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蕭宸的奔馳車里,若堯一句話都沒有,她靜靜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色,那一排排霓虹燈映出無數光影,呼嘯著在她的瞳孔里閃過。
蕭宸也是很用心地在開車,兩人沒有一句交流,小小的前排座里異常沉默。蕭宸偶爾會轉頭去看若堯,少女的側臉輪廓很好地傳承自母親,高挺的鼻梁顯出高貴的氣質,微翹的鼻頭添上了幾個可愛俏皮,這樣的靜謐流轉在她的身上,使她看上去有些像自己曾經見過的希臘雕像,有種凜然不可侵犯。
「你想去哪里?」
听到蕭宸的聲音,若堯扭了扭脖子,發現自己保持一個動作太久,似乎有些僵硬了,她微微低了低頭,將那種不適壓下,「永夜酒吧!」
「換一個!」
蕭宸的聲音里听不出半點起伏,沒有生氣沒有不平也沒有高興,就好像是事不關己,可卻听得若堯一驚,她終于側過頭去看蕭宸,剛才這個人的口氣讓她極不舒服。
車內音響的LED播放藍光倒映在蕭宸的臉上,讓他看上去甚至比平時還要柔和,若堯都有些懷疑剛才是不是她听錯了,畢竟那種頤指氣使,那種命令的口氣是她自己在前世時最喜歡的口吻。
車廂里再次沉默下來了,半響後,若堯才再次說,「你剛才講什麼?」話一出口,她的心中就升出了一股惱怒,覺得自己似乎氣弱了,那麼多年來,她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要是蕭宸再敢像剛才那樣,就用三個字來回答她,她一定……
她一定怎麼樣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永夜這樣的地方,過了十一點就魚龍混雜,你還是不要去為妙。」蕭宸的目光落在了若堯的眼上,他的瞳孔色微微有些淺,很美很美,現在勾起唇角淡淡笑開,真有種難以名狀的魅惑,「我建議你去一些充滿粉紅色浪漫的地方,比較適合你。」
若堯的眼楮眯了起來,她把視線從蕭宸的臉上轉移到車子的某個零件上,然後她‘欣喜’地發現,車門被蕭宸鎖了,她平時並不反對上車後就立刻鎖上車門,前世有一次她一個人開車,半途中因為路中間的障礙,她熄火停在一邊,準備重新啟動,可就是那次,她被三個沖上前的流氓拖下了車子……,那是一次有預謀的傷害,如果不是警察巡邏路過,她可能已經終生殘廢,可其中的曲饒,若堯已經不想回憶。
可現在,這種被禁錮的感覺並不好,若堯頓了頓,再抬頭就是一笑︰「我並不喜歡那種地方,不知道蕭哥哥有什麼好推薦的。」
蕭宸的睫毛輕輕一顫,他的雙眸平視前方,可雙腳突然一踩油門,雙手也突然扭轉方向盤,這種刺激的駕車方式,若堯一直以為不屬于蕭宸,她被晃地一下子倒到了那人的肩頭,「你……」
「帶你去個地方。」
若堯臉色鐵青,只有緊緊抓住車頂上方的拉手,她心里有些暗暗後悔,不該上蕭宸的車。
……,……,……,……
「這里?」下了車,若堯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疑惑,她緊盯著蕭宸的臉,不願意錯過上面的任何一個表情。
「嗯!」蕭宸笑了笑,幫若堯把剛才以為飆車而散下的頭發撥了一波,這個動作親昵,他剛做完就往後退了一步,「你的適應能力很好,很少有人能夠坐我剛才開的車而不尖叫的。」
「我又不是衛非!」若堯撇嘴,剛才的刺激並不讓她害怕,反而會興奮,前世的她就十分喜歡冒險的一切活動,比如︰潛水,蹦極,飆車,探險,任何刺激心髒的運動都是她的萌點。
「你平常也喜歡來這個羅曼園嗎?」伸手到腦後,若堯開始親自打理散落的頭發,她不經意地發問,「听說這里的老板很神秘,來到這里的人都要開戶審核才能進入他們各自可以進入的區域。」
「你知道的還不少。」蕭宸點頭,「踫巧我在這里也開有賬戶。」
「是什麼?」若堯來了點興致,她跟上了蕭宸的腳步。
走在前頭的男子回眸對她笑,「你希望是什麼?」
「這里就算有原子物理跑道,大概我也不會吃驚的。」少女夸張地挑眉,適才的不悅似乎已經全部忘光。
「哈哈哈哈……」第一次,蕭宸大聲笑了出來,「你還真是……,但可惜,我工作之余並不喜歡把所有的時間都奉獻給事業,我有自己的消遣方式。」
「所以才問是什麼嘛……」若堯繼續追問。
「帶你去就好了,何必管那麼多!」
若堯︰「……」臉色再次變得陰沉起來。
現在這兩人穿過了重重服務員的領導,到了一間單獨的房間內,看到那相似而熟悉的布置後,若堯的腦子里有種壓制不住的聲音,「你也聯系自由搏擊。」
「顯而易見!」蕭宸正走到一邊,準備去換衣服,他的聲音有些輕有些冷,還有些笑意。
若堯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每一次蕭宸給人的感覺好像都不同,初次見他時,她對他只是基于前世的了解,喊他一聲蕭哥哥,並沒有出自多少真心,反而有種輕視與應付,可後來的每次相見,蕭宸都讓她意外。
「蕭哥哥好像很善變!」若堯的話听起來有幾分咬牙切齒。
「我以為這句話,送給你也一樣合適。」蕭宸一面說,一面扔了衣服給若堯,「去換衣服吧。」
「如果我說我不會呢?」
「我以為如果不會自由搏擊的人,走進這間房會問我,你是不是要練習柔道,或者拳擊?」蕭宸笑了一下,「像你這樣直擊靶心的問話,我不認為你什麼都不懂。」
蕭宸大概是注意到若堯的眼色了,他的語氣現在一轉,「當然如果你真的不懂,我可以指導你,又或者說,你在台下看著?」
「你等著!」少女氣沖沖地奔向更衣室,她決定了,要把眼前的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揍到他爹媽都不認識,太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