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說有些不舒服,所以就不去了。」幽若心不在焉的回答,心早已飛向了那富麗堂皇的威遠將軍府。
那里她曾經去過一次,可比魯國公府要大多了氣派多了。這一次原本沒有機會去的,但是昨天夜里娘親跟父親商量了一番,便讓幽若來求惜若,讓她這個嫡女帶她一同前往,也好在眾人面前露露面。為了不讓惜若覺得為難,他們還叫上了語若,至于那個閔若麼,她是不想去,所以便成了現在這局面。
惜若當然知道他們心里打得什麼算盤,鄙視之余,倒也不為難她們。能想出這主意的,肯定不是這個蠢笨的公孫幽若,她猜想這一定是父親和二娘的意思。他們不能出席壽宴,就讓他們的女兒去出風頭。哼,果然是好計策!
「既然如此,那我們出發吧,免得耽誤了拜壽的時辰。」惜若說完一馬當先的上了馬車。
馬車原本很寬敞的,但是一下子多了兩個人,就顯得有些擁擠了。惜若倒是沒說什麼,她心里還在琢磨著如何能獲得將軍府的支持呢!
將軍府在東大街上,而魯國公府在西大街。兩座宅子幾乎是在同一平行線上,但是相距甚遠。大約花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馬車才來到將軍府門前。幽若和語若臉上都是興奮之色,站在一旁還算安分。
惜若遞上了請帖,安靜的等候在一旁。那守在門口的管事看了惜若她們一眼,眼中有著不屑。
「這帖子上只邀請了惜若大小姐,請問你們哪一位才是?」
惜若听到這話,眉頭微皺,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滿。不過就在她要出聲反擊的時候,幽若卻搶先一步嗆聲道︰「你這個夠奴才,眼楮瞎了嗎?我們可都是魯國公府的小姐,是來給外祖母賀壽的,難道你要攔著我們,不讓我們進去盡孝心?」
那管事的也是個人精,當然不會得罪人。但是看到幽若那盛氣凌人的模樣,他就有些看不過去了。就算是老太君嫡親的外孫又怎麼樣?在將軍府門口撒野,也不怕失了身份!
「小的們都是照章辦事,這帖子上寫著公孫大小姐的名字,那麼就只能讓大小姐進去,其他人一概不得入內!」
幽若還想狡辯,卻被惜若一把拉了回來。「在這里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你是來拜壽的,不是來顯威風的,幽若,還不退下!」
這威儀的聲音響起,公孫幽若不得不往後退了一步。但是她眼中卻有著不甘和屈辱,連帶著對惜若也恨了起來。
「大姐姐,我們是一家人,你不幫著也就算了,還這麼大聲地吼我…」
看著那種欲哭的俏臉,惜若沒有絲毫的同情。「你是魯國公府的二小姐,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整個王公府,豈能在這里大放厥詞!要是讓旁人看了去,豈不笑話爹爹教女無方?」
幽若被她這麼一喝,脖子就縮了回去,乖乖地在一邊不敢造次了。如果今天的事情傳到爹爹的耳朵里,恐怕她又要受罰了。還沒有達到目的之前,就惹出事端來,到時候娘親也保不了她吧?
惜若看她不吭聲了,這才又掉過頭來對管事的說道︰「二妹妹年輕不懂事,魯莽無狀,還請管事不要見怪!既然我們都是魯國公府的人,又是來給外祖母賀壽的,還請管事的行個方便,放我兩位妹妹一起進去,讓她們也略表孝心。」
管事的不禁多瞧了惜若兩眼,眼中的不屑漸漸隱去。
小小年紀,便能如此處事,的確不簡單!那管事的此時便已經認定了這個處處散發著妖嬈氣息的女子,就是老太君嫡親的外孫女——公孫惜若了。
「孫小姐里面請,剛才招呼不周,還望見諒!」
惜若朝前踏出兩步,又停了下來。「那我的兩位妹妹…」
管事的躊躇了一下,揮了揮手,讓門房將她們放了進來。「既然是孫小姐的妹妹,那也就是將軍府的客人。里面請!」
惜若在府內丫鬟的帶領下,徑直來到老太君的雪梅閣。
剛到正屋門口的時候,就已經有丫鬟唱到「魯國公府,孫小姐到」。惜若挑起紗簾,率先走在前頭,鑽了進去。
屋子里光線很好,所以惜若能很清楚得辨認出在場所有的人。早在來將軍府之前,她就已經打听好了這府里的每一位主子的容貌和特征,以便確認。
屋子正中的貴妃榻上,斜倚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她言笑晏晏的模樣,很是好看,與惜若的母親有些相似。只是那雙眸子卻是閃著一縷不易察覺的精光,讓惜若的心跳猛地加快了速度。
這具身體的主人原先是害怕這個外祖母的吧?否則怎麼會無端的心悸呢?
惜若規規矩矩地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開口說道︰「惜若請外祖母安,願您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落落大方的舉止,宛若黃鶯的嗓音,讓在座的女眷們都忍不住仔細打量起這個女子來。余老太君更是驚訝不已,她沒想到幾年不見,這孩子居然變了個人似的,不但不怕她了,還出落得如此標志,舉止有度,儼然一派大家閨秀模樣。
老太君愣了一下,立馬換上了親切的笑容。「來來來,到外祖母身邊來。幾年不見,惜若出落得越發動人了!難怪京里盛傳魯國公府出了個京都第一才女,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啊!」
惜若裊裊地走到余老太君身邊,乖巧的坐在一邊,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外祖母謬贊了。不過是運氣好而已。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孫女絕對不敢夜郎自大,驕傲自滿。」
得體的回答,瞬間虜獲了眾人的心。
這個女子,識大體知進退,溫婉大方,端莊謙遜,風采猶勝當年老太君膝下唯一的女兒,御賜的「驕陽郡主」——余白鳳啊!
老太君也是感嘆不已。
自己的女兒仙逝已久,她這個白發人還活的好好的,而她的女兒早已成了枯骨。如今外孫女都長這麼大了,模樣更是像極了她的母親,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油然而生,頓時覺得老懷安慰!
「真是我的好外孫…」
公孫幽若見老太君居然抱著惜若熱淚盈眶,而自己卻如此冷淡,心里十分的不服。她一生起氣來,就方寸大亂,竟將自己在府里對付老夫人的那一套給用上了,甚至連二夫人的交待都顧不上,直接就沖著老太君去了。
「外祖母,您偏心!都只抱大姐姐,卻讓我們跪著,這不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