急促的嗓音伴落,「程總!」
莊暖晨意外的闖入令所有人都征楞,程少淺抬頭,對上她的目光時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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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全部的證據。」辦公室里,程少淺將黑色文件夾交到莊暖晨手里。
會議因莊暖晨的意外闖入而暫停,程少淺見她臉色有異,最開始還以為她是知道了總部的決定,帶她先回辦公室後,沒料到她直截了當問起了夏旅。
看來,齊媛媛不但找了他,還找了她。
莊暖晨接過文件夾,翻開,里面夾著幾頁的照片,照片中的主角全都是夏旅,與陸珊的、與徐曉琪的……除此之外還有各個時期的通話記錄、夏旅見過什麼人,跟對方交易了多少錢均有詳細說明。
「照片上的男人是誰?」她拿起其中一張照片,盯著半天問了句。vr3s。
「應該是直接跟夏旅交易的人,他負責拿錢給夏旅。」程少淺說話間始終關注著莊暖晨,她的臉色很難看,在看完這些證據後臉色更加蒼白,他不是不清楚莊暖晨與夏旅的友情,就是生怕她看到這些東西備受刺激。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並非多余。
莊暖晨此時此刻的樣子令人擔憂極了。
「我不能相信……」她听到自己的聲音都變得很無力。
「我拿到這些證據後又順藤模瓜查了一下,果然,夏旅當初的確找了齊媛媛來做視頻一事,後來是齊媛媛臨時變卦,是夏旅偷換了視頻。齊媛媛被迫離職,的確也是夏旅為了掩人耳目。」程少淺何嘗不悲哀?不得不承認夏旅也算是個人才,工作上也頗有雷厲風行的架子,只可惜,她錯得太離譜。
莊暖晨再也無力看下去,跌坐在沙發上,文件夾才指縫滑落掉在地毯上。
「暖晨?」程少淺忍不住起身走到她身邊,拾起文件夾後扔到一邊,坐了下來,「這件事,我原本不打算讓你知道。」
「早晚會知道的……」她的長睫輕抖,喃喃。
程少淺沉默。
「她怎麼會找到徐曉琪?」這是莊暖晨最想不通的地方,徐曉琪為什麼會幫她?
「我只能理解成財可通神。」程少淺若有所思,「至于夏旅會和徐曉琪達成怎樣的協議這點我們無法得知,但從照片上不難看出,她們兩個接觸不是一次兩次了。美亞活動當天,夏旅是請了假吧?」
莊暖晨緩緩點頭。
「只是為了避嫌啊……」程少淺無奈嘆了口氣。
她心底的涼開始無限擴散。
良久後——
「齊媛媛要走了很多好處吧?」她低眼,無力問了句。
程少淺苦笑,「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莊暖晨抬眼看了看他,一時間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兒似的不是滋味,輕輕點頭。是啊,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所以,夏旅連同友誼都用錢解決掉了。
「如今事情已經查出來了,暖晨,你放心,我會說服那些股東。」程少淺伸手在她肩膀上輕拍了兩下,嗓音低沉有力給予慰藉,「你是無辜的,不應該背上黑鍋。」
莊暖晨看著他,唇角微搐,「你想怎麼做?」
「她不能留在公司。」程少淺目光轉為嚴苛,「憑著這些證據,她足已經構成了商業犯罪!」
「還有多少時間?」莊暖晨低頭,輕聲問。
他眉心一挑。
「總部出面要我走人,我知道你一直在扛著,程總,那些股東們要的決定你還能拖多久?」
程少淺疑惑看著她,「暖晨,這件事沒什麼好拖的,你是無辜的。」
「我想找夏旅聊聊。」她意外說了句。
「還有必要嗎?」程少淺皺著眉頭問了句。
「有必要。」莊暖晨的心寒到了極點,強忍著顫抖,「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倒要問問,她怎麼忍心來害我!」
程少淺聞言後想了想,半晌後才點頭,「好,今天的時間我給你,明天一早我會直接交出夏旅。」
莊暖晨點頭,心卻疼得一點力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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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孟母的生日宴辦得有聲有色,前來祝賀的嘉朋不少,賀禮更是堆積如山。
夏旅還是最終沒能磨過孟嘯,處理完手里的工作後便請了個假跟著他參加孟母的生日宴。孟母的生日宴辦得很低調,沒她想象中那麼大肆鋪張浪費,只是前來賀壽的人都非等閑,出手的賀禮也更是大方。
孟嘯今天穿得很正式,不像往常休閑時候穿得那麼隨便,整個人看上去干練沉穩,平日的吊兒郎當和桀驁不馴被高檔文明收斂得一干二淨。而夏旅是一身簡潔的小禮服,與孟嘯站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大有男才女貌之勢。
從來的路上到入場,夏旅的心都沒放松過,孟嘯牽過她的手,愕然發現她手心已被汗水打濕便忍不住笑,「別這麼緊張,弄得好像是要跟著我下火坑似的,放心,我在你身邊呢。」
「你爸媽會不會很嚴苛啊?」夏旅不慌是假的,今天孟嘯有意要把她拉進他的生活和家庭中了。
「不會,他們兩人都很隨和,一听今天我會帶你來都很高興,哦,他們在那兒呢,走,帶你去認識一下。」孟嘯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為她鼓了鼓勁,拉起她的手便朝著二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