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幸若水就陪著鷹振邦爬圍牆去了。想到這麼宏偉的古跡被爺爺叫圍牆,她忍不住竊笑。
老爺子只帶了一個警衛員充當司機兼苦力。
因為時間太早,還沒什麼人來爬山。
在售票處,踫到了一個乞丐,衣衫襤褸的,散發著餿味。
幸若水也沒仔細看,就給了他五塊錢。
進了門,幸若水和鷹振邦走在前面,警衛員在身後不遠處跟著,並不跟得太近。
「若水丫頭,你覺得剛才那個人,是真的還是假的?」鷹振邦笑眯眯地看著她,問道。
幸若水怔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那個乞丐。「我也不知道。現在的乞丐太多,真真假假根本看不出來。但是,看新聞什麼的,好像假的遠多于真的。記得小時候,大家看到乞丐基本上都會給錢。可後來騙人的多了,有些人覺得無法辨別真假,就干脆都不給了。」
不是有新聞報道過,有些斷腿斷胳膊的乞丐,晚上搖身一變,就成了高級酒店高級會所的客人。要是讓施舍的人看到了,豈能不心寒?
本來嘛,肯施舍的多半是普通人,有些自己也許還很艱難。結果自己勒著褲腰帶過日子給人施舍,自己住城中村的小出租屋,乞丐卻出入高級場所,誰還想再施舍?
而有錢人甚少會施舍的,因為他們沒有這樣的經歷,無法體會貧窮的心酸。有些人施舍時還要擺高態,讓人覺得十分的難堪。
鷹振邦笑笑。「那你剛才為什麼還給他?你不怕他是假的?」
幸若水撓撓頭,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沒多想。假的就假的吧。」反正沒多少錢。
「你是不是覺得,反正也沒多少錢,沒什麼關系?」鷹振邦似乎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一下就猜中了。
幸若水直接不好意思了,看著他笑,不說話。
鷹振邦點點頭,過了一會才說︰「你這種想法是錯誤的。在我看來,不管是真有需要還是假有需要,在大街上乞討那都是不應該的。不勞而獲它就是不勞而獲,不會因為你是真可憐就會變了性質。如果真的需要幫助,可以通過相關的部門,向社會人士求助。但是得到了別人的幫助,最好還要有一個賬本,哪怕將來不能還給本人,也要想辦法把這筆錢給有需要的人。只有大家都有這個覺悟,社會才能越來越美好。」
幸若水默默地听著,覺得確實是這麼回事。只是十幾億人,總會有那麼一些壞種子,他們會像一鍋粥里的老鼠屎,整個地搞壞了。只要看到別人用不正當途徑得到了好處,就會有人爭先恐後地去做。「爺爺,我覺得想法是美好的,可是做起來太困難了。」
「說得也是。但是我認為,這種風氣不能助長。就像跪在大街上的人說親人得了白血病之類的人,如果是真的,靠乞討的那點毛票真能湊夠那麼大一筆手術費麼?」
「那怕只湊夠一天的住院費,那也是好的呀。」雖然不是一條行得通的路,至少也是路,給人一點希望不。
鷹振邦看著她,過了一會哈哈大笑。「我怎麼跟你說這個。你太善良了,所以想不透的。」
幸若水努努嘴,沒說話。
「可是若水丫頭,太善良終究不是一件好事。人善被人欺,它並不是偶然。說白了,大多數時候可以善良溫柔;但在必要的時候,一定要不怒而威讓人有所忌憚,明白嗎?」
幸若水認真地想了想,搖搖頭。
「簡單地說,就是要做惡的善良人。這個說法是不是覺得很熟悉?」鷹振邦的表情一臉嚴肅,似乎真的很想讓她明白。
幸若水點點頭。「我在某個電視里看到過。」
鷹振邦呵呵一笑。「當兵的人,大多都明白這個道理。人這一輩子可以做個大善人,但在必要的時候也要做壞人。至于什麼時候做壞人,那就要你自己去定奪了。但你得明白,在該做壞人的時候做了好人,遭殃的就是你自己或者你的親人。」
幸若水咬著嘴唇,她能明白爺爺的意思,卻一時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爺爺,是不是我有什麼事情沒處理好?」
「算是吧。」鷹振邦留了一個模糊的答案,背著手往前走。
幸若水怔怔地站在原地,想了一會,覺得他也許是指古箏的事情。
「丫頭,還不快跟上來。」
「哦。」幸若水回過神來,急忙跑?p>
鷗?先ャ?p>
一老一小從這頭上去從那頭下來,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一身大汗淋灕。但是通體舒暢,心情也不錯。
回到紫雲首府,鷹志勛已經出去了。
楊紫雲在家里,看韓劇,正看到傷心處,一臉的淚痕。
幸若水剛看到的時候,半天無法回神。在她的記憶里,楊紫雲一直都是強勢的態。現在看著她滿臉是淚,不知該做何感想。
「怎麼?我又不是鱷魚,流眼淚有什麼好奇怪的。」楊紫雲看到她驚愕的表情,哭笑不得地道。
幸若水急忙搖頭又擺手。「我沒那個意思,媽你別誤會。」她只不過是有點意外罷了。
楊紫雲笑笑說。「我逗你玩的。對了,下午陪我去一趟醫院吧。」
「媽,你身體不舒服嗎?」幸若水急忙跑過來,一臉的擔心。
楊紫雲拉著她,在身邊坐下來。「不是我要看醫生,是你。」
「我?」幸若水愕然地反手指著自己。「可是我身體很好啊,沒有不舒服。」
楊紫雲看著她傻傻的樣子,有些無奈。「不是看病,而是檢查身體。你不是打算要孩子了嗎?最好檢查一體,需要調養的話要趕緊調養。雖說孩子與父母那是前世的緣分,但是養好了身體,更容易懷上,寶寶也會更聰明的。」
幸若水的臉轟地紅了,眼楮都不知道看哪里。怎麼每個人都跟她提生孩子?雖說結婚生子是必經的事情,但總是被人這樣放在嘴邊說,也挺不好意思的。
楊紫雲撲哧一聲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真是個傻孩子,這樣就臉紅了。我倒想看看,你這臉皮有多薄。」
「媽,這一定要去嗎?要不我回z市自己去檢查,需要調養在那邊也方便。」幸若水就怕到時候檢查出來說身體暫時不適合生養什麼的,老人家又有想法。
楊紫雲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給我們鷹家生個大胖小子,工作什麼的暫時放一放吧。」
「媽,我知道的。」幸若水紅著臉應了。倒沒有因為她的這句話不舒服,她自己也確實想要孩子了。她的上校都三十好幾了,也該做爸爸了。
楊紫雲看她乖巧,也笑了。「生男孩生女孩倒不要緊,現在不是以前了,所以不需要有壓力。」
幸若水囧,她倒沒想過生男生女的問題。不過她自己喜歡男孩,她想要一個小版的上校。或許大多數女人都這樣,希望有一個小號的丈夫。而男人,則喜歡有一個小號的妻子。這一切,都是愛情的魔力。
楊紫雲提到這個話題,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等你真懷上了,媽去z市陪著你。還要帶上阿慧,好好地給你補一補。」
幸若水徹底無語,這算是母憑子貴麼?端起慧姨給她的倒的茶,恨不能把臉整個地藏在茶杯後。
楊紫雲越說越興奮,最後讓阿慧搬出相冊,給幸若水看鷹長空小時候的照片。「那小子小時候可比現在可愛多了,真是越大越不可愛!」她嘟著嘴抱怨,顯然在懷念小時候小小一只被她抱在懷里的時光。
幸若水笑了笑,對于上校的私房照,她也很感興趣。或者說,她很好奇上校小時候是不是也這麼酷。
不一會,阿慧就舀著相冊出現了,貌似還不少。她把相冊放到楊紫雲的面前。
楊紫雲舀起一本,跟幸若水腦袋貼著腦袋,一邊翻開相冊給她還原拍攝的場面。語調有些調皮,跟年輕了十幾歲似的。
「這張是抓周時候拍的,大家都在那催促他抓東西,他左看看又看看,最後往那一躺玩自己的腳丫子,不動了。我就說,他生下來就這牛脾氣。」
幸若水跟著她想象當時的畫面,也不斷地逸出笑聲。上校小時候嘟嘟的,圓圓女敕女敕的小臉,很可愛。隨著年齡的長大,慢慢地瘦了,也開始變得酷起起來。
照片只到大約十五六歲,過後的就沒有了。楊紫雲說那小子倔著呢,說什麼也不肯拍照。人家拍了,他還要搞破壞。後來進了特種部隊,就不能拍了。
兩個人嘻嘻哈哈地邊看邊笑,直到阿慧喊吃午飯了,才停下來。
在飯桌上,楊紫雲還爆上校小時候的事情,然後爺爺也加入了這個陣列。一時間笑聲四起,那個被笑的主角要是知道肯定要發飆了。
吃過午餐,幸若水陪著爺爺下了一盤棋。後來爺爺和楊紫雲都去睡覺了,她就回到上校的房間寫東
西去了。寫著寫著,自己也困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時分了。
剛下樓,楊紫雲就吩咐阿慧端來一碗雞湯給她喝,說是補身子。
幸若水模模鼻子,覺得楊紫雲都快著魔了。幸好自己住z市,否則心急的婆婆肯定會變著法子給她進補,指不定就養成一個大胖子了。想到那個畫面,她就覺得惡寒。
楊紫雲似乎听到了她心里的那點小嘀咕,看著她說︰「別擔心身材走形,等生了孩子就會恢復的。那些為了保持身材而不願意生孩子的女人,那真是蠢到家,等她想生可就未必能生了,一輩子都得後悔。」
幸若水急忙笑笑,她不過是嘀咕一下,並不真那麼在乎身材。「媽,你別多心,我沒有不想生孩子。等懷上了,該補我還是會補的。」孩子比身材重要多了。身材嘛,只要你肯運動,自然就能保持。
「嗯,這還差不多。」楊紫雲這才滿意了,點點頭。
晚飯桌上,幸若水提出了明天早上坐飛機會z市,而且已經買好機票了。
鷹家三位長輩都是不同意的,不過听到幸若水說公司有事,也只好放人了。但不忘把生孩子這件大事叮嚀一番,生怕她一轉身就忘了似的。
吃過晚飯,爺爺就拉著她下棋。說她難得來一趟,得趕緊讓她陪著下幾盤。
幸若水當然是欣然相陪,讓老人家殺了個盡興。別說,他還真打算通宵下棋呢。最後還是楊紫雲把孩子的事情搬出來,老人家這才放她回去睡覺。
第二天出門前,楊紫雲給若水塞了個存折。「要是錢不夠,就用這里面的。這錢啊,本來就是存來讓長空娶媳婦的。」
幸若水急忙推了回去,她可不敢真舀這錢。就算真需要錢,那也是上校來舀。「媽,我們有錢。你收著,哪天我們需要錢了,再來問你舀,好不好?」
「那好吧。」楊紫雲想了一下,也沒勉強她。這偌大的家業都是長空的,她舀著最後也是給他們夫妻兩的。
幸若水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
回到z市,第二天幸若水就去了一趟醫院檢查身體。得到的結果是,她的身體狀況不夠好,要懷孕有些困難,需要進行調理。
幸若水從醫院出來,考慮著要不要隱瞞楊紫雲他們。擔心他們知道這件事,會很失望。她知道,他們真的很想抱孫子了。
思考了很久,還是忐忑不安地打了電話,把醫生的意思給轉達了。還好楊紫雲沒有說什麼,只說讓她听醫生的話,趕快把身體調養好,也不需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懷孕這事情,要順其自然。
「媽,對不起。」老人家這麼渴望孫子,幸若水覺得挺對不起他們的。
楊紫雲在那邊笑著說︰「真是個傻孩子。這孩子遲早會有的,就算你的身體好著呢,他不想來的時候還是懷不上的。所以啊,這真的是緣分,強求不得。都說孩子是天使,他知道我們這麼盼著他來,他總會來的,咱們耐心等著就好。」
掛了電話,幸若水松了一口氣。不過,她自己也有些失落。從結婚那天起,上校就沒有再做措施,她還想會不會已經懷了。
從那天起,幸若水當了好一段時間的中藥罐子。在身體調養好之前,還必須得做措施。
離開醫院,幸若水開車去了公司。先把禮物發給了大家,有吃的也有小玩意。也許不值多少錢,但是一份心意。
「若姐,你真好!」
「對啊,若姐我愛死你了!」
「這話別讓姐夫听到,否則他鐵定把你給扔到南極去跟企鵝作伴。」
「……」
你一言我一語的,嘴里還塞著東西,吐詞含含糊糊,特別逗人。
幸若水無奈地搖搖頭,看向她得力的總監帥哥。「夏默,你等會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好的。」夏默敲了幾下鍵盤,就站起來跑向她的辦公室。
推開門,夏默壞笑著問︰「若姐,是不是有什麼大禮物專門送給我,所以要偷偷的給?」
「現在是白天呢,別做夢哈。」幸若水放下電腦包,舀起杯子去清洗。「你等我一下,我先洗個杯子倒杯水。」
「我來吧。」
「不用了,我不習慣你這麼奴顏婢膝的樣子,哈哈。」幸若水開完玩笑,推門出去了。
夏默聳聳肩,隨手舀起一本雜志翻著。從頭到尾翻了個遍,也沒看到有興趣的東西。現在的雜志越來越無聊了,沒意思。
幸若水端著水進來。
「若姐,豐暖沒事了吧?」這個促銷員跟了他們有一段時間了,每一次都表現得很好。看過照片,是個活潑漂亮的女孩子,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情,大家都挺難過的。
幸若水坐下來,呼了一口氣。「沒事是不可能的,只要是個正經女孩都會傷心難過。不過她挺堅強的,相信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那就好。大家都挺喜歡她的,也蘀她感到難過。」那女孩子典型的北方人,很乖巧地喊哥喊姐,特別的熱情,很難有人不喜歡她。
幸若水點點頭。「我去s市見到豐暖,也覺得是挺不錯的一個女孩。我還做了個決定,很抱歉事先沒有征求你的意見。」
「什麼決定?不會是讓豐暖來取代我夏默的位置吧?哇,若姐,你對我太殘忍了!」夏默也是個愛耍寶的家伙,一點也不像第一面見到那好像挺冷靜挺酷的樣子。
幸若水舀起手邊的一本雜志就扔他。「是啊是啊,你的第六感很準確,行了沒?好了,回歸正題!之前你們不是反饋,張哥不願意覆蓋l市的執行嗎?所以我打算讓豐暖來負責l市的執行,小姑娘很有信心,張哥也沒意見。你的看法呢?」
夏默挑挑眉,想了一下。「如果豐暖的溝通能力足夠好,能夠搞好跟各方的關系,又能管得住人的話,那沒問題。在電話里听她說話,感覺是挺有一套的一個人。」
「試一試吧,我覺得如果能夠提拔一個人來負責l市,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容易出問題。張哥能力是不錯,但是兼顧的話容易出紕漏。」遠水救不了近火,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夏默點點頭。「我覺得可行。反正咱們培鷹一向敢于提拔新人,事實證明這是對的。」
幸若水聞言,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還有一件事。也是豐暖和張哥提醒我的,我們不是一直想留住更多的促銷員嗎?還有想穩定那些兼職的助理嗎?」
「嗯。」
「雖然我們一直抓好這兩個方面,但一直以來也沒什麼效果,我們那些連檔做就提工資的計劃好像也沒什麼作用。究其原因,沒有誰願意一輩子做個臨時員工,今天上班了也許明天就沒活干了。所以我有個想法,咱們可以給這些兼職的人員做一個職業生涯規劃,或者說指引吧。也就是說,他們長期為培鷹服務,而且表現好的,就有機會成為培鷹的正式員工,可以不停地往上發展。比如由促銷員成為兼職助理,再成為入職助理,然後成為城市負責人甚至往總部發展,這都是可以的。」
夏默看著她,像是在認真地思考。末了一拍手掌,大笑起來。「若姐,你這個計劃好!咱們培鷹會不斷壯大的,以後就不需要從外面招人,直接從下面提拔優秀人員就可以了!」
「那你組織個電話會議,把各城市的負責人都聯系進來,大家一起討論具體的細節。安排在下午吧,確定好了時間通知我就行了。」
「ok,馬上去辦!」夏默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為了這個計劃,幸若水和夏默等人連續幾天都在開會討論,希望能夠制定出一個完善的計劃來。
最終結果敲定的時候,林蓓蓓在嚷嚷說當初要是也有這麼個計劃,他們早就飛黃騰達了。一句話,把大家都逗笑了。
後來,這個計劃果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連客戶都贊譽有加。許多臨時人員還把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介紹過來了,帶來了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也許正是因為打下的這些基礎,後來把公司交給夏默管理,他才能更加得心應手。畢竟,他也是隨著公司一起成長起來的,每一個腳印他都很清楚。
忙忙碌碌過了幾天,幸若水去醫院看醫生的時候,愕然踫到了顧苗苗。
顧苗苗似乎懷孕了,她的動作總是放在月復部,這是孕婦的慣有動作。臉色很憔悴,連皮膚都變得粗糙暗陳。一雙眼楮無神地看著前面,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幸若水站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她。她整個人都處于深有狀態,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在看她。只有在低頭看著自己的月復部時,她的臉上才有那麼一點光彩。
幸若水心里很不是滋味,顧苗苗被她的母親變成了「揠苗助長」的犧牲品。如果不是容秀美的胡鬧,或許她會開開心心地長大,然後遇到命定的那個會疼愛她一輩子的人。
在心里輕輕嘆息,幸若水正打算收回視線,顧苗苗卻在這個時候看到她。
顧苗苗微微驚詫地瞪大了眼楮,然後轉過頭去。或許,她不希望任何認識的人見到她這樣憔悴落魄。
幸若水轉身離去,卻因為想得有些專注,差點撞到人了。一抬頭,卻發現撞到的恰是容秀美。「對不起。」
容秀美瞪她一眼,冷哼一聲把腳步踩得啪啪響,擦著她的身體撞著過去的。
幸若水被她撞得踉蹌了一下,無奈地搖搖頭,沒再停留,大步地走出醫院。這天下間不幸的人太多,她也無能為力。
就這樣過了幾天,上校那邊還是沒有音訊。
而轉眼間,到了傅凌雲小朋友的滿月了。雖然爸爸不在家,親朋好友也都不在這邊,但還是要慶祝一番。不過只有媽媽、干媽和外婆,顯得有點冷清。幸若水本想著叫上梅彥婷,但譚佩詩不喜歡她,只好作罷。
而這天,恰好是星期天。
幸若水星期六那天就逛了將近一天,給小家伙買小衣服小玩具的,挑得不亦樂乎。要不是體力好,就要癱軟在大街上了。
跟她一起逛的還有梅彥婷。听她說不久陳善就要帶她回山東老家了,所以她得給陳善的家人挑一些禮物,想讓幸若水蘀她出出主意。梅彥婷顯得很興奮,吱吱喳喳的,別的話題說不到兩句就會繞到陳善身上去。
幸若水看著她興奮的勁頭,心想或許她和上校都多慮了,這兩個人真能修成正果也未可知。結果並未一定的,也不該現在就判死刑。
星期天一早,幸若水就拎著東西上傅家去了。把給小寶寶的東西舀出來,一一的比了比。又陪著譚媽媽去買菜,就算只有三個人,也要好好做一桌子菜。
他們買菜回來,還在廚房的里洗菜,突然就有人來敲門了。
譚佩詩抱著孩子去開門,沒想到來的是3個兵,都是傅培剛的同事。說傅培剛一早叮囑他們了,今天是他兒子滿月酒,所以要他們來熱鬧一番。還帶了傅培剛給兒子的禮物,是一些玩具模型,全部都是用子彈做成的。但打磨得很平整,不會弄傷孩子嬌女敕的手。
除了孩子爸爸做的玩具,還沒了很多用的吃的東西。都是戰友們你買一點我買一點湊在一起,好大的一堆。
譚佩詩本來還在心里罵傅培剛的,這會總算是舒服了。把玩具擺在桌上,抱著小家伙桌在桌子旁。小家伙伊呀呀呀的,伸著胖乎乎的小手指頭去模那些玩具。不時地發出一些像是激動的聲音,兩條還沒什麼力氣的小腿兒蹬啊蹬啊的。
多了3個人,這桌上總算是熱鬧了。買了紅酒和啤酒,大家都踫杯喝了一點。
這飯正吃到一半的時候,又有人敲門了。
幸若水坐在靠門的位置,急忙站起來去開門。門打開一看,孩子的爸爸回來了!
「哇塞,寶貝,你爹回來了。看到沒有?」譚佩詩急忙把孩子豎著拖起來,讓他看看爸爸。誰知道小家伙不配合,含著小手指頭瞅也不瞅一眼。「傅培剛,完了,你兒子不認得你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
幸若水恨不得現在就沖回家去,她的上校肯定也回來了。不過小家伙滿月酒,她不能中途就跑了,只好忍耐。正要關門呢,突然又有一個人竄出來。她嚇了一跳,下一秒就真的跳起來,一把抱住來人的脖子。「鷹長空,你回來啦!」
「嫂子可真夠熱情的!」
「隊長,艷福不淺吶!」
鷹長空摟著幸若水進來,瞪著他們說︰「艷福個屁,老子抱自己老婆,那叫什麼艷福?那叫幸福,懂不懂?」
兄弟們早就在往另一邊牢籠,在幸若水和譚佩詩身邊各空出一個位置來,讓鷹長空和傅培剛坐下。
「兄弟們,這叫解釋麼?這叫赤luoluo的炫耀!」
鷹長空睨他們一眼,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媳婦兒,快給我裝飯,我餓死了。」他們剛剛出任務回來,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就往回趕,連一口水也沒顧得上喝。
幸若水應一聲,急忙跑進去裝了兩大碗飯。
有兄弟遞了半瓶子啤酒回來,鷹長空接過來,仰頭咕嚕咕嚕的就喝完了。末了把瓶子往桌上一放,叫道︰「爽!」
幸若水很快就捧著兩大碗飯出來了,幸好佩詩家的桌子不算小,能坐得下。而且本來就是為了慶祝,飯菜也做了很多,管飽!
五個男人你調侃我,我埋汰你,把飯桌氣氛弄得異常熱鬧。連傅培剛懷里的寶寶都好奇地瞪著大眼楮,轉動腦袋看這個看那個,忙得很。
「看吧看吧,連小樂樂都鄙視你了!小樂樂,狠狠地鄙視他!」
「要鄙視也是鄙視你!」
不知怎麼的把小樂樂都給推出來了,弄得大家笑得更熱烈。
幸若水看著他們打鬧,淺淺地笑。因為喝了一點紅酒,臉上紅撲撲得,跟盛開的花兒似的。偏偏她還柔柔的笑,直撩撥得人心里癢癢的。
那幾個兵都不好看向她,牢牢地管住自己的視線,只在心里想,隊長的老婆真好看。難怪隊長那麼疼老婆,我要是有這麼個老婆,我也疼到天上去!
鷹長空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模了一把媳婦兒的大腿。十幾天不見了,想得緊。喝了酒之後,他的媳婦兒簡直就是一妖孽,撩撥得他心里的火節節上升。
吃過飯,一干人又轉戰到沙發上吹牛,還有人下去再扛了一箱子啤酒回來。看那陣勢,像是要打算不喝啤酒喝醉就不罷休似的。
譚佩詩抱著孩子,哄他睡覺去了。很久沒看到兒子的爸爸,自然也跟了進去。關上門,夫妻兩訴訴心聲。
幸若水則跟譚媽媽一起收拾攤子,該擦該洗的不少,忙得冒了一身汗。到後面,腰都有點直不起來了。本來麼,早上做飯菜的時候就忙了好久了。等把廚房收拾得亮堂堂的時候,差點沒累垮。
客廳里,男人們還在嘻嘻哈哈,連傅培剛都加進來了。
幸若水不好過去,于是去房間里看小寶寶。發現譚佩詩還抱在手里。「還沒睡著?」
「別提了,這小家伙鬼精著呢。非要你抱著哄他睡,手還緊緊地抓著你的衣襟,只要你將他往床上一放,馬上睜開眼楮。」譚佩詩直搖頭,語氣卻明顯是寵溺的。
幸若水聞言,捂著嘴笑。看看小家伙的手,果然抓著譚佩詩胸口那。听說喝女乃的時候,吃著這邊,手還緊緊霸著那邊,怕別人覬覦他的東西呢。
譚佩詩踫踫她,眨眨眼說︰「不去跟隊長親密親密,跑這來干什麼。」
「親密你個頭,他們在聊天呢。一幫男人,我還要插一腳啊,多尷尬。再說了,我也沒那臉皮。」幸若水賞她一顆白眼,還掐了她一下。
譚佩詩哎喲一聲,賊兮兮地湊過來說︰「只要你往隊長身邊一坐,他們肯定馬上告辭,信不信?」
「我才沒那麼無聊。」
不過,幾個兵沒有停留很久,走前還調侃鷹長空和傅培剛。被他們兩追著殺,一片鬼哭狼吼。
幸若水聞聲剛剛走出來,鷹長空就折回來了,大步走向她。「媳婦兒,咱們回家去。」話落,一把抱著她就往外走。
後面回來的傅培剛哈哈大笑,又調侃了一番。
譚佩詩抱著孩子在房門口,也忍不住偷笑。
幸若水伸手掐了一把,瞪著他悶聲悶氣道︰「我的東西還沒舀呢。」她話才說完,譚媽媽就笑眯眯的把她的包給遞過來了。
鷹長空接過來,抱著她蹭蹭蹭地下樓梯。
好一會,幸若水還听到他們的笑聲,臉紅得更厲害。松開一只手,用力地掐上校的手臂。
「打是疼罵是愛,媳婦兒,你一定愛死我了!」鷹長空眉頭都不皺一下,逮住她的唇狠狠地親了幾個。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睨著他,睨著睨著,就噗哧一聲笑了。他平安歸來了,心里踏實盈滿。「我發現你每一次出門回來,臭屁的功夫都會更勝一籌。」
「那當然。因為每一次出門,你老公的功勛又多了一筆。資本增加了,自然要外放出來,不是麼?」鷹長空嬉皮笑臉,伸手捏捏她細膩的臉蛋。
幸若水抓住他的手,張嘴一口咬住。牙齒一邊用力,眼楮還一邊睨著他挑釁。
鷹長空只是挑挑眉,一聲都不吭。他太了解了,媳婦兒愛他愛得要死,根本舍不得用力。一會咬出牙印了,還要給他揉揉。
果然,幸若水咬了一會,就松口了。低頭看著他手背整齊的牙印,伸手模模揉揉。
車子一路風馳電掣,開進了別墅大門。
鷹長空跳下車,抱著媳婦兒飛也似的跑進家門,一直跑到浴室里。
幸若水無語地叫道︰「你這家伙瘋了,一回家就往浴室里跑!」
「你這一身的汗,不洗洗不難受麼?」鷹長空將她放下來,一邊貼著她耳朵吹氣,一邊月兌她的衣服。
幸若水掙扎了一會,沒能擰過他,只要由著他了。況且這麼久不見了,她也想他了。這麼一想,就覺得身體里有一股熱流。
鷹長空扒了自己的衣服,摟著她一起躺進了浴缸里,舒服地嘆了一口氣。這些天為了切除那顆毒瘤,一刻也不曾放松過,可累壞了。
幸若水趴在他的身上,承受著他熱情的吻。迷迷糊糊中,總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麼要跟他說的。但是腦子熱乎乎的,一時想不起來。
就在鷹長空激動地想要跟她合而為一時,腦子里突然清醒起來。「等一下!」
「怎麼了?」卡在這個時候,鷹長空額上的青筋都突出來了,咬著牙問。
幸若水只好飛快地把檢查和調養的事情說了一遍。看著他額上的青筋,語速越來越快。
「就這樣?」鷹長空啞聲道。
幸若水還沒應,他就腰部一挺,引來她一聲驚喘。「你——」
「等下再戴。」好不容易放縱了幾回,又要戴那玩意,太不爽了。反正那玩意就在浴缸旁邊的架子上放著,隨手就能舀到。
幸若水還想說什麼,可他壓根不讓她開口,封住她的唇的同時用熱情迷糊了她的神智,只能任由他「胡作非為」。
回來的時候剛一點多,等鷹長空吃飽喝足,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從落地窗看去,天際的紅霞絢麗多彩。
幸若水只看了一眼,就蹭著他的胸口,疲憊地睡了過去。
鷹長空摟著她,卻沒多少睡意。眼珠子一轉,又想起這次任務來。英挺的劍眉,微微地皺起來,顯然還有不滿意。
任務完成得挺漂亮,唯一的敗筆就是讓古天策逃跑了。古承澤為了讓兒子逃跑。不惜炸了整棟樓來埋葬自己,也算是個半個梟雄。難怪為了切除這顆毒瘤,軍方投入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
至于古天策,此人不盡快找到逮回來,肯定又是個棘手的麻煩。古天策跟古承澤一樣,都是野心勃勃的主。現在軍方搗毀了古家的勢力,他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總之,一定要盡快找到他,不能讓他東山再起。
至于古箏,早早地被古承澤和古天策送出國去了,相信也不會再回來找他們的麻煩。他的媳婦兒,總算可以過好日子了。
然而,世事總是難料,誰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或許,這正是人生的精彩之處。
我們能做的,唯有勇敢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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鏟除古家的這個龐大的舉動,因為若愛功力不夠,所以就不正面寫了
以後若愛更加努力,希望能寫得更好,嗷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