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就如若堯所想的那樣,很是平靜。夏家豪宅里流轉著一種難以描述的氣氛,每個人都忙碌于自己的世界里,若堯知道在父親那一方沒出任何的問題,他是男人,粗心些沒有發現異常也是情有可原,而且現在夏氏還面臨著一個很大的抉擇。
大部分的問題還是出在母親路越君和自己的身上,若堯變得無可救藥地匆匆起來,她有很多事要做,她雖然不參加高考了,也不再去學校了,可她答應過蔣輕摯,要為他補習,直到他考上清大為止,這不是說笑,她不想再看到蔣輕摯像前世一樣,先是憑關系進了一所二流大學,然後被退學,再花錢進了一所民辦大學,還是被退學,他的人生路一直在被人看不起,即便他想奮起也沒了翅膀。今生不同,只要蔣輕摯還有心上進,若堯就願意幫助他。
然後她還要去那個自由搏擊俱樂部,被蕭宸擊敗的恥辱一直追隨著她,她近乎于瘋狂地想要更進一步,想要一拳擊打上蕭宸那張完美似天神的俊顏上。
而路越君除了夏臨在的情況下,其他時候都有些沉默,她一個人忙碌完家事,就習慣性地發呆,連誼泓都不加理睬,從前一直抱在懷里的畫紙,現在也束之高閣,有幾次,若堯甚至發現母親到了她的房間,看著那一堆物理數據發呆,她有心想要勸解母親一下,可發現自己根本無從開口,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若堯發現有時候就算明知有什麼,卻也很無力,她只有從另一個方便來保護自己的家人。
這一天,若堯先是一早打發走了不請自來的齊蕊,這個她曾經深交過一段時間的‘好友’總以為現在的自己不過是一時的大小姐脾氣,只要她努力些,就能緩和兩人的關系。
若堯有些好笑地試探道︰「等高考完了,我們家會辦一個Party,為的是我堂哥,你要是願意,倒也可以來。」
「真的嗎?」齊蕊的一雙眼楮亮亮的,亮地有些嚇人。
若堯睨了她一眼,沒有動聲色,對面是一個存心要和自己修好的小姑娘,不管她是不是對自己的堂哥有想法,听到自己的邀請也總會高興的,所以這不代表什麼︰「我不耐煩去,你要是想去,我就給你一張請柬,你和思琪去吧。」
「你為什麼不去呢?堯堯……」戰戰兢兢,小心小意,齊蕊的樣子雖然不是什麼極品美女,但也清秀可人,現在這幅姿態實在惹人疼愛。
「我……,我是被高考排除在外的人,不想去湊那份熱鬧,那個Party是我爺爺女乃女乃為堂哥辦的,可不是為我辦的,不過你可以代表我去。」
「我……」齊蕊咬了咬唇,「我可以嗎?」
若堯眯了眯眼,「可以呀,你就代表我去吧,不過你有合適的衣服嗎?到時候去了,也不要失禮人前,你可是代表我的,有什麼問題可以事先問我,不要到時候手忙腳亂。」
「嗯,堯堯,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我……到時候……」
看到齊蕊的眼神,若堯心里更是了然,前世的她一直不明白,慣會做人,慣是玲瓏八面的齊蕊怎麼會看上那個又悶又陰沉的夏伯安的,她一度以為是因為自己出國了,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可從今天的試探看來,齊蕊根本是很有心攀附豪門的。
但從她願意答應去舞會還看不出她真的屬意夏伯安,但是她臉上閃耀的那種興奮,自己是不會錯認的,前世的自己看多了這種神色,那是馬上接近獵物的喜悅,齊蕊原來一開始接近自己就不那麼單純。「行了,我今天累了,你先回去吧。」
若堯覺得齊蕊是塊狗屁膏藥,甩不掉,或許可以好好利用,有人要做丫鬟,她一點不介意用一下,不過就是隨時提防著這是個會咬人的小孽畜罷了。
……,……,……,……
帝國酒店,咖啡廳包廂內!
「就這麼點?」男人點起了一根煙,有些鄙夷地吐出了一口煙圈,「就這麼點事你也敢找我做?」
若堯只是笑,沒有言語,她的眼光落在對面人的身上,這是一個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的男人,事實上他只有二十九,是他這個業內並不太出名的一個私人偵探。
自己並不是無的放矢地找了這個偵探,前世就對這個叫做陶風的人有過耳聞,若堯還記得第一次約見他時,自己就坐在那里,冷靜地望著他,讓他先自己主動交出他自己所有的私人信息。
……
「小姐,你是不是太夸張了?」男人說的是若堯夸張,可是他的眉眼才是真正的夸張,「你是在找我做私家偵探呢,還是說你自己本人受雇于某個蹩腳的私家偵探,想要弄清我的底細?又或者說,你是有小姐妹看上我了,但不好意思出面,讓你來打探消息?」
「你不如說是我看上你了,想要自己為自己打探消息。」輕輕攪動著咖啡杯里的勺子,若堯的動作和母親路越君的十分一致,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陶風看著若堯的動作,撇了撇嘴,「我還有自知之明,你這樣的小姑娘,佔著貴氣,看不上我的。」
听他還算說了句正常的話,若堯抬起頭看他,帶著一分了然的笑意。
「嘿嘿,就算你看上了,我也不敢上你呀,你才那麼小,你說是不是我的競爭對手怕了我,拋出你這麼個誘餌,想要幫我按上個什麼猥褻少女罪呀?」
「我要找你做事,自然要了解你一點,不然……」若堯還是笑,絲毫不在意剛才這個男人的不敬,「你要是和被調查的那個人沾親帶故,怎麼辦?要是調查到你親娘老子,或是你姘頭的身上,我豈不是虧了?」
「虧不了!」陶風大聲吼了一聲,還好是包廂,不然若堯真的會覺得丟臉,現在這個人把一條腿抬了起來,就擱在了皮沙發上,單臂擱在腿上,一副痞痞的模樣,「我陶風做事有個原則,和黑社會有關的不沾,其他的管他是什麼,就算調查我老婆出牆,我都不帶含糊的,當然前提是你給得起錢。」
「為什麼和黑社會有關的你不沾?」
「我怕死唄。」陶風回給若堯一個眼神,仿佛就是在看白痴,言下之意,這個問題你怎麼問得出來,「我要是染上他們,雙拳難敵四手,就算我本人英勇無敵,也估計討不到好,所以……凡是黑的別找我,其他的事,嘿嘿,都可以,灰的,白的,紅的,我最喜歡的是那種黃黃的,小姐,你懂不懂?」
「好,成交!」若堯站了起來,伸出了手,算是認可了陶風一樣。
那邊陶風也站了起來,他先是往自己手上吐了口吐沫,然後往衣服上擦了擦,緊接著就去握若堯的手,整個過程里,他一直臉帶微笑。
若堯也一樣,她的神色分毫未變,就連開口的聲線也沒有起伏,「陶風,二十九歲,洛城人,十八歲考上清大,十九歲退學,沒有母親,只有一個父親,至今有過兩個女友,不過都因為你的工作和你分手……」
這邊陶風也已經覺出味道來了,他被對面的那個小姑娘握著的手只覺得越來越疼,靠,這還是個練家子,靠,搞不成難道這小丫頭是某個黑社會頭子的姘頭?
「我想我們會合作愉快的。」
「是!」陶風咬牙,手要斷掉了。
若堯知道,陶風現在的表情多半還是假裝出來的,這個人可不是繡花枕頭,但是他願意給面子配合她,她就接了這場戲好了,于是她再次一笑,放下了手,「這一次我想要你調查的人叫做︰王友德,就是前幾天出現在新聞里,他是摩奇成衣店的老板。」
「好!」
……
今天,又是在這個包廂里,若堯再次盯著陶風,給出了這次的任務。
「小姑娘,你能解釋解釋這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