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時分了。
她睜開眼看見這陌生的房間,掙扎著從床上慢慢坐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四周彌漫著一陣熟悉的香味——是一種淺淡的、夾雜著煙草須後水以及一種不知名香氣的味道。不是香水,可是這種味道她好像在哪里聞過……她當然不知道自己睡的這張床在她之前睡過了誰。
這間屋子裝潢得極其簡單,可擺設卻很考究。她回憶起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只需一下就能想象得到,這是Frank爺爺的房間。
她揉著已經不怎麼疼的額頭開了門出去,這就看見外面那間大屋子,Frank正坐在壁爐前看資料。
听到了身後的響聲,Frank轉過身來。見到那個像是有些害臊的女孩子,他笑了,拍拍身旁的皮質沙發墊子,「過來坐。」
蘇惜乖乖的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她見他在看一大摞設計圖,而這些,全都是郭子驍早期的。
她拿起一張來看,問Frank,「您也很喜歡Kevin,是不是?」
Frank也沒抬頭,應了一聲,然後說,「是啊,Kevin是個很有想法的年輕人。他的東西不浮夸,卻也不僅僅只貼近現實,能在現實與假想中游走得游刃有余——就連你們眼中那個挑剔得要死的老佛爺,也不知道稱贊了他多少次。說他是什麼呢,設計界的凱撒。」
說到這里,Frank放下圖紙抬起頭來,看著蘇惜,他說,「你知不知道,一個好的設計師,必須要有自己的信念,並且,他一定得是個有故事的人。」
「有故事的人……」蘇惜看著Frank,手里那張設計圖,沉甸甸的。
「是,Kevin這孩子,他有故事……」
他起身走到沙發那邊,拿起听筒打了個電話下樓去。蘇惜正揣摩著他剛才說的話,卻忽然听他說讓人給樓上這個小姑娘弄些吃的來,她趕緊出聲制止,可Frank已經掛了電話。
「沒事,今晚你就住這里,明天再回去把你的裙子拿來,咱們慢慢研究。」
「謝謝Frank爺爺。」
蘇惜吃完東西後吃了醫生開的藥,洗了個澡穿上Sabrina給她拿來的干淨衣服,上床之後聞著那莫名熟悉的味道,很快就睡著了。
夜里她做了個夢,夢見有個人在她的床邊坐著,背對著她不知道看向哪里,他的背部線條很漂亮,背影很溫柔。他是那樣安靜,靜得,就像是天上的星星,無聲,卻在夜里閃耀著光芒……
隨後的幾天蘇惜都呆在Frank這里,她忙著趕制裙子最後的收尾,而Frank,則把時間全都用在了裙子的配飾上。
終于,這件幾乎消耗了她所有精力和心血的作品在比賽前一天完成了。望著眼前這只有在夢里才出現過的華麗衣裙,蘇惜除了給予Frank一次又一次的擁抱,她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樣感激的話。
Frank見她明明都哭了,還不忘打趣,「記得賽後把我的瑪瑙帶回來還給我啊。」
蘇惜破涕為笑,「知道了,一定會完好無損的交回您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