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隴南戰役（下）
春季是萬物復蘇的時節，但我現在的所作所為卻在摧殘著生命，為了不使蒙古人移營，我開始不分晝夜的發動攻勢，雖說一波一波的不算是大的陣勢，但總歸是不停的襲擾蒙古人，畢竟我在堵水壩，蒙古人不會傻的干等在下游等我淹他們，所以持續不斷的襲擾是必要的，終于蒙古兵恐怕在移營時被我們偷襲，便將此事拖後，眼看蒙古兵暫時沒有移營的打算，我終于等到了機會。
這天天降暴雨，河水上漲的厲害，而我下令修建的攔水壩也已經郁積了遠高于水位線的洪峰。為了避過蒙古兵的細作，我專門挑選了熟面孔老佣兵去渭水的最上游去修築攔水壩，而現在這個攔水壩就要被炸開了。對左右的人問道︰「蒙古兵還沒有移營的跡象嗎？」左右答道︰「稟大人，我等還未發現蒙古兵的動向，他們應該還沒有警覺。」我點頭道︰「那就立刻告訴大伙兒準備吧。」吩咐傳令兵離開後我又等了一陣才下令炸壩，一聲巨響後眼看著洪峰奔涌之下，我叫人向天空發射了訊號，沒過多久，士兵們安全轉移的訊號也發射上了天空……
「計劃順利。」我對左右的人說道︰「咱們該去撒網捕魚了。」說完便領著周圍人朝另一處營地而去。那出營地里已經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方舟，雖然士兵們都不習水戰，但是這次去我並不是叫他們去打仗，而是去收獲勝利。
我預料的沒有錯，蒙古人在得到渭河洪峰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做什麼準備了，洪流瞬間就吞沒了蒙古人的營地，可惜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在現場目睹那場景，當蒙古兵被突如其來的洪水猛獸卷起來的時候，他們所有人已經沒有逃生的可能了，眼睜睜的看著堅固的營地在洪水的沖擊下支離破碎，除了慘叫和詛咒外，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十萬蒙古大軍竟然顯得那般的脆弱，由于我選的時間是深夜，好多蒙古人還在睡夢中，他們的大多連吭都沒吭一聲就葬身渭水了。
當我們駕舟趕到蒙古人的營地時，水面上除了浮尸外便是各類殘破柵欄鹿角，當然有少數會水的人抱著滾木在水面上申吟，可是筋疲力盡的他們根本就組織不出什麼像樣的抵抗，眼看著不計其數的蒙古兵衣衫襤褸的抱成團兒，或是縮在滾木上瑟瑟發抖，或是在河里順著水流呼天搶地，我朝屬下們招呼了一聲，他們開始帶著士兵沖向了那些殘存者。
每個人手持長槍，見到漂流的蒙古兵後無論死活都是補上數槍才了事，盡管西域兵也不熟悉水戰，但是由于蒙古兵已在洪水中掙扎了數個時辰，而僥幸未死的蒙古兵現在連挪動都無法做到，更何談躲避亂槍的捅刺，沒多久整個渭水仿佛就真的成了被鮮血染紅的血河，而這直觀的鮮紅竟使得西域兵更加的嗜殺，渭水逐漸更加的赤紅，仿佛要將水里的人全都吞噬一般，拼盡全力往岸上挪動的蒙古人愈發的膽寒，但一到岸上，卻全都虛月兌了似得死死地躺在河畔邊上，再也動不了了。當停舟登岸後，掃視著岸上橫七豎八倒著的蒙古兵，我只覺得水火無情，但只是一瞬間的感慨，一個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沖上來做垂死掙扎，不勞我動手，周圍的人已經把他給亂刀分尸了。听著地上的蒙古兵哀嚎連連的告饒，我揮手叫周圍的士兵將俘虜帶下去，畢竟要是在這里清理尸體的話太費工夫，還不如先讓他們動一動。
待水勢退去，清點俘虜共計五萬余人，徹利吉建議道︰「現在京兆必然空虛，若是直搗京兆府必可一鼓作氣拿下整個關中。」兵貴神速，我留下一萬人繼續處理隴南的事情後便帶著剩下五萬西域人馬立刻往京兆府直奔而去。行至半路的時候突然間發現了一支運輸隊，看裝束應該是漢兵，人數大概數千，在見到我們的時候毫無抵抗的都丟下了武器氣球饒命，我拉過一個將官模樣的問道︰「你們是去哪里的？」那將官答道︰「是……是去給……渭水的蒙古人送糧食……」，看著一車車的給養我繼續問道︰「那現在你們還有多少人？」「稟大人……，小的不知……」，看他戰戰兢兢的樣子我估計也問不出什麼，當然這些給養我是笑納的，把他丟到一邊後讓他把東西往我方的營地送去。
前面的道路基本上是暢通無阻，但五萬人馬不停蹄的往京兆趕的同時，京兆城內的蒙古人終于也收到了己方渭水邊全軍覆沒的消息，那蒙古經略使慌忙下令將京兆府範圍內的兵士往城內收攏，企圖死守。另一方面他急忙修書往襄陽府的蒙哥求救。因為敗報太突然了，十余萬大軍瞬間就全軍覆沒的消息和敗卒的驚慌失措使他覺的對方必然是人多勢眾，除了據城死守外根本就別無他法。不是他不想撤退，作為蜀中軍糧終要補給線的必經之路，城內現在堆積著盡百萬石的糧食，要是糧食少些，他大可以燒毀城池跑路，但就因為數目太過巨大，考慮到糧食生產周期的緣故，無論是蒙哥還是忽必烈，都強調京兆府不得有失。
我們火速的行軍路上遭遇到了不少「別樣的敵軍」，看起來他們像是投降蒙古的宋兵，看他們的行進方向像是朝京兆去，但是無一例外的，被我們趕上後都是束手就擒，這麼一路抓俘虜的到了京兆城下時，竟然讓我「非戰斗減員」了四五千人，而後面的後續部隊除了看管人員外竟然有兩萬余的俘虜兵。
城內有三萬多的守軍，雖然都是驚弓之年，但看著城頭上的弩炮和震天雷，我不敢輕易下令攻城。一天後，後面的人陸續跟了過來，看著那兩萬多的降兵我不禁搖頭苦嘆，從他們襤褸的衣衫上看西域兵們肯定沒少「客氣的招待」他們……
「城內糧草充沛，就拖不決的話蒙古人援兵一到我軍危矣。」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在帳內召開軍事會議，很多人建議驅動民眾在先，以消耗蒙古人的攻擊，同時作為鋪路的人肉雲梯，我堅決反對這種幾近屠殺的做法，先不說我骨子里的漢人心理，這般的做法就是拿下了京兆府也必然不會長久，而且還可能導致中原民眾對我們的仇視，但是冷兵器時代攻城從來就是沒有技術含量的，雖說宋代有些火器在，可是本質上還是冷兵器為主，所以除了趕造雲梯和四下調運攻城器械外，我幾乎是毫無辦法。
但過了近半月的時間後慕容曜林突然來了，還帶了一個消息壞消息——蒙哥派了二十萬大軍前來就京兆，先擇就近穿越秦嶺，而且已經在路上了，雖說山路難走，但這二十萬人顯然是受到嚴令，不顧一切的往京兆趕，大概七八天內就到達……
對這個關鍵時刻開溜的岳父，我不知該說什麼，顧著身邊的慕容昭雪在，我勉強招待了他們一行人，他的神情顯然十分憔悴，尤其是有個被蒙在斗篷里的人被嚴加看管著，誰都不許靠近。雖然好奇但我現在沒心情管其他的。
「臨兆一別不想賢婿竟然可以兵臨京兆城下，實在可喜可賀。」慕容曜林舉杯朝我恭賀道。我只得答道︰「眼下蒙古人救兵將至，但是京兆城防堅固，我實在……」，「賢婿借渭水之便敗十萬大軍，難道想不出好的法子？」「那是小婿僥幸，目下實在是無法。」慕容曜林似乎來了精神，「我有一法可使你不消三日便可得到京兆府，不知……」，「岳父大人有何妙計？」「不過嘛，老夫現在身受小疾困擾……」，看他忽然擺出一副病怏怏的狀態，我忙起身關慰道︰「不知岳父大人數月來可否安好？」「沒什麼，去了趟蜀中而已。」忽然話鋒一轉，「若是賢婿坐擁京兆時可不要忘了我這岳父呀。」「這個自然。」看我著急，慕容曜林笑道︰「你這里兵臨城下意氣風發，可是山東那里，唉……！」，我隱約感覺他要勒索我，果然慕容曜林掏出一張紙，看著這份清單，連我身旁的慕容昭雪都驚叫了起來，「爹爹，這……」，大門慕容曜林眼眸厲色一閃，慕容昭雪只得埋頭不語。現在形勢攸關，我一時想不到什麼好的法子，考慮了一下後心想，「先答應，以後再說。」于是對著慕容曜林拜道︰「求岳父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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