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河吩咐四人幾句,將他們留在院子里,自己獨身回到了客廳內。
攬月早已挑好了十人,見溟河進來,便開口道︰「你要的人,我挑好了。」
溟河點了點頭,將十人喚到了身邊,仔細打量。這十人歲數倒是比較小,均是不超過十三歲,四男六女,他們眼珠滴溜溜的轉著,透出一股子靈動。
溟河向著客廳內眾人問道︰「你們中可有識字的?」
頓時五個人站了出來,兩個是攬月挑出的十人之中的,還有三個則是坐在桌邊的。
「很好,你們三個也過來。」
聞言,三人快速的走了過來,溟河復又開口問道︰「你們五人中可有誰精通詩詞歌賦?」
這下,孩子們都是靜悄悄的了,只有一個女孩子站了出來。
「可以了,你過來。」溟河將那個會詩詞歌賦的女孩喚了過來,這女孩長的文文靜靜的,倒也算是個小美人了。
「你叫什麼?」溟河問道。
「回小姐的話,小女原來叫玲瓏,現在叫小十八。」那孩子答道,聲音雖小,卻也好听。
「玲瓏,不錯的名字,黛嵐,將她帶出去,你們二人在院子里等我。」
黛嵐恭順的點了點頭,「是,小姐。」就將玲瓏帶了出去。
見她二人出去,溟河復又問道︰「你們眾人之中,有哪個女孩子平時刁蠻潑辣?」
「她。」眾人異口同聲,齊齊指向窗邊的一個女孩。他們很多人平時都被她欺負過,只是害怕她,大家不敢說罷了。不過現在有小姐在場,諒她也不敢做出什麼。
「是你?」溟河看著那個女孩子,女孩皮膚微黑,眼角微挑,整個人帶著一股張揚的野性美,「你叫什麼?」
「我叫小四。」女孩答道。
「那小四,你跟我出來。」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小四跟著溟河走到了院子里。
溟河站在玲瓏和小四面前,問道︰「你們可願追隨我?」
「我們願意。」她們現在吃的飽,穿得暖,全部都是小姐的恩惠,雖然她們是女子,卻也知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追隨小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那,如果我把你們送到青樓,讓你們做花魁呢?」
聞言,玲瓏和小四都愣了,只有黛嵐說道︰「黛嵐願意。」她早已立過誓,要誓死追隨小姐,小姐要她干什麼,她都會去做。更何況,她有預感,小姐有她的計劃,將她們送到青樓也是有著別的目的,並非是將她們送去做任人凌辱的妓女。
看到二人發愣,溟河又開口道︰「你們放心,我送你們去青樓只是要你們幫我做點事,很簡單,並不是要把你們送去做妓女,你們大可不必擔心自己貞潔不保。待將來,我的事成之後,我便會依你二人的意願,為你們找一個好的歸宿。現在你們可願意?」
听到溟河這麼說,小四立刻答道︰「我願意。」她性子不好,但是,什麼對自己有利,什麼對自己不利,卻是能分得清的。既然小姐都這麼說了,那她答應就是了。
只有玲瓏還在遲疑,那畢竟是青樓啊,是個那麼下賤的地方。尋常女子若是進了那里,怎麼可能還會有個好的名聲?
溟河自是知道她的想法,也是,看這玲瓏,想必她以前也是受到過很好的教育,腦子里全是什麼「以夫為天」「女子定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之類的混賬話,青樓對于她而言,便是個低賤污濁之地。想要她改變想法,並非易事。
溟河當下開口道︰「玲瓏,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或者說在絕大多數人眼里,青樓,是這個世上及其污穢骯髒的地方。而那些妓女,便是這世上最不潔之人。可是,我卻不這麼想。妓女又如何,她們不偷不搶,只是利用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吃好穿暖而已。她們並沒有做過十惡不赦的事,她們也是在靠自己,讓自己過上好的日子,就像那些農民商人一般,只是方法不同而已。比起那些靠著祖上福蔭,整日行凶作惡,危害世人的世家子弟,她們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更何況,她們也並非心甘情願淪落到青樓,成為任人凌辱的妓女。她們很多人,有些是像你們一樣的孤兒,走投無路之下,進了青樓。還有一些,是一出生就被父母賣到了青樓。更有甚者,是被強盜土匪搶去玷污後,賣到了青樓。你說說,她們有著如此不幸的遭遇,但是每一天,哪怕是強裝著,她們也依然帶著笑去生活。像她們這樣的人,我們還有什麼理由去羞辱她們,去看輕她們呢?」
溟河的這一席話,如同驚雷般炸響在三人的腦海里。是啊,那些妓女同自己一樣,也是命運坎坷的女子,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鄙視她們呢?尤其是玲瓏,她從未听到過這種與眾不同卻又不得不叫人信服的言辭,當下,她看向溟河的眼神里充滿了敬佩和尊重,她開口道︰「多謝小姐教誨,玲瓏願意去青樓。」
溟河笑了,「好,那從今以後,玲瓏你就叫黛綰,小四,你就叫黛靨,你二人要听黛嵐的話,你們記住了嗎?」
「多謝小姐賜名,我等記住了。」
溟河頷首,將另一邊夜嵐叫了過來,指著黛靨說道︰「夜嵐,黛靨我就先交給你,她會和你們一同修習玄術。」說完又轉頭面向黛靨,「黛靨,你現在還不用去青樓。你先跟著夜嵐他們,我會教你們修習玄術。過段日子,我再來接你去青樓。」
黛嵐本就活潑好勝,如今一听可以修習玄術,就開心的不得了,把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般,「是,小姐。黛靨一定好好修習,不負小姐眾望。」
溟河拍了拍她的頭,仍舊將他們留在了院中。
看著獨身返回大廳的溟河,眾人很是好奇,不知小姐將那些人帶出去做了什麼。溟河也不解釋,對著剩下的眾人說道︰「先前我帶出去的幾人,均是願意追隨我,為我效力。我想問問,你們願不願意?」
看著溟河,眾人知道小姐並非常人,不管是出于什麼樣的目的,眾人均是異口同聲的答道︰「我們願意。」
「很好,記住你們說過的話。你們若是听我的話,一心一意,那麼我保你們日後定當衣食無憂,享盡榮華。可是,要是有人背叛了我,不听我的話,那麼。我會讓他死得很慘。你們記住了嗎?」
眾人趕忙點頭,不知為何,對于溟河,他們總是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仰與懼怕。滿意的看了看眾人,溟河又對那識字的四人說道︰「你們四人,我給你們一段時間,你們務必要在這段時間內教這不識字的其他八人讀書寫字,我到時來查看,若是沒有教會,你們就自己離開這里吧。」
四人連忙點頭,「我們定不負小姐囑托!」他們來到這兒才幾天,剛剛過上好日子,哪會輕易離開?當下一個個暗下決心,發誓要將這八人教的斷文識字。
看著那剩下的三十八人,溟河卻是不知該讓他們做什麼。也罷,就先這樣吧,待她想好後,再作打算。
「好了,你們照舊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也要走了,過段時間我還會再來,」說著,溟河看了看那挑出的幾人,「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廳內眾人見溟河要走,也不敢挽留,當下大聲說道︰「小姐慢走!」
溟河和攬月齊齊走出大廳,看著夜嵐,黛靨,森棋,森藝,森柏五人,溟河轉頭,朝著攬月滿臉堆笑的說道︰「那個攬月啊,我有事要請你幫忙,不知你願不願意?」
攬月朝她翻個白眼,「怎麼,我不願意你就會不讓我做了嗎?真是的,說吧,要我做什麼?」
溟河從袖子里取出一塊玄石遞給攬月,「吶,拿好了。我現在要帶黛嵐和黛綰去‘采花坊’,所以呢,你就留下來給這五個人開玄,看看他們是何屬性,再教他們入玄就好了。你看,我對你好吧,知道你不喜歡那里,所以我就只有孤身犯險了。」說著,還擺出一副大義凌然的表情。
攬月看的牙癢癢,讓他耗費玄力為五個人開玄,這就叫對他好?那他寧願她對自己壞點。哎,還是算了,就當是能凰多勞吧!誰讓她是自己的主人呢。
「好了,我知道了,我為他們開玄就是了。不過你一個人去,會不會有危險?要不你等等,我們一起去吧?」攬月說道,不知怎麼他總覺得心里怪怪地,像是要發生什麼。
「不用,以我的身手和玄力修為,帶她們去‘采花坊’那是綽綽有余,你還是為他們開玄吧,有事我會喚你的。」
攬月仔細一想,也對,以溟河的實力和機智,確實無需擔心,「那好吧,不過記得有事就喚我,我會很快趕到你身邊。」
溟河點頭,又好好囑咐了五人一番,這才帶著黛嵐和黛綰出了宅子,向‘采花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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