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映在夜色中的冬青,迎風矗立,高過那迎風居的最高檐角。那日我一人率先來到迎風居,當日的我又如何會知道,一開始的情形便注定了結局。
由始自終,都是我一人住在迎風居,他仰雨墨,身心皆不在這里。
「非衣,你回復自己的容貌了?」在屋檐下,也我遙遙對視的男子,步下台階,在我跟前站定。
「嗯,突然很想做回自己。」我笑了笑,回道。
今晚上,總想笑。白日里與那兩個小女人在一起,笑聲不斷。回到逍遙王府,對著其他人,也很開心,就是想笑。
淳于瀟身著翠綠色長袍,笑容妖冶綻放,衣袂緩緩而動,好一個絕色男妖。
「嗯,我想我會被非衣吸引,極有可能,是喜歡你的笑容,你的美貌。長時間以來,你總是以各種面貌出現,極少用自己的真容。如今回復自己的容貌,我才恍覺,原來我這麼喜歡的非衣,如此貌美。‘千里白雲間,非常人家里,有衣美如水,思慕憶初情。’這詩我想改成自己的名諱放置其中,才發現,總是差了那麼點味道。這一點,亦情要比我高。後來我又想,或許我也該為你作一首詩,無奈到如今,我依然沒能夠做到。實在,可惜。」淳于瀟的笑容更加燦爛,絲毫看不出他說這話時,有何婉惜之情。
「沒什麼可惜的,畢竟你我之間,從不曾有愛情。曾一度,我對你有那麼一點吸引力,但這遠遠不夠。于是時間沖淡了一切,我們只能成為朋友。如此,多好?」我笑著回道。
或許此去一別,將不再有見面的機會,于是淳于瀟出現在了這里。
「是啊,很好,但總是會有遺憾。想到這麼美好的非衣,不屬于我,我便覺著很可惜。」淳于瀟一伸手,便將我拉進他的懷抱,「這麼長時間以來,因為總顧及雨墨,想著朋友妻不可戲,于是不敢跟你太親密。可你快離開了,我跟自己喜歡的女人如此作別,似乎不為過。明知道你跟著雨墨不開心,我卻還是放你跟他離開,想想,便覺著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