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攻計劃制定好,天已經蒙蒙亮了。鷹長空伸了伸懶腰,將東西收好,爬上床接著睡覺。
再次醒來,是因為門被猛力撞開發出的巨大聲響驚醒的。
鷹長空睜了一下眼,又閉上。不一會,就有人喊著他的名字撲到他身上來。
「長空,長空……」楊紫雲撲在兒子身上,用力地把他蒙著腦袋的被子拉下來。看到他好好的,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你這死孩子,怎麼把門給反鎖了?你可把我給嚇壞了,你知不知道!」
鷹長空掩嘴打個呵欠,不以為然地說。「媽,你放心。我還要留著這條命保護我家媳婦兒呢。只要我家媳婦兒還好好的,我是不會做傻事的。」
楊紫雲聞言,瞪著他不說話!這死孩子是要暗示她,千萬別妄想傷害幸若水嗎?
「媳婦兒媳婦兒,你心里除了媳婦兒,還有沒有我這個娘?」雖然她一直想兒子早點成家,但不能真的有了媳婦忘了娘啊。要命的是,還是個離過婚的女人,麻煩一大堆。
鷹長空聳聳肩。「你不是有老爺子嗎?你是老爺子的心頭寶,不需要我惦記著。我呀,只要惦記著我媳婦兒就好。」
「你真是魔怔了你!她就那麼好?」楊紫雲氣得伸手戳他的腦瓜子。幸若水人不壞,但畢竟離過婚,還沒在一起呢就鬧得風風雨雨的,哪里就值得他這樣著護著?
鷹長空看著她,要笑不笑的。「媽,你還記得你以前老唱的一首歌嗎?我還記得里面有句歌詞,什麼‘有的人說不清那里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你不是說,這歌詞特經典嗎?我現在就這心情,所以你問我也答不上來。」
說完,他爬起來去洗漱。
楊紫雲在身後看著他,氣得直跺腳。這死孩子,咋就這麼死腦筋呢!
……
幸若水忐忑了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撥通了那個已經很久沒有動過的號碼。她以為自己早已經忘了,可還清清楚楚地記得。
「若水。」那邊連問都不問,就喊了她的名字,似乎早就在那等著她了。
幸若水有種傻乎乎地往別人的圈套里跳的感覺,一下子就慌了,不斷地深呼吸。「蒼唯我,你那天說我們沒有離婚,是什麼意思?我們明明都簽了離婚協議書了!」
那邊,蒼唯我低低地笑。「我們是簽了離婚協議書沒錯,不過我沒有交給律師辦理,它們還鎖在我的抽屜里。」
幸若水空著的右手用力地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里,微微疼痛。「那你為什麼要逼我簽離婚協議書?你不是想跟我離婚嗎?」
「誰說的?」蒼唯我懶懶的語氣,還帶了笑意。「我不過是想看你痛苦的樣子。你越是痛苦,我就越是高興。至于離開,若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我。」
「你——」幸若水氣得說不出話來。「蒼唯我,你這個混蛋,混蛋!」
蒼唯我的回答,是低低的愉悅的笑聲。「若水,你總是這樣天真,讓我欲罷—不能!」
幸若水破口大罵,卻礙于修養,她只會罵那幾個詞。「蒼唯我,你混蛋,你不得好死!」
「沒關系。若水,就是死,我也一定把你帶上。若水,你逃不了的。」他淡淡地回答,仿佛只是在說,我要帶你去吃飯一樣的雲淡風輕。
那淡淡的語氣,低低的笑聲,像是來自地獄的閻王。
幸若水按斷電話,扶著牆不停地喘息。
「啊——」幸若水抱著自己的頭,尖聲大叫。耳邊不停地回蕩著蒼唯我的聲音︰若水,你逃不了的……
緩緩地閉上眼,她的眼眶有些發熱,為自己的愚蠢給長空設置了這樣的難題!
「若水,怎麼了?」譚佩詩听到她剛才的大叫了,急忙跑出陽台來。
幸若水轉過頭來,看著好友,終于忍不住流了眼淚。「佩詩,我跟蒼唯我真的沒有離婚。他說我們簽了的離婚協議書,他根本沒有交給律師。佩詩,你說我怎麼這麼蠢!」
譚佩詩心里也難受。畢竟多了這段婚姻,若水和隊長在一起的路就多了一重可怕的障礙。她已經從培剛那里得知,隊長被家里急召回到B市了。而且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恐怕隊長已經被關起來了。
原本一片光明的前路,突然間就被陰霾覆蓋了。連她,也開始擔憂起來。隊長很厲害,可他顯赫的背景也是他致命的弱點。可是,她不能跟若水說這些!
「這種事情,換了誰也想不到的。再說了,蒼唯我根本不想離婚,就算你當時想得到,他也不可能放人的。你別忘了,你是隊長他們冒險救出來的。」
幸若水閉著眼,緩緩地搖頭。「我只是覺得,我很對不起長空。」
「傻瓜,在愛情里,哪里有這麼多對得起對不起。愛情是兩個人的路,選擇了,不管有什麼困難,一起努力去克服就好了。」
當然,不是每對情人都跟她和傅培剛一樣幸運的。隊長和若水就是那種需要排除萬難才能走到一起的。俗話說易得之事易失去,難得之事難失去,也未必盡是壞事。
再艱難的路,總會走過的。
「……」
深夜。A市。蒼唯我的別墅。
別墅里的燈已經熄滅,但在外圍,還留著一些燈。借著那些光,可以看得出來,整棟別墅在重重防御之下,嚴密得連一只蚊子都很難飛進去。
鷹長空將車停在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跳下車背起背囊往前跑。他並不走大道,而是一溜煙鑽進了樹林里。
深夜的樹林里,間或有野獸的叫聲,听起來有些毛骨悚然。但對關于野外生存的鷹長空來說,這根本不不算什麼。借著從樹縫間照下來的月光,他左右穿梭,就像一只騰躍中的豹子,勢不可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下了腳步。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森林奔跑,他的氣息依然平穩,仿佛他剛剛不過是散步過來的。
鷹長空放下背囊,拿出望遠鏡,觀察夜色中的別墅。果真是防御得緊密啊!
緩緩地勾起嘴角,那是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伴隨著,輕蔑的冷哼。
從背囊中掏出圖紙,接著微弱的光亮,手指劃過一個個做了標記的地方。
別墅四周,明處有人守衛。還有許多人在暗處,那是隱藏在黑夜中的狼,會無聲無息地出現咬斷你的脖子。
隨著接連幾聲炸彈爆炸的聲音,寂靜的別墅一下子熱鬧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