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她們在暗,防不勝防。此刻我竟有種強烈的直覺,或許有一日,我真的會栽在她們的手中。
「姑娘,你回來了?」這晚,我才進入營帳,白音便迎了上來。
我迫不及待地坐在餐桌旁,開始大塊朵頤,「姑娘,明日爺搬師回城,我們就將要離開這座臨山。」
我挾菜的動作一頓,強笑道︰「這麼快?在這里的日子,還不錯。」
「姑娘還是不能釋懷麼?」白音湊近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釋懷,很簡單的兩個字,做起來卻很難。我會試著放下,只要努力就可以了。」我放下碗筷,沒了進食的胃口。
我總說努力便可。可我曾努力的結果,卻是跟仰雨墨擦身而過。
以後,我不能再把仰雨墨想成那個我愛的男子。若我不能放下他,又怎能放下仇恨?可要舍下他,真的好難啊。
「姑娘一定能做到的。」臨走,白音還如此安慰我。
這晚,我看著遠處的群山,不眠不休。腦中閃過所有與仰雨墨有糾纏的回憶,有些東西,我想記著一輩子。
看來,不行。若我記著,又怎會舍得放下?
跟仰雨墨的那麼多回憶,只用一晚的時間,我便重溫了一回。這才發現,仰雨墨給我的甜,少過于苦。
原來愛情,是苦的。
「非衣,啟程了。」那個男子迎著燦爛的朝陽前行,衣袂飄飄,卻是我從未見過的青色長袍。
朝陽下的那張男性臉龐,泛著柔和的光澤,出塵優雅,眉目如畫,嘴角帶著溫雅的笑意。
他朝我伸手,眸色灩瀲如水,情意綿綿。我垂首,看向他修長的手指。猶豫了一回,卻不知,該不該把自己的手,置于他的掌心。
反是他,不等我猶豫太久,便握著我的手,用力地緊握,「非衣,我們回家。」
家?那是他慕亦情的家,卻不是我的。我的家,是有小迷在的地方。
這回,我乖巧地不再反抗慕亦情。他要帶我去哪里,都可以,直到他願意放開我的手、厭倦為止。
一路走走停停,很多時候,我都在睡覺,只因不想面對慕亦情柔情似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