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門 不想今日竟遭此厄

作者 ︰ 張傳芳

搜讀閣小說閱讀網張莊卻也有一個不小的廟會,稱為女乃女乃廟會。廟中供奉三位女仙,據說是財神爺的三個妹妹,掌管人間生育子嗣的,是為送子女乃女乃。有說法是︰大女乃女乃送的是豆萁,二女乃女乃送的是斜紋,三女乃女乃送的光板不成人兒。講的是三位女乃女乃送下的胎兒是各有標記的。如果捧起小孩的腳板兒上的紋路一看是豆萁形狀的菱形,就說明是小孩兒大女乃女乃送來的。腳板兒上的紋路如果是一條一條的斜道道,那是二女乃女乃送來的孩子。三女乃女乃最不討人喜歡,她送來的小孩兒腳板兒上光光的,沒有紋路顯示,這樣的孩子往往遭遇波折,早早夭亡,很難長大成人。民間這樣的說法,不知道有沒有科學道理。人活著,除了物質的再生產之外,還有自身的再生產,那就是血脈相繼、子孫繁衍。這就使送子女乃女乃神祗的產生有了雄厚的社會基礎,同時也讓她的神通有了廣闊的市場。張莊的女乃女乃廟會在巴河是僅次于老天爺廟會的,很為人尊崇。年年張莊的人都要為廟會的開展,煞費一番苦心。看看今年的廟會在即,張莊人又開始了為此奔忙。經過一番籌劃後,敬純向張莊眾人說出一個頗為別致的見解來。為了擴大廟會的影響力,不妨去黃郎廟將老天爺金身「請」來,為女乃女乃廟會助力。如果換成別人這樣說,早落下一頓搶白出來——神,哪能像凡人一樣隨意請來請去的?但如今說話的是敬純,紅槍會的會長,張莊的安危都系在他一人身上,還有國民政府的楊縣長親自登過他的家門,話講出來自然就有不一般的份量。大家雖然覺得他的話不無荒誕,卻也無人提出異議。這一日,敬純將敬義和東來喚出,著他們趕一輛馬車到黃郎廟去請「老天爺」。知道黃郎廟人凶悍,敬純交代他們將兩柄鋼刀藏于車的底身,害怕遭遇萬一以作防身之用,但萬萬不可拿它傷人性命的。還說,只須作出一種「請」的姿態就行,真的將「老天爺」請到張莊反為不美︰「此一去,送幾壇老酒給黃郎廟人,讓他們作供奉老天爺之用。」敬義他們二人趕著馬車,馱著幾壇老酒和一些肉食、糕點之類上路了。臨出張莊村口,放了一掛響鞭,一路之上也是炮聲不絕。于路,不斷有人探問︰「你們這是干什麼去呀?」「去黃郎廟請‘老天爺’。」驚得人家舌頭伸出老長,心道︰該不是犯了什麼病吧?消息倒是飛快的傳到了黃郎廟。黃郎廟人的肺都給氣炸了︰張莊人瘋了,誰的主意都敢打,老天爺的心思他們也敢動!不等敬義他們來到,早有一大幫人各操了家伙,氣咻咻的站在了村口。在村口敬義他們一看對方來勢不善,就將馬車停了下來。東來有心上前和黃郎廟人搭訕幾句,誰知人家等不到他片言只語出來,哇哇的沖上前,揮拳舉棍的一通亂打。敬義和東來身上都著實挨受不少,馬車也給他們砸得稀爛,幾壇老酒潑了一地,肉食、糕點崩到一旁,兩柄單刀在車身底部也顯露出來。一見鋼刀利器,黃郎廟人更是急紅了眼,亂嚷嚷叫喊︰「打死他們,打死他們。藏刀掖槍的來了,干不出好事。」敬義一看今日若任由對方胡來,非將命送在這里不可。也是情急無奈,他飛身撲過,將兩柄刀取在了手。回身護住東來,右手刀向外一劃,大吼一聲︰「閃開,哪個敢來,看我取你的狗命!」其聲甚惡,其勢甚利,人群立馬被他逼得停了下來。略停得一停,又有磚頭瓦塊的朝他們擲來。敬義是氣撞頂梁,發足上前,甩起刀背,一氣猛砸,立時有人血流不止。東來也從敬義手中接過刀來,緊緊跟隨,用刀背一陣猛攉。兩人狀如瘋虎,黃郎廟人為他們氣勢鎮住,再無人敢上前,亂紛紛退去。二人原以為今天接了個美差,給人家送點酒祭,講幾句場面話,只說請神之意不必請神之實,然後回復交卸即完事大吉。不想今日竟遭此厄,個個都是氣昏了頭。撲命的見人就追,見人就趕,兩人提著單刀在街上幾個來回,竟然靜悄悄的,再找不出一人。黃郎廟人一看他們這玩命的架勢,都躲藏了起來。也是該著老天爺的金身要有一番新的經歷,二人轉悠下來,竟然到了天爺廟前。一腳踹開廟門,敬義就看到了那個老天爺的神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想想自己一生遭際︰寄人籬下,受人歧視。父死母喪,姐姐遭難。千里逃遁,身邊的女人都不能保全,尸身分離。惹得一身數條命案在負,不敢人前正言。老天啊老天,你對我太過刻薄了,我敬你何用?越想越氣,越氣越恨。再不容他多做思考,一個箭步跨過,上前要對那金身擊打。一旁東來疾忙追上,拽住他的臂膊︰「不可對老天爺無禮!」一語倒也提醒了他,只是一時,惱恨無處泄流,借勢一個大甩把,愣是將幾百斤重的神龕扛在了背上。東來一看他動了老天爺的神位,心中嚇得不得了,又怕他摔了那金身,沒奈何處,只好用力托起。二人一前一後的,將那神龕一氣挪到了村外。畢竟東西太過沉重,到了村外,二人再也負載不動。趕巧這時,敬純帶一些人,趕兩輛馬車前來接應,他們就將老天爺的金身放落在了車上。敬純在村中听說黃郎廟出了亂子,情知不妙,急忙帶人好做救援。只一見敬義他們真的將「老天爺」請了出來,當時就傻了眼。搜讀閣小說閱讀網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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