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幽若第二天一醒來就打算去娘親那里告狀,剛進了翡翠園的正屋就听見一陣摔東西引起的 里啪啦的響聲,整個人都愣住了。是什麼事惹得母親如此不快?難道是昨天的事情,母親已經知道了?
「娘親…」幽若戰戰兢兢地走進屋子,就听見許嬤嬤在臻氏的身旁勸導。「夫人您別氣壞身子,不值得啊!」
只見那臻氏只穿著一件白色的里衣坐在軟塌上,地上滿是碎片。「都是唐氏那個賤人!生了個女兒也是個賤種。那麼個丫頭片子,竟然敢主張懲罰我這個主母,真是活膩了!」
幽若一听這話,就來氣了。「娘,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爹爹連您也一起懲罰了?」
她是今天一早听房里的大丫鬟說,父親要罰她抄寫女誡十遍,她很是不服,所以才來找娘親訴苦的。可是沒想到的是,娘親也一並被罰了。娘親是當家的主母,居然也被罰,這真是聞所未聞的大事啊!
臻氏冷哼一聲,大聲地念到︰「除了那個公孫閔若,還有誰這麼大膽,敢跟我叫板!她那狐媚子的娘親,霸著你爹就算了,沒想到她也爬到我頭上來撒野了,如果不給她們點教訓,我以後如何在這家中立足?!」
幽若听聞這個消息,有些不敢置信。「娘,真的是那個啞巴跟爹爹告了狀?」
臻氏哼了一聲。「她嘴巴可伶俐著呢,哪里像啞巴了?我看平日里都是裝的,背地里不知道是如何編排我們母女倆的呢。」
「她也太大膽了,連娘也敢得罪,真是不知死活!」幽若恨恨地說道。
臻氏發泄了一通,心情稍微好了一點。想起昨天的宮宴,她不免又開始操心起女兒的事來。「幽若,昨天你表現的怎樣?有沒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得到了什麼賞賜?」
幽若想起這個就怨恨不已。「別提了,女兒昨日真是丟盡了臉!不知道是誰在其中動了手腳,要女兒表演珠算。女兒是個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怎麼會那些平民的玩意兒。所以當眾提出了質疑,可是皇上不但不給我換題目,竟被顏丞相狠狠地羞辱了一番。還有那個公孫惜若,她欺負女兒不會珠算,還在眾人面前給我難堪!娘…女兒真的很委屈…」
公孫幽若哭著大言不慚地指責皇帝的不是,將一切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在她的潛意識里,只有別人做錯,自己永遠沒有錯!
听了女兒的哭訴,臻氏更是氣氛難平!本指望女兒在宮宴上給自己長長臉,順便讓那些名門公子對女兒刮目相看的,可惜被人搞砸了!這讓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公孫惜若,又是你!我到底哪一點兒虧待了你,你要如此對待我的女兒?好,既然你不仁,那麼休要怪我不義!你等著,我一定會好好地跟你算這筆帳。」
「娘親,女兒好難過,嗚嗚…在那麼多人面前出了丑,我以後還怎麼做人啊?」幽若哽咽得哭著,似乎想要把昨夜受到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臻氏擁著女兒,暗暗發誓。她不把那兩個欺負到她們母女頭上的小賤人整死,她就不姓臻!
「夫人,我听說老夫人今天從寺里回來,您看是不是…」許嬤嬤消息很是靈通,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逃不過她的眼楮。
老夫人可是魯國公府地位最高的人,就算是老爺在她老人家面前,也要恭恭敬敬的,禮讓三分。
經過她這麼一提醒,臻氏立刻就警覺了起來。她那個婆婆可是個厲害的角色,雖然早已將家里的事情交給自己打理,但是在府里仍舊有很高的威望。有些事情,表面上看是她這個二夫人在管,可是實際上,有些事還是需要老太君點頭之後才能算數的!
「許嬤嬤,快去準備一些禮物,等老夫人回府之後,立刻送去!」討得了老夫人的歡心,就穩操勝券。就算再舍不得,她也要做好完全準備。她臻氏從不打無把握的仗。
許嬤嬤應了下來,便帶著丫鬟們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一對滿是怨懟的母女,她們心中除了仇恨,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東西。
老夫人要回來了的消息很快在府里傳開了,芙蓉園一大早也得到了消息。
「老太君要回來了?」惜若正在練習毛筆字,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剛好寫完一首完整的詩。
「是的,大小姐。」大丫鬟繡兒將一杯參茶端上來,恭敬地回答。「我還听說各個園子的主子們都在積極準備禮物呢!」
惜若哦了一聲,然後繼續練字。
「小姐,需要我去準備準備嗎?」章嬤嬤有些擔心地問道。畢竟夫人的嫁妝有一部分被扣在老夫人手里,可見老太君對小姐也不是真的好。如果少有一些差池,恐怕後果會很嚴重。
惜若搖了搖頭,並沒有她們那麼緊張。「昨兒個皇上不是賞賜了一些東西嗎?呆會兒老夫人回來了,你都給我帶上。」
「可是,那是皇上賞賜的東西,怎麼能隨便送人呢?」章嬤嬤有些不解。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那東西已經賞給了我,那麼我怎麼處置,就是我自個兒的事情了。再說了,我是拿它來孝敬長輩,有什麼不妥?恐怕傳到皇上的耳朵里,也只會夸我孝順吧!」惜若不緊不慢地運筆,絲毫不受她們的影響。
章嬤嬤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也就放下心來。小姐如此聰慧,定然考慮妥當,她這個做女乃娘的,還操什麼心呢?只是那些好東西,剛到手不久,就要轉送出去,實在是可惜了!
「對了,嬤嬤。你去打听一下,各個園子里的丫鬟婆子,看有哪個是可以收為己用的。」
「是,小姐。」章嬤嬤領了命,轉身出去了。
雪兒、繡兒這倆小丫頭比較活潑,心思也單純。這兩個小女孩都是母親余氏從娘家帶過來,所以她比較放心。惜若在觀察了很久之後,才決定當她們是自己人的。所以有些事情,她也不必隱瞞她們。
「雪兒,我記得我首飾盒里有一支蝴蝶形狀的金步搖吧?你幫我找出來,呆會兒去見老夫人的時候,可不能怠慢了!」
雪兒乖巧的來到梳妝台前,打開盒子找了很久,卻始終不見小姐形容的那件首飾,整個人就慌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您的那支釵,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