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的腳上已經換上了一雙藍色的拖鞋,款式和質地跟他手上那雙粉色的有異曲同工之妙。蔣舟夸張地沖他吹口哨,笑嘻嘻地,視線在他們兩個人和兩雙鞋之間掃來掃去。肖白不理他,把拖鞋遞到米艾腳邊。她故作鎮定地彎腰準備換鞋,一張小巧的凳子出現在她身邊。她抬起頭看見肖白對她笑笑,然後搬起東西進了房間,蔣舟自覺地沒有進去,但他的眼楮可沒有這麼自覺。他靠在門框上,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米艾也像肖白一樣主動選擇了忽視某人的視線,她若無其事地走進房間把行李放在櫃子里。晚餐是蔣舟幫忙叫的外賣,肖白特別交待他要叫中餐,因為米艾還不習慣吃西餐。飯後肖白有事跟蔣舟出去了,米艾一個人在屋里轉了一圈。這是一個四室一廳的大單元,尤其是門廳特別寬敞,廚房也不小,設備俱全。米艾感嘆,這要是在國內豈不是要賣到天價,她這樣的窮人可是住不起的。頭上一間是肖白的房間,中間一間是他表妹的,雖然門都沒有鎖但米艾沒有非請自入的興趣,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打開箱子她只拿出幾件隨身用品,並沒有把箱子里的東西都整理出來放進櫃子里。因為她始終覺得住在這里不太合適,一旦找到那位學長她還是希望能搬出去。箱子時刻處于隨時可以離開的狀態,一如它的主人的心。洗漱完畢米艾疲憊地倒在床上,床非常柔軟,可是她卻睡不著。她苦笑,沒想到到了異國他鄉自己居然添了個認床的毛病,累到極點卻合不上眼。黑暗中她想了很多,想到這個時候爸爸媽媽應該是還在晨練還是已經去上班?沈清那個懶蟲應該還在睡懶覺吧?而他是在市吃早餐還是在巴黎喝下午茶?唉,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他,每個時間、到了每個地方,看見每一個人都會自然而然地跟他聯系起來,她想自己真是中了魔咒。即使逃到天涯又有誰能逃得出自己的心?心若解月兌不了,走到哪里都是牢籠。胡思亂想間意識漸漸開始模糊,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之中。好像听見了一聲開門的聲音,還有一男一女的說話聲,但是聲音太小太模糊她又太累了听不真切。掙扎著想睜開眼楮卻是徒勞,干脆不去管它。慢慢地終于進入夢鄉,周圍的各種聲音都沉寂下來。肖白輕輕敲了敲米艾的房門想問她是不是要一起吃些宵夜,可是沒有人回應,想必她已經睡著了。今天她確實是累了,無論是身體是還是精神上,剛剛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是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的。肖潔湊過來想推開米艾的房門,肖白一把拉住她。「小潔你干什麼?她已經睡了。」「我好奇嘛,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讓我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肖大公子這麼緊張。」肖潔作勢又想趴在門縫上往里面偷窺,被肖白一巴掌拍在頭上。「別胡說,快去吃你的宵夜吧。我警告你,今天的事你可千萬別說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