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艾並沒有急著回市，即使回去了也不過是面對空空的房子而已吧。肖白一直默默地陪著她，她也不好趕他走。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也無暇顧及他。「怎麼又瘦了？每次見你好像都比以前要瘦。」他溫和地笑著，容忍著她的無視。她瘦弱得讓人心疼，精神狀態也不太好，看樣子恐怕不只是因為今天葬禮的事情才這樣憔悴的。真搞不懂那個男人是怎麼照顧她的，看著自己愛的女人瘦弱得幾乎一陣風吹過就能被吹走難道他就不心疼？「哦，瘦了有什麼不好，別人不是都千方百計地想減肥呢？」她扯出一抹笑容對他說，眼里總算是看見他了。「你這樣的還減肥呢？讓那些胖女孩兒們怎麼活啊！」他笑著調侃她，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其實他的本意是想擁她入懷的，可是又怕嚇跑她，所以手臂半道改變了方向放在她的頭頂上。這樣柔弱卻要盡力偽裝的她，讓他好想護在懷里好好疼惜。那個男人得到了她的心卻不懂得珍惜，總是讓他看到她讓人心疼的樣子，他既憤怒又心痛。心里的話不知不覺中就說了出來︰「米艾，你怎麼總是這麼讓人心疼呢？你這樣怎麼讓我死心呢。」米艾愣了一下，沒有接下他的話而是轉變了話題︰「不知道唐老師留給我的是什麼？」打開那個牛皮紙袋，里面有一沓資料，有文字資料也有彩色的圖片。米艾仔細看時發現那些東西大多都是有關她這幾年的作品的資料，每個作品還都附有唐老師的點評。米艾是唐老師的得意門生，當年她還是個學生時，這個瘦弱的女孩身上的靈氣和展現出來的才華就讓幾位老師欣喜。米艾知道老師曾收集了幾乎所有學生的作品，卻不曾想到老師竟然這樣用心地關注著他們的成長。她的眼圈兒禁不住紅了。「上次在醫院見到唐老師的時候，他還建議我去留學呢，還說要為我寫推薦信，沒想到現在就……」她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肖白拍拍她的背輕聲安慰道︰「別難過了，能看到自己的學生個個都成才，我想唐老師他一定會很欣慰的。」回程的飛機上米艾的神思又飄向了遠處，肖白不忍心打擾她只得默默地看著她發呆。米艾在想︰人的生命真是脆弱啊，你身邊的人剛剛還在與你談笑風生下一刻說不定就會消失不見，每個人最後都會注定孤獨。那個人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他肯定不知道她的心里現在的感慨。或許他們也都只是彼此生命中匆匆的過客，就像這同乘一架飛機的人，曾經在此處有過交集然後又各奔東西。「如果你想去留學，我可以幫你聯系。」肖白突然說。「啊？什麼？」米艾回過神來，疑惑地看著她。「我說，你想去留學嗎？」「這個，讓我好好想想。」是該好好想想了，最近的腦子總是不太清醒，她的生活似乎沒有了明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