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我居然記得慕亦情對我說的話,他說,想我,還問我,想不想他。對,就是這句。以往雖經常夢見他,卻總看不清他的容貌,也憶不起他曾說過的話。
這回,卻該死地清晰異常。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經常夢到慕亦情?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他,進而愛上他而不自知?否則,我為何會一直夢見他?
我是不是有問題?分明是一個正常人,卻老是夢見一個死人,還去喜歡一個早已過世的男人。
呆坐在□□老半晌,我才看向窗外。這一看,便大吃一驚。原來我睡過了頭,早已日上三竿。
迅速梳洗一番,我便匆匆趕往雨墨軒。
李康禮貌地對我點點頭,並沒有擋著我的去路。這麼多年過去,我重回舊地,能遇到一些熟識之人,這種感覺,很不錯。
踏著輕快的腳步進入雨墨軒,欲進寢室,卻又覺著這個時候,仰雨墨應該起身,那我要不要到書房去找他?
才頓住腳步,想改變方向之時,我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平兒,對雨墨軒並不熟悉,怎能一副對雨墨軒了如指掌的樣子?
我真笨,差點就穿幫。好在還沒犯錯,否則就後悔莫及。
從今往後我要謹記自己不再是裴芊,也不是千非衣,我只是平兒。一個啞女,沒什麼多大的欲求,只要有飯吃,有份差事,便能滿足的平兒。人如其名,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沒有任何特色的女人。
想到這里,我便不再有任何鬼祟的模樣,直直地便走入寢室。
仰雨墨正倚在靠枕之上假寐,對于我的進來,似乎沒有任何不妥的神情出現。並沒有第一時間睜眼,直到我走到他的床榻跟前,拾筆寫道︰「奴婢起身太遲,睡過頭來遲,是奴婢的錯。」
他遲遲不睜眼,我寫的字,他便無法看到。
我靜立在一旁,不敢放肆,只待他睜眼。我規規矩矩地站著,一動也不敢動,心中反復念叨著,我是平兒,是能吃苦耐勞的平兒,沒有任何欲求、只求溫飽的平兒。仿佛這般,我便真成了那個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