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與否沙琳又盯著她了好半天才指了指樓上,「在上面的臥室呢。︰文字首發/文字首發//」
臥室……
多麼曖昧的詞。
要是換成是她家,那絕對是個溫馨的詞。
轉頭上了樓,沙琳想了想也跟著上了樓。
二樓的臥室不難找,推開房門後,莊暖晨只覺得一陣眩暈,窗外迷眩的夜色甚美,從這個高度看下去輕而易舉是北京夢幻的小夜景,高樓霓虹足以帶給人視覺上的震撼,但這妖嬈的夜景怎麼也不比看見床榻上的男人的震撼多。
室內,充塞著他的氣息,一層層纏繞著她,足以令她疼痛到了窒息。
還有淡淡的酒氣。
難道……
莊暖晨想都沒多想幾步上前,站在床頭居高臨下看著床榻上的江漠遠,他沉沉睡著了,眉宇松展,薄被遮了他一半的身子,深麥色胸膛伴著呼吸上下平穩起伏,寬厚結實的胸膛任人想.入非非,身上的衣物盡數褪去,全都整整齊齊地放在旁邊的沙發上,尤其是那件襯衫,折得格外工整,稜角分明,看得出應該是沙琳幫著疊的。
因為能干如他,卻在平日生活中始終學不會怎樣疊襯衫,為此她總能在他面前驕傲一把,將他的襯衫疊得整齊當著他的面兒炫耀……
他睡在了沙琳的臥室里,連手表都摘下放在床頭櫃上,自然得好像是在自己的家中似的。
莊暖晨輕輕坐了下來,凝著他的臉頰,心髒隱隱刺痛,他,似乎很久沒這麼熟睡過了。
是喝了酒的緣故嗎?
他喝了多少酒?
喝醉了的他又跟沙琳做了什麼?
他平時就來這里還是也跟她一樣是第一次?
「他喝了很多酒?」她知道沙琳一定站在門口。
沙琳是站在門口,也听到了她的問話,這次是她沒接莊暖晨的話茬,只是說了句,「莊暖晨,我們也該好好聊聊了。」
莊暖晨轉頭看著門口,走廊的光將沙琳映得似真似假,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自己。
一樓的客廳,氣氛有些冷。
不知是不是外面下過雨的緣故,莊暖晨似乎都覺得有涼風從長窗鑽了進來,一點點侵蝕了心房,怎麼捂都捂不熱。
整套房子裝修得很漂亮,處處充塞著女人氣。
她跟沙琳的愛好始終是不同的,這套房盡數都是奢華,而她的新房,裝修上只以白色為主要基調,因為她喜歡簡約,越簡約越好。
茶幾上,放著兩杯茶,熱騰騰地竄著茶香,清雅幽遠,只可惜與這房間的格調格格不入。
莊暖晨不懂茶,但自打嫁給江漠遠後也開始由懵懵懂懂到稍稍懂行了些,江漠遠平時得閑的時候也教教她茶藝,再笨的人天天浸泡在說教的環境中也多少能說出個一二來。
眼前這茶,是江漠遠平日最愛喝的。
莊暖晨始終沉默,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清茶,苦澀……
苦澀的不是茶,是心。
倒是沙琳先開口打破了僵局,嗓音沒有炫耀之意,反而像是一種平靜地述說。「漠遠決定跟我在一起了,我們很快就會離開北京。」
莊暖晨拿茶杯的手指微微一僵,倏然有刺痛劃過手指,是被熱水的寸勁給燙了一下。沙琳說完這話後沒有繼續開口,只是抬眼看著她的神情變化。
長睫遮住眸底剛剛一閃而過的失控,再抬眼,莊暖晨的面容平靜,「我想,如果漠遠真的做這種決定,他會告訴我,暗度陳倉這種事是他不屑做的。」
「這也是他剛剛下的決定。」沙琳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後緊跟著補上了句,「我跟他已經上過床了,你也看到了他是睡在我的家里。」
「如果是上床的話,我倒是可以相信。」莊暖晨死死壓下心頭的撕裂感,語氣盡量听上去雲淡風輕,「不過我更認為這是你的一種錯覺。」
沙琳一愣,皺眉,「你什麼意思?」
莊暖晨狀似悠閑地擺弄著茶杯,淡淡說了句,「只怕他是醉酒之後將你當成了我,這種可能性也不是不能發生的。」
就算心疼,她也沒必要在情敵面前示弱,再不堪的女人也會在情敵面前挺直了腰桿,真的理直氣壯也好,打腫臉充胖子也罷,至少不能讓對方心里舒坦了。情敵對決,說白了就是心理素養的對決。
誰理直氣壯到了最後誰才是勝利者,這個道理就像是「謊言說上一萬遍就是真理」一樣的。
所以說這番話的時候莊暖晨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理直氣壯些,哪怕只是她在胡扯,但江漠遠喝醉是事實,醉酒之下的男人誰能知道他的心思?
果不其然,沙琳在聞言這句話後臉色倏然變得難看,唇角緊抿。過了能有個一兩分鐘後才冷哼了句,「莊暖晨,你似乎太高看自己了,漠遠現在這個境遇,說心里話你真的幫不了他什麼。」
像是過往的鏡頭又重新在眼前顯現,如今的沙琳意外地讓她想到了許暮佳。
「你想說什麼?」話雖這樣問著,但隱約中她似乎已經能猜到沙琳接下來的話了。
沙琳調整了下坐姿,剛剛難看的臉色也很快得到了調整,看得出她為這次的談話下了不少功夫,至少如今的她不再像是第一次與莊暖晨踫面時的尷尬和被動。「你在漠遠身邊根本就幫不了他什麼,雖說你現在是萬宣的老總,但輪人脈你始終不及我,論家世你更無法比及南家。雖說南家現在被標維牽制,但至少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父親始終希望能夠跟漠遠攜手,有了父親的幫忙,我想漠遠也很快就能東山再起。」
莊暖晨輕輕笑了笑,「前提條件是,我必須要離開漠遠。」
「你倒是個聰明人。」沙琳點頭。
莊暖晨臉上的笑容擴大,又自顧自地添了杯茶,舉手投足盡是從容淡定。
「莊暖晨,漠遠事業遇上了危機你一點都幫不上忙,我不懂你還黏在他身邊做什麼。」沙琳微微提高了聲調。
茶香依舊。
「我想這種話,還是等到漠遠醒了後親口對我說比較好。」
「莊暖晨,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這話從漠遠口中說出來的我會相信,但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我不相信。」莊暖晨目光平靜。
沙琳倏然攥緊了拳頭,「你是太自信了還是太傻了?難道你就這麼信任漠遠?你一點都不擔心這就是他的想法,只不過他是不知道該怎樣跟你開口?」
「漠遠是個很有原則的男人,他曾經對我說過,他跟你永遠不可能再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已經信了。他那種驕傲的男人可能會在女人面前耍盡伎倆只為了腳踏兩只船又或者暗度陳倉?」莊暖晨說到這兒反而釋懷了,「我是幫不了漠遠太多,但我覺得,做妻子的不是做超人無所不能,只要能在他最失意的時候默默陪伴不給他增加負擔就可以了。漠遠這個人性子怎樣我想你也很清楚,如果他真的累了,真的想放棄這段婚姻,又或者是為了利益決定放棄這份感情,我想以他的為人肯定會實話實說,一直沒跟我說,甚至連表露的意向都沒有,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你在撒謊。」
「你」
「至于今天他為什麼會在你家,其實等他酒醒了之後我就會知道得一清二楚,有些事他會覺得沒必要瞞我。」莊暖晨說完起身,「總之,還是多謝你照顧了我的丈夫,不過到此為止,我來這兒就是接走他的。」
「等等。」見她要上樓,沙琳叫住了她。
莊暖晨停住腳步,轉頭看著沙琳。
沙琳坐在那兒,很快,眸底深處是在也遮不住的倦怠,長嘆了一口氣,「您不用問他為什麼會在我家,有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莊暖晨微怔。
「他在會所里喝了很多酒,我進會所見朋友的時候正好看見他,當時他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我認識漠遠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他喝得這麼醉。」沙琳將身子倚靠在椅背上,靜靜與她對視,「是我將他扶回來的,因為我不知道你們現在的住址,從他嘴里更不可能問出來,周年的手機又打不通,所以,我只能先將他帶回家。」
她的嗓音很輕,像是沒有波瀾的湖面,靜得像面鏡子,連同她的眼眸。
這樣一面的沙琳令莊暖晨暫時打消了直接上樓的打算,重新坐下來看著她,她知道沙琳應該還有話要說。
「說沒有私心那是撒謊,當漠遠躺在我的床上時,我真的很想利用這個機會讓他犯次錯,只可惜,他嘴里只叫著你的名字。」沙琳微微紅了//又倔強地忍了下去,抬眼對上她的目光,「其實那次漠遠出差我就很想找這個機會,我的確是跟著漠遠出了差,甚至跟他住在同一個房間。」
莊暖晨知道她說的是哪次,又听她承認了與漠遠同一個房間的事實,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你相信嗎?我趁著他睡著了月兌得光光的鑽進了他的懷里。」沙琳說到這兒苦笑,「可笑的是,他竟然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知道不是你後差點用涼水凍死我。」
莊暖晨啞然,她並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兒事。
沙琳終究還是哭了。
她看著沙琳,竟有些心疼了。
「我愛漠遠愛了很多年,從第一眼看見他就愛上了,我以為會跟他開花結果,會成為他的妻子,在與他戀愛的時候我就期待著能有一天他會跟我求婚,可惜一切都錯了。在他心里,最重的還是兄弟友情,又或許我始終無法佔據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漠深愛上了我,他為了不讓弟弟失望,竟也主動放棄我和他的感情,兄弟和女人之間他選擇了兄弟……」說到這兒,沙琳的聲音更哽咽。
莊暖晨輕嘆了一口氣,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默默的。
「所以我時常在想,如果當時是換做你的話,他會不會也把你讓出去?」沙琳接過紙巾,用力擦了下臉頰,抽泣了幾聲後又馬上搖頭,眼角眉梢盡是苦笑,「不,他怎麼會讓出你?我不得不去承認,漠遠他是真的深愛你的。」
莊暖晨默默地听著,她該說對不起嗎?不,愛情之中,男人和女人其實都是自私的。
「當我知道有你存在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沙琳像是自問自答,「我倒是挺開心的,因為你長得跟我很像,我以為是漠遠忘不了我所以才會選擇你。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沒間斷去關注漠遠的事,我知道你是他的情人,經常跟著他出入各種社交場合和高端會所,我也知道他為了讓你手頭寬裕,背地里悄悄地聯系了一家二手店,專門高價來回收你在網上售賣的禮裙,所以那一刻我才有些驚慌,只覺得漠遠似乎有點認真了。」
沙琳最後的話出乎她的意料,怔了怔,好半天才月兌口問了句,「你說……那家回收我禮裙的二手店是漠遠聯系的?」
「你不知道這件事?」這次,輪到沙琳愣住了。
她輕輕搖頭……
如果沙琳不主動提及,怕是這件事這輩子她都無法知曉吧,很明顯江漠遠是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所以從一開始就沒表露出這個意思來,當時……她只記得他是在她家看到售賣禮裙的消息,只是不動聲色地問她是不是缺錢,後來二手店主動聯系上她,她興高采烈地在他面前提及了這件事,而他的神情呢?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
心口隱隱地疼……
江漠遠似乎總喜歡用這種方式來待她,那麼,還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而他在默默做著的事呢?
沙琳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眼神漸漸黯淡,「我真是羨慕你,想來是他怕你知道了不自在吧。」
莊暖晨攥著手指,為他曾經的體貼。正是有了那筆錢,她的存款才豐盈了起來。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輸給你了莊暖晨。」沙琳終于止住了淚水,眼楮紅紅的像是只兔子,抽了抽鼻子。
「也難得你會跟我說這番話,我以為你永遠不會跟我說這些。」良久後,莊暖晨輕聲開口。
沙琳抬眼,「其實我始終不承認我輸了,一次次地想要爭取機會。在夜總會那次我就知道我已經徹底失去了江漠遠,我想在夜總會的那次你也有問題要問我吧。」
莊暖晨想起夜總會的那一次,斂下眼眸,淡淡說了句,「我想,已經不重要了。」
能從一個情敵口中听到這些話,漠遠對她的心思如何她一點都不需要再去懷疑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倒不如//了,藏著掖著的我也不痛快。」沙琳輕輕搖頭,一口氣輕嘆在唇邊,「那時候ben讓我陪在漠遠身邊,其實我知道ben的意思,那只老狐狸表面對漠遠好,實際上還不是一樣要害漠遠?把他利用完了再狠狠踩在腳底下,當初我為了接近漠遠才不管他的心思,但時間長了也就看出些門道來,說實話,ben也挺喜歡你的,我想這件事漠遠也知道。」
莊暖晨想起ben那段時間總是送花給她,心口泛堵。
「如果說漠遠是那種為了向上爬而不折手段的人,想必當時他就能把你送出去了。」
她一激靈,不知道沙琳的話是真是假。莊好上半。
「我的話題似乎跑遠了,當然剛剛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沙琳疲累地捋了下頭發,喝了口茶後看向莊暖晨,「那天在夜總會,漠遠其實是去跟高季談合作事項的,我是後來到的,就被高季他們誤認為是漠遠的女朋友,我去拿酒的功夫你就來了,也許漠遠是真的為了氣你才會那麼做,像他那種人能被一個女人牽著情緒走還是第一次,我就知道,我已經失去了他。」
莊暖晨心中苦笑。
「我早就知道和漠遠不可能了,也知道要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才有可能讓他對我不厭煩,吉娜罵我罵得對,如果不是我一作再作,有可能我還能利用漠遠對我的愧疚扳回點局面,如今是不可能了,我錯得太離譜,例如說偷走他原本要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沙琳咬了咬唇,手指微顫,「不過沒想到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硬生生地把這件事給捅出來了。」
听到這兒,莊暖晨也終于恍然大悟了,心里始終藏著的結也隨之解開,只是她不明白,沙琳完全沒必要解開她的心結。「你一向生性驕傲,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如果你不說的話,我有可能還會繼續誤會下去,這樣你應該很解恨才對。」
沙琳用力吸了下鼻子,「你也說了我生性驕傲,那麼就只會承認你這麼一個對手。」說到這兒她抬眼看著她,目光灼灼,「莊暖晨你記住,你是拿著我來做墊腳石與江漠遠在一起的,所以你們的幸福跟我也有很大關系,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離開江漠遠,如果日後你們分手或是過得不幸福,你還真是對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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