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挑戰場後,溟河鼓足了玄力往自己的宿舍奔去。
走在路上的眾人,只覺得眼前一道綠色的電芒閃過,帶著幾縷勁風。待眾人回過神來,轉頭去看時,卻什麼都沒有。眾人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楮,在心里暗道,難不成是自己眼花了?
「 」的一聲,溟河推開了自己臥房的門。她走了進去,狠狠地關上了門。然後,她無力的倚著門滑落而下,坐到了地上。
她伸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
不知道為什麼,對于這張臉,溟河有著極其特殊的感情。作為一個女子,她當然愛美,不過更重要的卻是因為這張臉同她原來的臉一模一樣,每次照鏡子,都會使她想起她曾經在另一個世界生活過。這張臉,是她來這異世後,與原來唯一相同的東西。所以,這張臉對她來說很親切,很重要。
想到這里,溟河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咸咸的淚珠順著臉頰滑下,落到了傷口里,哲的臉頰火辣辣的疼。
過了片刻,溟河才站了起來,她抹掉眼里的淚水,閉上雙眼,來到梳妝台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做到了凳子上,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楮。
饒是溟河做好了心里準備,但是此刻,在看到那道幾乎將她的右臉蛋劃成兩部分的巨大傷痕時,哪怕她捏緊了雙手,哪怕她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許哭,她的眼淚卻還是落了下來。
溟河顫抖著,伸出了右手,撫上了右邊的臉頰。那鼓起的觸感,不斷的提醒著她,她的臉,被毀了。
溟河隨手抓過一盒胭脂,狠狠地砸到了玄晶鏡上。「嘩啦」一聲,鏡子碎裂開來,溟河猛地站了起來,由于動作太快,凳子都被她掀翻了。
她念了個口訣,打開了雪凰之地,大步走了進去。
此時,攬月正坐在院子里看書。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天,他的心里總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隱隱感覺到,溟河似是出事了。可是他又不能肯定,如此一來,弄得他心慌慌的。
他和溟河雖是靈魂契約,親密無間。可是平時,為了讓對方有屬于自己的空間自由和**,溟河一般都是關閉了相互間的感知。因此,她發生了什麼,除非她願意,否則攬月根本就無法知曉。
攬月的心里越來越焦躁,他將書扔在了地上。可是轉念一想,這是溟河親自為他找來的,他就彎下了身子,將書揀了起來,吹了吹,又用手撫展了書頁。
就在這時,攬月听到了溟河低沉的聲音,「攬月……」
攬月還沒反應過來,溟河卻是直接撲進了他的懷里。她將臉深深地埋在了攬月的胸前,然後大哭了起來。
攬月抱著她,看著一向素愛干淨的她,此刻卻是衣衫破損,發絲披散,整個人狼狽至極,白色的衣裙上甚至沾滿了血跡,攬月的心不禁沉了一下,他溫柔地拍著溟河的背,低聲問道︰「溟河,怎麼了?」
「我,我的臉被人毀了,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你說什麼?你的臉毀了?」攬月聞言,焦急地問道。
「嗯。」溟河點了點頭,慢慢地將臉抬了起來。
看著她臉上那道從眼角直至唇邊的深可見骨的巨大劃痕,攬月的心像是被人緊緊地捏在了手中。他愛憐的看著溟河,這麼深的傷痕,她,一定很疼吧!該死的,到底是誰傷了她?
攬月抱著溟河,一下子站了起來,「是誰,是誰傷了你!」要是讓他知道是誰,他一定會將那人千刀萬剮!
溟河拉了拉攬月的衣袖,慢慢的說道︰「傷我的人,我已經讓她們生不如死了,可是,可是,她竟然在劍上涂了千裂散,所以我的臉,這一輩子都好不了了。」說著,溟河又大哭了起來。
攬月聞言,復又坐回了椅子上。他抱著溟河,吻了吻她的額頭,「溟河不哭,乖,不哭。」
溟河突然抬起頭來,朝攬月問道︰「攬月,我現在,是不是特別難看,特別的丑?」
「呵呵,怎麼可能?」攬月笑著,用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珠,「不管變成什麼樣,你在我心里永遠都是最美的。」
「真的?」溟河不相信的問道。
「千真萬確。」攬月點了點頭。
溟河聞言,又將頭沉了下去,她真的,很難過。
看著溟河蜷縮在自己的懷里,一下一下的抽泣著,攬月的心里也是萬分的難過,他多希望,此刻被劃壞臉的人是他,那樣,她就不會那麼疼,那麼難過了。
「溟河,你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修復你的臉嗎?」攬月問道,他雖然有著傳承記憶,可是對于這個名為「千裂散」的毒藥,他知道的卻是不多。但是,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希望能使溟河的臉復原,他都會去試一試。
溟河搖頭,「沒有。我記得一本書上說過,傷口一旦沾染了」千裂散「,除非淬煉機體,重塑身軀,否則是好不了的。可是,重塑身軀,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所以,我的臉,再也好不了了。」溟河說著,又大哭了起來。
攬月輕拍著她的背,陷入了深思,突然,他的眼楮一亮,「或許,我有辦法可以讓你的臉恢復!」
「什麼?你有辦法?」溟河聞言,猛地抬起了頭。
「不錯,」攬月點了點頭,「你可還記得幽紫凰火?」
「記得啊,」溟河點了點頭,「啊,你是說&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正是。」攬月點了點頭。
溟河略一思索,卻是搖頭道︰「不行。幽紫凰火雖然可以淬煉身體,但是,卻不能重塑身軀,所以,還是沒用。」
「不,你還忘記了一件東西。」攬月說道。
「什麼東西?」
「我的精血。」攬月答道,「我曾經用精血為你重塑過身體,你還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
「那就是啊,你服下我的精血,然後,我再用幽紫凰火炙烤你的身體,那麼不正是‘淬煉機體,重塑身軀’嗎?」攬月開心的說道,真好,她的臉還可以恢復。
溟河看著攬月,她的心里也是異常的開心,太好了,臉還可以恢復!可是,就在這時,她突然想到,自從攬月上次為她取過精血到現在,也僅僅才一年多的時間,如果現在,再取上一滴,那麼,這對攬月的身體傷害極大,更何況,在取了精血後,攬月還要使出幽紫凰火,這,一不小心,他就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不行,這個辦法絕不能用。
打定主意後,溟河開口道︰「不要,我不要這個辦法。」
「為什麼?」攬月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怕痛。服食精血和凰火煉體,每一個都能痛的人死去活來,如今,更是要這兩個和在一起,那我絕對受不了,所以,我寧可一輩子這樣,我也不要用這個辦法。」
「你這個丫頭!」攬月氣極,可是仔細一想,卻又覺得不對,以他對她的了解,她絕不是怕痛之人,可是她,卻又為何這麼說呢?
攬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忽然,他明白了過來,頓時,一股暖流涌上心頭,這個小家伙!
「傻瓜,我沒事,你不用為我擔心,一滴精血,還奈何不了我的,只要修養上半年,就會好了。」
「你胡說什麼啊。」溟河聞言,瞥了攬月一眼,他能不能不這麼聰明?不過想歸想,她嘴上卻是說道︰「哦,我知道了,你寧可讓我痛死,也要讓我恢復容貌,是不是因為我現在變難看了,你就不喜歡我了,不要我了?我就知道,你們男人,哦不,男凰,沒一個好東西,一個個都是外貌至上,哎,我就說,唔,唔,攬月,你干什麼?」
看著她那粉女敕的小嘴一張一合的說著,說的還都是些混賬話,攬月頓時牙癢癢的,所以,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動作,直接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剛開始,溟河還掙扎著抗拒,可是慢慢的,她只覺得渾身都軟了下來,攬月的氣息是那麼的美好,所以她閉上了眼楮,陶醉在了這個綿長的吻中。
過了很久,直到溟河有些吸不上氣來,攬月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她。看著她那氤氳著一層水霧的迷人紫眸,攬月開口道︰「溟河,相信我,我愛你,不管你怎麼樣我都愛你。只是我明白,容貌對于女孩子,有多麼重要,我不要看著你不開心。所以,不要擔心我,我們試一試吧!」
「可是,你知不知道——」
攬月伸出手捂住了溟河的嘴巴,「我知道,只是,為了你,我願意。而且,你要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
聞言,溟河的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兩世為人,除了姐妹羅瑟外,他是第一個如此不顧一切疼愛自己的人,「你確定,你會沒事?」
「我確定,好了,我們開始吧!」攬月說著,右手手心里立刻凝聚出了一滴精血。
溟河含著淚將精血服下,然後,她躺到了地上,「開始吧。」
攬月點了點頭,一團幽紫凰火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他一揮手,幽紫凰火就落到了溟河的身上。
此刻的溟河,痛的就快要忘了呼吸,可是,她一直堅持著,沒有喊出聲來,因為她知道,她疼,有人會比她更疼,所以,她不要他為自己擔心。
整整半個時辰的灼燒,在溟河快要昏過去的時候,攬月收回了幽紫凰火。他的臉色,白的嚇人,而他的嘴角,卻是流出一抹血來。
溟河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她一下子從地上翻起來,緊緊地扶住攬月,「攬月,你怎麼樣?你別嚇我啊,你怎麼樣?」
攬月看著溟河,果然,她的臉上,那道傷痕早已消失。他開口,虛弱的說道︰「真好,你的臉沒事了。」
溟河的心里又是一陣溫暖,這個家伙,自己都成這樣了,卻還是先惦念著自己。她開口道︰「嗯,我好了,可是你,你怎麼樣?」
「我,說實話,有些不太好。」攬月笑了笑。
「你這個家伙,你騙我,你明明說自己會沒事的,你騙我,你這個騙子!」說著,溟河又哭起來了。
「乖,你別哭,我沒事,我只是身體受到損傷,太虛弱了而已。」
「那樣怎麼辦?你快說,要怎麼辦?」溟河著急的問道。
「很簡單,我要重新回到蛋里,進行自我恢復,大概半年,就會好了。」說著,攬月又吐出一口血來。
看著他,溟河說道︰「那你快回蛋里吧,可是,你的蛋殼都煉成我的刺了,要怎麼辦?」
「沒關系,我可以重新再結一個。」攬月說道,「只是我放心不下你,你這個傻瓜,要是我不在,你又受傷了怎麼辦?」
「不會的,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快點,快點回蛋里!」溟河大叫道。
攬月低頭,輕輕地啄了一下溟河的雙唇,「答應我,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我會告訴你我的秘密,記得,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溟河聞言,點了點頭,攬月沖她笑了笑,然後,一陣銀光閃過,一個巨大的銀色的蛋出現在了院子里,而攬月,早已不見。
溟河的心里立刻空蕩蕩的,她走過去,將臉貼在了蛋殼上,她模了模蛋殼,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低聲說道︰
「攬月,你放心,我會好好的,然後,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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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