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讀閣小說閱讀網解放後好長一段時間里,張敬純在張莊已經是風光不再了。自打二弟敬安離開村子後,在張莊管事的一直是東來。東來也是村里較早的黨員,很有頭腦,只是肚子里沒有多少墨水,或則的話,他也早混到縣上去了。他在敬純面前一貫的是很恭敬,在听說敬安被發到林場勞動改造後,他對敬純的態度突然的有了改變。讓敬純受不了的是他一改以前在自己面前的小弟形象,開始對自己說話粗聲大氣、頤指氣使起來。這且不說,更為要命的是,他居然說敬純是一個一貫的反革命。還是臨解放的那陣兒,敬純手里掌握著紅槍會一支人馬,少說也有千把號人,在巴河也算得一股勢力。但紅槍會是在國民政府的楊縣長一手扶植下建立起來的,因此上敬純在國共爭斗中,始終將自己歸為國民黨一方。當時巴河西岸是**新四軍的地盤,東岸則是國民黨新五軍的地盤。盡管紅槍會與新四軍之間並無過節,只是敬純心里很難把自己同新四軍友好起來,他始終堅定的和新五軍捆扎在一起。敬安于一日同敬純講,要他將紅槍會改正投誠到**一方,他是堅決的不同意,講出「忠臣不保二主」的話來。東來作為巴河地段黨組織的領導人之一,對這種情況是頗為知情的。這麼多年的舊賬翻出來,之前是他對敬安有所忌憚,而今敬安已經是倒台之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了。敬純的事一經翻騰出來,縣里很快的就來人將他押走了。審訊過後,在縣上的看守所被羈押了兩年,由看守所里出來,也一樣的給發到了曹後莊林場接受勞動改造。在林場,敬純再一次的見到了敬安。兩年不見敬安明顯的消瘦了許多,更見了一臉的倦怠愁容。弟妹也還跟隨在那里,見到他來,下廚為他們準備了兩份小菜,居然還拎出一瓶老白干來讓他們來喝。敬純心里頗為驚異,當時的年月,尋常人想喝酒都模不著,何況他們還是正在接受改造的勞改犯。他端起酒杯呷了一口說︰「不錯嘛,酒還有得喝。」一句話說得一旁的敬安臉忽地變了顏色,眼中隱隱的有淚出來。「嗐…」他長出一口氣,欲言又止。敬純知他心中有事,在他的住處也不好細問,也就不再說什麼。二人只顧各自喝著悶酒,很快的一瓶酒喝光。偏巧這時弟妹走過來,問︰「你們還要不要再添些酒?」敬安許是被酒水澆暈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指著那女人的鼻尖︰「你,你真好本事,能給我們再弄一瓶酒來。」女人見敬安氣勢不對,動起怒來︰「張敬安,我好本事怎麼了?沒有我的好本事,甭說你喝酒,就你那身子骨,光干活累就得把你累死。」「我情願去死,也好過受這份窩囊。」借著酒勁,敬安吐出了這樣的話。「你倒是去死過幾次哈!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那都是你做樣子給人看的。枉你白長了一個男人的身子,連死的勇氣都沒有。」一句話戳著了敬安的軟肋,他軟子伏在桌上嗚嗚的大哭起來。敬純心里也清楚,說到底敬安是一個讀書人,骨子里是軟弱的。他感覺他們二人拌嘴,自己也不好摻和進去,就強拉敬安去床上安歇,然後徑自出了屋到在自己的住處睡下。輾轉反側了半夜,他反復的掂量著敬安的事,他感覺到敬安的女人一準是作下了什麼事讓敬安不堪,同時也使得敬純心里不安起來。搜讀閣小說閱讀網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