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一片。籠罩了大地。
狂風卷著暴雨,發出陣陣破碎的聲音,讓夜現得更加的陰森可怖。
這是一座霸氣的別墅,但在這樣的夜里,借著閃電不時劃過的光芒,看起來有些像恐怖片里的恐怖老宅。
一輛黑色的轎車在暴雨里開來,停在了別墅的大門外。門衛打了一個內線電話,門就徐徐地開了。
車子停下來。很快車子上有人下來,打起傘。
不一會,從車後座走下來一個身穿黑色長風衣的高大男人。在別墅內燈光的映照下,他的容貌看不十分清楚,但是那長風衣隨風翻飛映襯之下,顯得他有種狂野不羈的魅力。
別墅的門從兩邊拉開。
男人踏著穩健的步子走進去,風吹起風衣的下擺,讓後面的人看著像一張黑色的網撲面而來,強烈的壓迫感。
被引領著進了一個大廳。男人跨進門的時候,那里面的人已經擺開陣勢等著他。此番,來得容易,卻無路可退。他早知道,但不曾猶豫。
「不愧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孤狼,果然夠膽色。」正對著門口的主位上,同樣是一身黑的男人緩緩地站起來。
他身材壯碩,目測個子接近一米九,披肩的長發。雪茄叼在嘴邊,雙手有節奏地拍打著。
他嘴里說著欣賞的話,臉上似笑非笑,眼神冰冷犀利。
「彼此彼此。」莊奕騁回望他,淡淡地回應。
「好!我欣賞你這份膽魄。不過,今天你來得容易,想要走,可就難了。」主位上的男人緩緩地步來,嘴角邊是嗜血的笑。
莊奕騁淡淡一笑。「我知道。不過,我來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哦?我倒是很有興趣听一听。」男人挑挑眉,把玩著指尖的雪茄。
莊奕騁的手,緩緩地落在了自己的左胸。「素聞你是神槍手,今日你在我這射一槍,從此不將她卷入你我之間,如何?」
男人緩緩地眯起眼楮,看著他良久,突然哈哈地笑起來。「好!」
他大手一揮,吩咐道︰「來人,拿槍!」
莊奕騁兩腿微微分開,兩手背在身後,呈跨立狀態。臉上依然是淡然,沒有一絲害怕的表情。
「砰——」一槍響起,帶起一陣煙,而後是一股血花。
莊奕騁的身體強烈搖晃,然後他捂著胸前汩汩流血的地方,緩緩地翹起一抹弧度。身體往後倒,有人接住了他。
「為什麼?」在失去意識前,他听到有人問。
莊奕騁笑了笑,視線已經渙散。「或許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又或者,這是我欠她的。
後半句,他沒能說出來。又或者,他不想說。
……
星期一一大早,幸若水就走進了校長的辦公室,遞交了辭呈。
校長好說歹說了半天,無奈若水堅決,最好只好同意了。但是因為交接的問題,所以還要半個月才肯讓她正式離職。
幸若水雖然一刻也不想待,但確實是自己太突然了,畢竟還要找一個人接替她的位置,也只好同意了。
幸若水並沒有將離職的事情告訴其他人。但一個星期後新來的老師來接替若水的班級,大家也就猜到了。
「昔夢姐,你真的要走嗎」第一個沖過來問的,是梅彥婷。
幸若水對這個咋咋呼呼的小妹,還是有感情的。「對啊。」
「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走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我能不能幫忙?」梅彥婷抱住她的胳膊,她很喜歡昔夢姐。
幸若水撥弄著她的頭發,笑著搖搖頭。「沒發生什麼事情。只是,你姐夫希望我回去陪他,。他不願意再過這種兩地分居的日子了,所以……」這個理由,是最好的吧。
果然,梅彥婷就不說話了,只是撅著嘴。「好討厭哦。昔夢姐,我不想跟你分開。」
「沒關系。以後你可以過來看我,我給你報銷路費,還陪吃陪玩陪睡,怎麼樣?」只是希望她到時候見到長空,不會被嚇到。她突然很期待,梅彥婷被嚇到的樣子呢。
「一言為定,不許反悔哦!」梅彥婷也明白,夫妻兩地分居到底不是長久之計。只是這些年來,除了許安,昔夢姐是對她最好的人,她真的舍不得。
「一言為定。」
梅彥婷心情還是不好,抱著她的胳膊又問︰「昔夢姐,那你什麼時候走?」
「新來的老師已經到位了,那我也可以走了,就這幾天吧。」她要先把東西收拾好,然後寄到Z市。晚上回去,該訂機票了。
……
梅彥婷下班回去,跟許安說起這個事情,許安的情緒有些激動。「昔夢姐要走?怎麼這麼突然?」
梅彥婷奇怪地看著他。「哎,昔夢姐要走,你這麼激動干什麼?該不會,你暗戀昔夢姐吧?」
她就覺得,許安對昔夢姐的態度總有些怪怪的。但她又不願意多想,如果許安真的喜歡上昔夢姐,她不知道怎麼辦。
許安冷靜下來,急忙笑著抱住她。「神經。昔夢姐對你那麼好,她來了之後你開心多了,所以我當然不想她走啊。」
他說的這倒是實話。
梅彥婷信了,撅著嘴靠在他肩頭上。「我也好難過哦。這麼多年來,除了你,昔夢姐對我最好了。她不會看不起我,也不會把我當作低她一等的人來同情。她就像是一個大姐姐一樣關心我,有個姐姐真的很好!」
「昔夢姐有沒有說,她為什麼要離開?」許安下巴擱在她頭上,雙眼看著窗外,然後慢慢地眯起來。想離開?沒那麼容易!
梅彥婷嘆了一口氣,往他頸窩里貼得更緊。「姐夫不想過這種兩地分居的日子了唄。要是別的理由,我還可以勸她留下來。可這個理由,我還能說什麼啊。兩地分居是很容易出問題的,我也不想她的婚姻出現問題啊。」
「說的也是。」
……
確定了離開的日子後,幸若水就開始將東西打包,寄回Z市。不過不是寄回自己家,而是寄給了佩詩。她沒有給佩詩打電話,想給她一個驚喜。
那些不能帶走的,就給了梅彥婷許安。東西都是才買沒多久,還新著呢。梅彥婷就高高興興地搬走了,倒是許安沒什麼表示,像是不高興別人用過的東西。
幸若水最後一天下班後,請學校所有的老師吃了一頓飯。過程中被勸了好幾杯酒,差點就醉了。梅彥婷更是哭著抱住她的胳膊,說不讓她走,大家勸了好久。
回到房子里,偌大的房子更加空得厲害,因為東西都已經寄走了。但是幸若水再也沒有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因為她馬上就要回家了,心里是滿的。
明天下午的飛機,晚上就能到Z市。
幸若水掏出手機,照例打了一次鷹長空的電話,但還是關機。她有些擔心,只好不斷地安慰自己,也許這次任務比較艱巨。
走進浴室,洗去一身的疲憊和酒氣,神清氣爽地出來,心情也不錯。打開電腦,看小說留言。小說已經結文了,那天的爆發,第二天留言區簡直爆炸了,編輯都說那是網站從未有過的盛況。現在都結文快兩周了,留言還是很多。每天回復留言,也成了她的樂趣。
別人的留言都是催更,她的留言多半是長篇,洋洋灑灑地說著讀者的理解。那是讀者與她的情感共鳴,她經常被感動得哭出來。
正在回復留言,電話突然響起。
幸若水激動地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有些失落地撅撅嘴,不是長空,唉!
想著或許是騷擾電話,于是她沒有馬上接。但過了一會,對方還沒有掛,她就按下接听鍵。「喂,你好?」
「昔夢姐,我是許安!」那邊的聲音有些喘,很著急的樣子。
幸若水微微吃驚。「哦,許安,有什麼事嗎?」如果一早知道是許安的電話,她會考慮不接,畢竟是好朋友的男朋友,她不想惹誤會。
「昔夢姐,婷婷在你那里嗎?」喘氣聲急急地傳過來。
幸若水更加驚詫,他們剛才不是一起回去的嗎?「她不是跟你一起回家了嗎?怎麼會在我這里呢?」
「我們回家了,她一直嚷嚷著說要去找你,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勸住了。結果我洗澡的時候,她就出去了,我附近都找過了也不見人,手機也關機了!我、我都急死了!昔夢姐,你能不能幫我到樓下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找你去了。她有些醉了,我擔心她出事,拜托了!」
「好,我馬上下去。拜拜!」幸若水掛了電話,馬上打梅彥婷的手機,果真是關機了。
也顧不得多想,幸若水換了衣服,拿起手機和鑰匙急急地往樓下跑。
換好鞋子,沖過去打開門,人還沒走出去,防盜門就被人拉住了。眼前倏地出現一個黑影,她嚇得急忙後退一步。
黑影跟進來,門砰地關上。
幸若水嚇壞了,再一看,眼前的人分明就是許安。「許安?你、你不是去找彥婷了嗎?怎麼會在這里?」
她再傻也看得出來,許安的臉色不對。就像是一個入室做壞事的人,臉上的笑容很可怕。「昔夢姐,或者我該叫你幸若水?」
幸若水渾身一震,差點月兌口而出你認識我,幸好及時止住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對了,你不是說彥婷不見了嗎?我們趕緊去找她。」
她試著往門口走,卻被許安一把推了回來。
「別急,她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倒是我們,是不是該坐下來好好地聊聊?」完完全全的,一副惡人嘴臉。
「你、你想怎麼樣?」幸若水瞬即明白,梅彥婷的失蹤根本就是個謊言。許安就是想騙她打開門,他好進來!可是,現在明白已經太晚了。
許安冷冷地笑著,像一只凶殘的狼,表情瘋狂而猙獰。「幸若水,你還記得我嗎?你一定不記得了,可你就是化成灰我也還記得,因為就是你把我害成這個鬼樣子!」
他認識她!「你不叫許安,那你是誰?」幸若水渾身冰涼,但還強作鎮定地問。只是因為緊張,她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我就叫許安。我也曾是A大的學生,只要畢業,前途一片光明!可就是因為你,我被迫退學,還被逼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都是你!」他激動地吼,像是恨不得一口咬斷若水的脖子。
幸若水想起梅彥婷曾說過,許安是因為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才被迫退學。可是,她從來沒對任何人做過不該做的事情。難道……是蒼唯我?「我確實不認識你,而且我好像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你是沒有,但是你的姘頭有!你本來就是假裝純潔,撩撥得學校一干男生春心蕩漾,結果自己卻找了一個有錢的老男人!你就是不要臉被包養了,我說錯了嗎?我說錯了嗎?」
幸若水終于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個在宣傳欄貼照片,說她被人包養的那個人!「你就是那個胡說八道的人!」
許安眼楮一瞪,眼里都紅了。「我說的都是事實!可是蒼唯我居然要學校逼我退學,逼得我不得不來這鬼地方!如果不是你,憑著A大機械設計畢業生的學歷,我現在怎麼說也是有房有車的高薪階層了!可就是因為你,我要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住在不見天日的小巷子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幸若水知道,許安已經瘋了,她根本不妄想能夠跟他講理。這種人,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心理變態了。她當年就算選的是學校的男生,他也一樣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總之在他看來,她幸若水只有選擇許安,那才是正常的!
許安倏地撲過來,一把掐住了幸若水的脖子。他的眼珠子都凸出來了,手一再地加重力道。
幸若水死命地想要掰開他的手,空氣一下子變得稀少,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斷氣了。
許安突然松開手,冷冷地說︰「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死掉的。你們把我害成這個鬼樣子,我一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幸若水模著喉嚨,不停地咳嗽,好一會才覺得能夠呼吸了。眼里,因為這一番折騰而冒出了液體。背後靠著飯桌,撐住有些虛軟的身體,警惕地看著許安。手在背後,模索著按下手機鍵盤。
許安也在回視她,突然,他開心地笑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好看。當年學校里多少男生幻想著有一天能把你壓在身下,狠狠地抽,听你**地呻yin……」
突然,他倏地沖過來,拉著她轉身,一把搶掉她的手機。「想打電話求救,做夢!」
「你真惡心!」幸若水忍不住罵道。又想起記憶中,那一封露骨得跟黃色小說一樣的信,該不會也是他寫的吧?
許安不怒反而笑得更加開心。「你罵呀,你盡管罵!他們都沒這個機會,可是今天我有機會!我倒要看看你在男人的身下能**成什麼樣子,哈哈……」
幸若水大驚失色,想也不想就往門口跑去,一把抓住門栓。
許安猛撲過來,整個地將她抱住!嘴湊在她耳邊,猥瑣地笑著道︰「幸若水,你逃不掉的!」說著,還在她的腰側狠狠地捏了一把。
「你可真是個尤物,你看我光是想,就已經興奮成這樣了。」他還惡心地想抓她的手去模他的身體。
幸若水被他捏得痛呼一聲,心里的恐懼跟一滴墨汁掉到水里,一下子擴散成一大片。她腦子有些暈乎地想起,在桂林做的那個噩夢!
許安彎腰將她一把扛起來,往樓上臥室大步跨上去。
幸若水嚇得大聲地喊救命。
許安把她放下,一把捂住她的嘴。「再叫我就殺了你!別以為我不敢,我已經成這樣了,我還有什麼不敢的?聰明的就好好地讓我爽一把,或許我心情好了會放過你也不一定!」
幸若水管不了這個,用力地一推,推得許安一踉蹌。她急忙轉身往樓上跑去,但才跑兩步,就被許安給抓住了腿。她不停地踢打,扯著喉嚨喊救命。但是因為太緊張,反而有些發不出聲音,喊得也不高。
許安很快就捂著她的的嘴夾住她走進了臥室,一進門,就直奔那張雙人床。將她推倒在雙人床上,隨即壓了上去!「嘿嘿,我今天就要嘗嘗你有多**!嘿嘿……」
幸若水慌得不行,在他吻她的臉時,她一口狠狠地咬住他的臉。
許安疼得慘叫一聲,松開她捂著臉站起來。「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幸若水趁機狠狠地一腳踢在了他的下陰,她雖然沒學過怎麼對付,但是知道什麼地方對來說是致命的。
許安始料不及,被她這樣狠命的一腳,踢得他吼得跟豬似的。
幸若水翻身起來,沖著房門跑。
許安顧不得疼痛,死死地抓住她的一只腳,說什麼也不肯放開。
……
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震疼了耳膜。
手握槍的蒼唯我卻似見了仇人似的,發了狠地扣扳機,槍槍穿心而過。他的眼神陰鷙狠辣,像一匹隨時會把你撕開的狼。
肖岩拿著手機進來,慢慢地向他靠近,然後站在他身後。
過了一會,槍聲停下。蒼唯我緩緩地轉過身來,淡淡地看著自己的兄弟,眉毛微微往上挑起。
肖岩將手機遞給他。「來自Y市的一個電話,說幸若水在他的手里,如果——」他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搶了。
肖岩看著他將手機貼在耳邊,大步而去。良久,無奈地搖搖頭。為了一個女人折騰得一身狼狽,卻仍以為這是恨。世界上這麼笨的人,也只有他了。
預計電話差不多接完了,肖岩急忙跟了上去。他怕等下又有人或者物要遭殃,風雲幫最近已經損失了很多財產了,可不能再雪上加霜。
蒼唯我拿著手機貼到耳邊,淡淡地︰「喂?」
「蒼唯我,你還記得我嗎?」那邊的聲音,有種報復的快意,有臥薪嘗膽多年後的得意。
蒼唯我冷冷地勾起嘴角,冷冷地道︰「是怎樣的愚蠢,讓你覺得你有這個榮幸?」
「你——」那邊氣得語塞,隨即又語帶威脅。「蒼唯我,你繼續耍嘴皮子好了。幸若水現在在我手里,要想救她——」
他話未說完,蒼唯我就打斷了。「看來說你愚蠢還是抬舉你了。隨便去網上一搜就知道,幸若水對我來說早就什麼都不是。你拿她來威脅我,簡直是愚蠢可笑。你要殺要刮,悉隨尊便,我無暇奉陪。」
話落,他掛了電話。揣著手機的手,幾乎要把手機捏碎。
不一會,那邊發來短信︰如果八個小時之內你沒有出現,每遲到一分鐘,我就在她的身上劃一刀,直到你出現為止。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對她不管不問!哪怕我押錯了籌碼,那也不虧。說實話,這麼多年了,幸若水還是這麼的水女敕,皮膚好得跟豆腐一樣……
跟肖岩預料不同的是,這一次蒼唯我居然沒有發飆。而是冷靜地下命令︰
「吩咐人準備飛機,馬上飛往Y市。讓人繼續調查,務必盡快找出人在哪里!一定要快!」
「你要親自飛Y市?那些人對你已經很有意見了,你還打算往槍口上撞?」這一次折騰的動靜太大了,引起了上頭一連串的懷疑。這會再為幸若水離開Y市,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我管不了那麼多。」蒼唯我微微皺著眉,語氣卻是淡淡的。
肖岩知道,誰也阻止不了。只是在心里嘆氣,英雄難過美人關吶!關鍵是英雄自己還不知道,或者不願意承認!
……
「你別白費心機了,蒼唯我不會出現的。他恨不得你來替他折磨我,他樂得看戲。」幸若水被綁在椅子上,臉上被打得腫起來,整張臉都變形了。
許安皺著眉頭抽煙,聞言回道︰「那就賭一把吧。就像我說的,哪怕他不來,我也不虧。反正我肖想你很多年了,正好這一切好好地玩個夠。玩膩了,再把你賣到山旮旯里給老光棍做老婆,也能賣個幾萬,不是嗎?」
幸若水氣得吐血,忍不住罵道︰「梅彥婷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樣禽獸不如的人!」
許安不怒反而笑了,他吐著煙霧走過來,一把捏住幸若水的下頜。「那正好,我們就是一對瞎了眼的男女。我要不是瞎了眼看上你,也不會落得今天這樣的處境。我過得不好,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咱們就這麼慢慢地耗著吧,看誰—先—死!」
幸若水瞪著他,不再出聲。她知道,此刻的許安就是個禽獸不如的人,跟他說道理也是白費。她身上被他拳打腳踢的地方,疼得厲害,只好咬牙忍著。她心里暗暗慶幸,只要不被這個禽獸強暴,打一頓不算什麼!
冰箱已經送給他們了,先前買的幾瓶啤酒放在桌子上,被許安拿去喝了。
幸若水被綁著手腳血氣不通,難受得想哭。身上的傷也疼得厲害,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睡夢中,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她一睜眼,就看到許安紅著一雙眼,在月兌她身上的衣服。幸若水嚇的尖叫,但是手腳被綁住,根本動不了他一分一毫。
許安扯過一旁的紙巾,扯下一段揉揉塞進她的嘴里。然後又低著頭,撕她的褲子。他下手極重,發了狠地在捏她,捏得她腿上青一塊紫一塊。
紙巾被唾液浸濕,就變軟了小了,幸若水吐掉它,扯著喉嚨就叫。
許安一把捂住她的嘴,又發狠抽了她一巴掌。「我讓你叫,我讓你叫!」他眼里充血,已經狀若瘋狂。
一邊捂住她的嘴,一邊提著凳子將她整個人提到桌邊,拿過抹布一把塞進她的嘴里。然後轉身進了廚房,不一會拿了一瓢子水出來。
「你叫啊,我讓你再也叫不出來!」許安扯掉她嘴里的抹布,一把捏住她的嘴,舉起瓢子就灌。
當**的液體劃過喉嚨,幸若水痛苦地掙扎起來……
……
幸若水恢復意識的時候,很想很想哭。她的喉嚨被千萬根針同時劃破一樣的難受,她的臉也火辣辣地疼,她的身體到處都在疼……
眉頭高高地蹙起,宣泄著她所受的痛苦。想呻yin,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痛苦地掙扎。
掙扎了好久,幸若水才緩緩地,睜開雙眸。她神智還有些迷蒙,怔忪地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許久,才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恢復里神智。
疼,太疼了!這是唯一的感覺。
幸若水忍不住,眼角冒出了淚珠。這種感覺太痛苦了,就好像快要死去一樣。可偏偏要她活著,受這樣的苦!她滿心的委屈和絕望,忍不住抽泣起來。喉嚨受傷,發不出聲音,只有鼻息的聲音。
過了一會,門推開來。听到床上傳來的聲音,大步而來。
幸若水淚眼模糊地看向突然出現的黑影,好一會,才辨別出來,那是蒼唯我。她頓時心往嗓子眼一提,掙扎著就想爬起來逃跑。
「別動!」蒼唯我按住她。「你的狀況不太好,就算要逃,也得等身體養好了。」
幸若水張張嘴想說話,卻發現只有蝕骨疼痛,根本發不出聲音來。她頓時就慌了,她以後都不能說話了!痛苦間,又想起許安將紅彤彤的辣椒水灌進喉嚨的那種可怕的痛苦。眼淚頓時落得飛快,也顧不得眼前這個人是誰,哪怕他會很爽會嘲笑!
「你的喉嚨嚴重嗆傷,身體上也有多處傷痕,必須好好休養。」他慢慢地俯來,湊到她耳邊。「若水,在我覺得折騰夠了前,你連死都不可以。所以,好好地養好身體。」
說完,他開門出去了。
不一會,醫生護士魚貫而入。主治醫生在門外,得到了一句威脅︰如果她有什麼問題,拿你的命來見我。
幸若水只覺得絕望,眼淚默默地流著。也不管那些人在她身上倒騰些什麼,只是被扎了一針之後,沒多久睡意襲來,她便睡著了。
蒼唯我站在門外的長窗前,抽著煙。看不到他的臉,只留給大家一個挺拔的背影,桀驁而孤獨。給人的感覺,就如一匹孤狼。再深夜里,發出一聲孤傲的吼叫,驚醒世人。
醫生離開了一陣,蒼唯我滅掉手里的煙,又推門進了房里。
床上的人被打了鎮靜劑,已經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水珠,濡濕了瘦削的臉。
他緩緩地伸出手,大拇指輕輕一刮,濕潤一片。有些煩躁地,扯過桌上的紙巾,擦去臉上的水印。待做完了這一切,他又像是跟誰置氣似的,狠狠地將紙巾扔進了垃圾桶。
爬梳著頭發,又有了抽煙的沖動。但是看著床上沉睡的人,還是忍了。
……
幸若水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喉嚨和身上都已經沒那麼疼了。疼痛減緩了,神智也就清醒了許多。
她才剛剛動了一下,馬上就有人站起來,關心地問她。
幸若水僵了一體,隨即搖搖頭,然後緩緩地轉動視線,發現房里只有一名護士,蒼唯我不在。神經馬上松了下來,她不由得呵了一口氣。
喉嚨的疼痛好了許多,她試著發出聲音,發現還是不行。
「你是不是渴了?我馬上給你倒水,你等一下!」不一會,就倒了一杯水,用勺子舀著送到她的唇邊。
幸若水是真的咳了,喉嚨干渴疼痛的感覺太痛苦,她迫不及待地張口含住那點水。吞下去的時候,喉嚨跟刀劃過一樣的疼痛,她痛苦地皺起了臉。
「你的喉嚨受傷了,不能用力吞。你慢慢地,讓水一點一點地滲下去,就不會那麼疼了。」
幸若水按照她的方法,雖然還是疼,但已經好多了。喉嚨得到了滋潤,她的眉頭也舒展了一些。
護士又端來一盆水,細心地替她擦臉和手腳,照顧得很到位。
「哪里不舒服,你就告訴我。我知道你喉嚨還不能說話,你隨便弄出點動靜,我就知道了。」
幸若水點點頭,看著天花板有些失神。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回到了蒼唯我手里,真是捉弄!
不知道長空出任務回來了沒有?有沒有受傷?那些東西,佩詩都收到了嗎?長空見到東西卻找不到人,肯定很著急,他會不會又沖動……
心思千轉萬轉,著急得很,卻不敢在臉上露出來。她只希望長空出任務安全回來了,除了這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連著幾天,蒼唯我都沒有出現。
幸若水的神經慢慢地放松下來,她讓護士拿了一些書來,精神好的時候就看看書。傷已經好多了,那都是皮外傷,不算嚴重。但喉嚨還不能說話和吃東西,否則會疼得厲害。每次吃東西都只能喝粥,跟喝水一樣一點一點地滲下去,吃得特別的艱難。不過,整體慢慢在好轉。
大約過了一個星期,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喉嚨已經能說話,但聲音沙啞得厲害,像破鍋發出的難听聲音。
又過了一個星期,幸若水已經完全好了。只是聲音可能無法恢復到以前的清亮,微微有些沙啞。
當蒼唯我推開門走進來,幸若水並沒有意外。
「走吧。」削薄的唇微微掀開,吐出冷冷的話來。
幸若水回望他,問︰「去哪里?蒼家大宅?」兜了一圈,又要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宅子了麼?是否,還有一個一個的陌生女人,一場一場的活?
「雲天別墅。」蒼唯我一伸手,攬著她往門外走,有些不耐煩的情緒。
幸若水不習慣跟他這樣親近,動著身體掙扎。
「你最好乖乖地別動,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不在人前要了你!」他用力一收緊手臂,低頭唇印在她的額上,冷冷地威脅。
幸若水心一提,叫道︰「你要是敢踫我,我就自殺!」她寧願死,也不要跟他發生關系!
「可以。你死了,我就是拼盡所有,也要把鷹長空給殺了。」他微微勾著嘴角,吐出冰冷的話。
「你混蛋!」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蒼唯我低低地笑起來,臉貼了貼若水的,似乎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
幸若水是來過雲天別墅的,就在他們熱戀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就像國王,向心愛的女子展示著自己的王國。
三年過去了,再回到這里,早已經物是人非。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氣,吐出心底的沉重。于她來說,雲天別墅與蒼家大宅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個囚籠。等待她的,除了囚禁,就是折磨。
只是這一次,她覺得自己堅強了一些,因為她心底有了一份堅定的感情。至少,她不會迷茫,她有明確的方向!她要做的,就是保護自己。她相信,長空一定會來的!
轉過頭去,看著別墅外那些守衛的人,她心里又隱隱地擔心起來。蒼唯我把她關在這里,也一定在這里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長空自投羅網,而他好來個甕中捉鱉!
這樣一想,她心里又緊張起來,雙手忍不住握成拳頭。就算被囚禁一輩子,她也不想長空受到任何的傷害!
進了別墅,蒼唯我就坐進沙發里,慵懶地將手擱在沙發背上。墨黑犀利的眼眸,鎖住幸若水。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弧度。
幸若水在另一邊沙發坐下,有下人給她倒了水。她便將水杯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喝著,視線始終落在地板上。慢慢地,視線渙散,神思也不由得飄遠了。
蒼唯我緩緩地皺起了眉頭,他怎麼看不出來,眼前的女人早已經靈魂出竅了。他因為這無視而在心里騰地升起一股怒火,促使他倏地站起來,大步跨過去。
幸若水正在認真地想事情,所以壓根沒注意到危險的靠近。
蒼唯我居高臨下,能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那雙黑亮清澈的眼眸。大手一伸抽走了她手里的杯子。
幸若水被驚醒過來,猛一抬頭,正對上蒼唯我的視線。下一秒她被一推,推倒在沙發里。她還沒反映過來,蒼唯我已經俯身下來,兩個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他的呼吸就噴在她的臉上。
「你走開!」幸若水伸手想推開他,但根本推不動。
蒼唯我稍稍一使力,低頭吻向她因用力地緊抿的唇瓣。
幸若水急忙一閃頭,躲開了。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頸後。灼熱濕潤的感覺,讓她縮了縮脖子。他的臉埋在她的頸後,呼吸灼熱了她的肌膚。
「蒼唯我,放開我,放開!」幸若水掙扎著,無奈他很沉,她根本動彈不了。
蒼唯我壓在她身上一會,就閃開坐在她身邊。兩手臂一用力,就將若水抱到他的膝蓋上,放倒。
正要松一口氣的幸若水,又繃緊了身體。眼看他的嘴唇又要落下,她想也不想一把抓向他的臉。指甲無聲地滑落,留下了兩道血絲。
蒼唯我頓住了,緩緩地轉過視線,看著她。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喜怒,視線卻讓人覺得冷。
幸若水吞吞口水,推著他的手臂。「我說了讓你放開的!」蒼唯我竟然松開了。
「若水,除非我肯放你離開,否則我絕對不容你再一次從我身邊逃離。所以,你遲早會是我的女人,逃得了今天,也逃不過明天。等我的耐心耗盡了,我不介意用強的。事實上,我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了。」他一把拉住她,伸手拍拍她的臉蛋。
幸若水掙扎著掰開他的手,急忙地往後退,臉上慘白一片。最後,她又跌坐在沙發里,雙腿虛軟。
不一會,有人從外面走進來,湊在蒼唯我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蒼唯我走過來,低頭模模她的臉,視線直直地看進了她的眼里。「若水,乖乖的,別再想逃了,你逃不掉的!」他的語氣淡淡的,但有種志在必得的氣勢。
「累了就去臥室睡覺,還記得是哪個房間嗎?不記得,讓人帶你上去吧。」
話落,他看了若水一眼,轉身大步離開了。
幸若水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整個人幾乎是癱軟在沙發里。她知道,蒼唯我不會殺她的。
但是,他會羞辱她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