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有夜明珠,更有紅燭搖曳,紗縵重重,所有的一切,都太過飄渺,太過女氣,似女子的閨閣。
尤其那放置在正中央的橢圓形床榻,紗縵一重接一重,不知從哪里吹來的風,將左側的紗縵極有層次感地依次掀起,周圍便有了光影投射在牆壁之上。若看得仔細一些,卻是女人的淺淺畫像。
我看到一個熟人,雖然影像很淺,我卻知道,那是我白日里見過的畫中女子——映兒。
我的腦中似乎閃過一絲什麼,快得讓我措手不及,想再抓住,卻尋不到蹤跡。
紗縵慢慢回復平靜,我以為,這就是最後的結局。
不料右側的紗縵又以同樣的速度被掀起,右側的牆沿,便又出現了一個女子的影像。這又是一個熟人,因為,那是我自己。
在仰雨墨說那慕時予很有意思的時候,我便知道,這里面或許有我意想不到的驚奇。可當我真正見到之時,還是無法抑止胸口急速躍動的心跳。
慕時予,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何他的寢居,如此女氣,還將映兒與我的畫像以這種方式放在他的床榻周遭,守護著他安然而睡?
想不通,還是想不通。我只知道曾經溫柔的慕時予,偶爾露出的包容笑意,再見他後,他暴戾蠻橫的行為舉止。
可如今,仰雨墨卻告訴我,慕時予這人比我想象中還復雜。為什麼會這樣,這個世界的人,為什麼如此難懂?
他這樣將我掛在牆上,是不是代表對我,有情?
若真有情,為何還要如此傷害我?只因為,感情之事,始終抵不過權勢**麼?
我再看向床榻,薄紗籠罩,香氣繚繞其中。方才只顧著看兩側牆壁的乾坤,如今靜下心來,才發現,床榻上躺著一個人。
層層輕紗輕墜,借著燈火,模模糊糊依然知道那里,躺著一人,一個美人。
仰雨墨徑自往前走著,他每踏一步,腳步聲便沉重一些。
他輕輕撈起輕紗,用掛鉤將輕紗攏起,坐在床沿,他專注地看著床榻之上的睡美人︰「映兒,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你是不是很痛苦,你的痛苦,是不是因為我不幫你解月兌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