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女人一生沒愛過一兩個人渣?
在若堯的心里,已經開始斷定母親路越君曾經執著過的那個男人就是人渣,而她父親才是母親人生中的真命天子,不管這個認知武斷不武斷,總之若堯覺得這就是事實,她犯不著為了一個人渣猜忌自己的母親。她不在意曾經如何,只問現在。
路越君對這個家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既然這樣還有什麼號抱怨的,今生重來,只要她自己不再愛上哥哥,也不要讓那個異父愛上自己,那麼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若堯的釋然對這個家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喜訊,當天夜里,待若堯回到家後,路越君一直抱著女兒不願意松手,若堯也同樣回抱著母親,夏臨在一旁微笑,他一直知道女兒像他,一定能走出自我設置的逆境。
一家人之間的誤會來地狂烈,如風一般,刮起一陣迷霧,在外人什麼都看不清時,就已經煙消雲散。
第二天用早餐時,若堯發現母親的眼楮有點紅,她知道父母之間昨夜定有一番詳談,其實夫妻間的感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作為女兒何必攙和。
「媽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學,我正好有空,不如陪媽媽去逛街吧?」
路越君似乎有些意外,她抬起頭看了女兒一眼,眉眼一彎笑道︰「你今天不去看丟勒的畫展嗎?一年前你就在為這一天興奮著呢!」
「這個畫展要開整整一個月!」若堯舉起咖啡杯,了一口。
「今天是開展的第一天,那里肯定人山人海,我不愛擠那份熱鬧,反正我現在也沒有高考壓力,隨便抽出一天都可以去看,沒必要非趕在今天。而且……我覺得陪媽媽,才是我的重頭戲。」
「哦,堯堯什麼時候變那麼乖巧?」夏臨放下了報紙,拿起一旁的黑色筆在一條新聞上勾了一勾。
「我一向的。」若堯抬了抬下巴,一副自豪的樣子,她手里的抱著小Domi睜著圓圓的眼珠望著主人,喉嚨里發生了一聲汪汪叫。
夏臨此時看了若堯一眼,那個眼神與其說是微笑,不如說是憋笑,總之看得若堯怪不自在的,她的手不自覺地開始給Domi順毛,惹得那條小狗舒服地再次汪汪了幾聲。
「好,我的堯堯長大了,知道陪媽媽了。」夏臨一面說一面起身,他拿起西裝往身上套,然後低頭在路越君的臉上湊吻過去,「堯堯想陪你,你就讓她陪吧,今天我帶阿文一起去上班,你就和女兒出門散散心。我想起來,下周我有一個酒會要參加,你正好今天可以去選選衣服,如果方便的話,把我穿的也一起選好。」
「下周的那個酒會,我已經準備地差不多了,你放心吧。」路越君抬頭在夏臨的面頰上一吻。
看到父母這樣纏綿,若堯和小靖文掩口笑。
雖然若堯和夏靖文的去處已經被父母三下五除二,輕而易舉地給確定了,但是臨出門還是費了一番周轉,先是夏靖文在地上打滾,哭著喊著要和媽媽姐姐一起玩,夏臨咬著牙把他提了起來,他又不哭鬧了,抱著爸爸的腿,開始說要帶Domi一起去爸爸單位,夏臨不同意,他就耍賴。
最後是若堯揚言要請小弟弟吃「竹筍烤肉」,他才消停下來,委委屈屈地抱著自己的小書包,上了爸爸的車。
送走了家里的兩個‘男子漢’,女人們才有了心情打扮,等若堯和媽媽坐在車里出門時,已經是快中午時候了,若堯看了看天色,建議母親先去羅卡喝咖啡,下午再去逛,路越君點頭稱是。
明都市中心的羅卡咖啡館是一家私人會所經營的小店,很有特色,不過最吸引人的還是隱秘,所以深得豪門人士的喜愛,在這里的人都是很有身家的,不用怕周圍會有什麼人對你探秘。
現在路越君端著一杯瑪奇朵咖啡,坐在露台上看著其下川流的人群,她的心理有種奇異的不安定。作為豪門貴婦,她的生活無異是極為安樂的,丈夫不花心,女兒不叛逆,兒子不蠻橫,可為什麼她還是感覺那麼害怕,害怕幸福是一種泡沫,一戳就會破裂。
「媽媽……」若堯要的是一杯濃縮黑咖啡,她望著對面的母親,美麗而端莊,有這樣的媽媽,讓她這個女兒都感覺到自豪,「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路越君笑了笑,不著痕跡地抹去自己剛剛的心思。
「媽媽,你之前說已經為那個酒會準備地差不多了。就我所知,那場酒會不是爸爸主辦的,你需要準備什麼呢?」
「雖然不是主人家,可作為宴會的陪同者,也不能一無所知的。」路越君伸出手模上了女兒的,「堯堯,你也長大了,以前我總以為你是孩子,很少和你聊這些,但現在,既然你有興趣,那媽媽和你提前說說也沒關系。」
若堯眯起眼楮一笑,喝了一口咖啡,等待著母親的下文。
「你出生豪門,日後不管是不是你組織的宴會,你都要做到對賓客心里有數,特別是對你有用的賓客心中有數,雖然我不可能事先得到被邀請者的名單。可是我知道,你父親現在正在忙碌于天羅集團的收購案,那麼能對他有幫助還是沒幫助到人,我都要清楚。」
路越君頓了頓,看著女兒略有些興味的眼楮,「這些事情,你的父親不可能去做,那就需要我們去幫助他。」
「夫人外交嗎?」若堯笑,她突然記起了前世,她站在了和父親同樣的位置,她的心里有著全盤對于公司的概念,她每到一個地方,接觸一個新的人,都能清晰地把對方的家底像放電腦一樣過度在腦中,但是伍東爵不能,可他一樣能和那些人詳談甚歡,那麼那時的東爵是不是也在事先做了那麼多功課呢?
「也不算,沒那麼嚴重。但是你得懂得,那些人是來你這里套話的,那些人對你的丈夫,或者兒子,兄弟有哪些企圖。還有一點,你得了解對方夫人的癖好,比如你知道的那位蔣輕摯的母親,她的婚姻不幸,丈夫一直有外遇,她每看到一個人都喜歡抱怨,可是你千萬不能順桿子說她丈夫的壞話,你得告訴她,其實她的丈夫還懂得回家,這樣她會親近你,而不是討厭你。而秦夫人的話,听她抱怨丈夫花心時,最好有一番感同身受的模樣,和她一起鄙視第三者……」
路越君的侃侃而談,都是經驗,若堯听地認真,她覺得嚴格來說,前世的她根本不算一個女人,在她的世界里沒有家長里短,可事實上,大部分女人的生命大概都是由這些構成的。
「媽媽,和那些夫人太太們打好關系,雖然很重要,但是也未必能起決定性作用,重要的還是要看爸爸。」
「是呀。」路越君笑,「可是多一些人喜歡你,少一些人和你敵對,這不是壞事,對不對?而且,人生峰回路轉,會知道將來呢。有些事情雖然前期會花些力氣,可做慣了,也不會太累。堯堯,媽媽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很多事看起來輕松,其實做起來並不是那麼簡單,而我……,希望我和我的女兒都能做到完美。」
「完美?」若堯重復了一遍,然後抬眸看向路越君,「媽媽是個完美主義者,而我……,是個成功主義者。」
「堯堯……」路越君的笑容略有些收斂,成功主義听上去不錯,可怎麼看都有些偏激。
「媽媽放心吧!」若堯此時已經把眼光落在了一旁,「這家羅卡的素質真是越來越低了,什麼人都能放進來。」
路越君聞言,順著女兒的目光去看,只見蘇穎挽著一個男子,笑顏如花地走了進來,而她的身後還有一對親昵的男女,兩人的臉上閃耀著愛情的幸福。
這一眼,看得路越君雙眸就是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