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姨娘看大老爺那怒急的神色,就像是長哥兒的事兒全是她一個人的錯似的,她緊咬下唇,眸光泛冷的盯著那還在唱雙簧的大太太與元娘,只覺得自己是中了這兩母女的算計了,想至此處,她又憤然的瞪向剛才一個勁煽風點火的大姨娘,只見大姨娘倒是滿面坦然,眸光卻閃著恨意的光與她迎視。浪客中文網旁邊的六姨娘像是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展至此,一張原本就柔弱的小臉登時嚇得慘白慘白。
心蕊冷眼旁觀,先看看元娘,再看向大老爺,突然聲色溫柔和順的提議︰「如今大哥身子這般,還是請父親先請別的大夫來醫治吧,還有母親,母親身子不好,還要為大哥擔憂心傷,這到底是哪個沒眼力的丫頭,將這樣的事告訴太太的?不知道太太的身子經不起折騰嗎?」
她這一問完,三姨娘像受到啟示一般,連忙轉頭對著一屋子的丫頭喝問︰「是誰將消息透露給太太的?太太身子虛乏,你們還讓她這般憂心,是想要她的命嗎?」
一眾丫頭一听,謀害主母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還得了,她們顧不得旁的,連聲就跪倒在地,連聲辯解︰「奴婢沒有,不是奴婢……」
全部丫頭都矢口否認,三姨娘原也是個厲害角色,這會兒更是看明白了些,轉眸看著還哭噎不止的大太太,淡聲就說︰「太太倒像是早知道長哥兒今晚要出事似的,大夫前腳一走,後腳您就過來了,這些個消息我們那邊自是有人特地來稟報的,可滿府皆知太太身子有損,誰還會這麼不通氣的讓您徒增悲痛?若是真有這等不明心切的丫頭,還請太太說出來,定然是要讓老爺給她好好治罪的。」意思就是,你說不出來誰通報給你的,那就這一切都只是你的自編自導。
大太太背脊一愣,迷霧般的眼楮慢慢從床被上抬出來,盯著三姨娘的目光百般隱忍,最後只說︰「你這是懷疑我嗎?」
三姨娘呵呵一笑,連忙擺手︰「太太又多慮了,我是想著那不懂體恤主子身子的丫頭該處置,怎麼又圈上了懷疑您的罪名了?」qgij。
元娘轉過身來,眯眸看著三姨娘就說︰「長哥兒出了這等子事,母親是主母,自然是該稟報母親的?彩幽汆已經是最後才收到消息了,莫不是這樣還算早了?再說母親疼愛長哥兒就跟心肝寶貝似的,就是只剩半條命了,爬也是要爬到長哥兒身邊的,府里的丫頭們也都知道母親對長哥兒的心意,哪個還敢隱瞞?萬一這已是母子最後一次相見……」
「什麼最後一次相見。」大老爺突然震喝︰「就是找遍渝州所有的大夫,我也要救回我的兒子。」說完後,他還一臉證明似的瞪向七姨娘,仿佛在說,要想毀了長子,讓三哥兒繼權,你是想都別想。
三姨娘听大老爺這般震怒,也再不敢吭聲。
心蕊見此情景,一臉溫潤,淡淡上前,撫著大老爺的背脊,柔聲勸著︰「父親不要因此誤了身子才是要緊的,這會兒的確不是論這些的時候,大夫是說沒斷出癥來,若是咱們找到的原因,再由大夫來看,定然就能診斷出來了吧,今日一天,大哥吃了什麼,喝了什麼,這會兒就查,免得到了明天,證據都別湮滅了,保不住就像大姨娘說的,真有什麼奸佞小人做一些謀害主子的事兒。遲了,就等著她毀滅證據吧。」
大姨娘眸光一閃,盯著五娘的眼神卻只是凌厲。
要查就查好了,反正她早已準備好了,下午的時候,她讓暮香和蘭屏先後去了百善堂與紫葦灘,那一趟,可不是白去的,要什麼證據,今日就能查什麼證據來。
大老爺也覺得此事事不宜遲,忙對外頭的丫頭們喚道︰「今日長哥兒吃了什麼,用了什麼,巨細無遺,全都給我端出來,要是有半點疏漏,摘了你們腦袋。」
丫頭們不敢忤逆,應了一聲後,便匆匆去取……
心蕊淡聲又朝身後的雪嬋吩咐︰「看看能不能將老大夫請回來,這半夜三更的,倒是難再找別的大夫了。」
雪嬋連忙應了一聲,便快步去了。大老爺看了心蕊一眼,越發覺得她心思謹慎,的確,若真是膳食出了問題,那大夫是必不可少的,什麼藥用藥效,有個大夫在,才能檢驗清楚。
里間兒里,元娘與大太太正貼身照料著長哥兒,這幅母慈子孝的場面若是真心的,倒的確讓人動容,外間兒,大老爺坐在首位,左邊依次是大姨娘、三姨娘、六姨娘、七姨娘,右邊則只有心蕊一人。
過來大略一炷香的功夫,晨如也醒了,她一听老爺要審查,連忙帶著丫頭們一路進去,進了屋子,撲通一聲就跪到地上,連聲稟報︰「今日大少爺的用膳都是小廚房送來的,早膳是翡翠珍珠粥,伴著八寶素芽,甜羹,餐後喝的是養胃參茶。午膳少爺沒回檀香潺用,晚膳少爺說簡用,就上的琉璃丸子、香牙拌絲、咸炒筍乳與當歸養身湯。少爺倒也沒吃多少,只說下午時大姨娘送來的甜棗桂花糕他吃了許多,還不太餓。」接著下人們便將還能找出來的剩余殘羹一一呈上。
大老爺的目光登時轉向大姨娘︰「你多年不愛出門,也不愛交際,怎麼一下子又想著給長哥兒送東西了?」
大姨娘一張已算是有些憔悴的臉龐登時皺緊,連忙解釋︰「我就是再不愛多事,這屋里難得來了好糕點,我想著長子的心也是有的,也怪我多年不出外走動的錯,老爺若是第一個懷疑我,就先查我的糕點吧。」反正糕點里是什麼也查不到的。
心蕊淡笑,看著大姨娘那自信滿滿的眼神,微微搖頭。
沒一會兒雪嬋就帶了神色閃爍的老大夫回來了,大夫謹慎的看了看首位的大老爺,不敢做聲。
大老爺面色稍稍放柔,指著那還剩下兩塊的桂花糕就說︰「勞煩大夫看看這里頭可有什麼問題?」
老大夫目露了然,這宅門里的膳食,藥食常年都是致病的最大因素。他也不說什麼,直接走過去端起桂花糕,先擷了一小塊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伸出舌頭點了點,最後禪了禪手上的粉粒,垂眼稟報︰「回袁老爺,這甜棗桂花糕倒是沒什麼問題。」
大姨娘臉色頓時松緩,一臉委屈的望著大老爺,大老爺自知冤枉了她,面上這才露出三分松緩,又道︰「那勞煩大夫再一一看看其他的餐食可有問題?」
老大夫一一檢驗後,過來後卻皆是搖頭。這倒是奇了,莫非不是食物的問題?
看時辰差不多了,大姨娘突然轉頭,看向屋里還燃著香氣的香爐,開口問道︰「這香爐里的香氣好像有些特別,是什麼香來著?」
這本是無心一句話,大家卻都屏息一聞,竟真覺得這滿屋子彌漫的香氣有些令人發醉,唐媽媽眉心一蹙,這如此熟悉的香味,她怎會聞錯。
老大夫也是眉頭一皺,連忙走到香爐邊,揭開蓋子往里頭一聞,最後倒退兩步看向手頭的殘羹剩菜,一雙眼楮瞪著那盤咸炒筍乳,開口就問︰「這香是誰送來的?里頭放的是迷迭,本是一般愛靜的人家當做檀香的用法,可若是吃了筍的人,十二個時辰內,是不能聞這種香的,否則就容易產生月復瀉,嘔吐的癥狀,嚴重的還會暴斃。而且還用這種特制的香爐燻染,更是讓其中效力發揮得淋灕盡致,大少爺如今未死,已算是中毒輕的了。」
在場眾人頓時個個瞪大的眼楮,其中三姨娘為最,她想起了下午時蘭屏那突然來的一趟,如今想來越發覺得不對勁,可那迷迭,與這鐵質的香爐卻都不是她紫葦灘的東西啊……
正在她大惑不解時,大老爺已經將香爐擲地,惡狠狠的朝晨如質問︰「這檀香潺一貫都用的迷迭嗎?還是誰有意要陷害長哥兒?」說這句話時她,他的眼楮不由自主的瞥向最角位置的七姨娘。
七姨娘滿臉委屈,一雙盈盈動人的雙眸無辜的望著大老爺,可長嗣大過天,就是大老爺平日再是貪美,這會兒對七姨娘的搔首弄姿也是再沒半點垂憐心思了。
晨如一臉煞白,似乎沒想竟然會是香出的問題,她咬緊唇瓣,似在努力回想為何房中會有迷迭呢?可想了半天,她也想不出來,最後只得滿臉痛苦的猛磕響頭,一嘴的討饒︰「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奴婢……奴婢不知……」
話音一落,大老爺一盞茶盅就揮了下去,擲地就碎,滾滾的熱茶沾濕了晨如的裙角。
如今大老爺盛怒,看來晨如今晚是要遭逢大劫了,一旁眾人頓時都屏息不敢多事時,雪嬋卻倏地走過來,撿起那香爐一臉恍悟的看向心蕊︰「小姐,這不是……」
心蕊看了那香爐一眼,連忙喝道︰「雪嬋,你膽子不小,在屋里走來走去做什麼,還不到外面去守著。」
如此明顯的欲蓋彌彰,大老爺怎會容她走,他開口就斥︰「雪嬋,你看出了什麼?說。」
雪嬋一臉猶豫,心蕊見此,唯有嘆了口氣,垂眸時,滿臉痛苦︰「既然父親讓你說,那你就說吧,只盼這話說出來,不要傷了府里的和氣。」
什麼叫傷了府里的和氣?大老爺臉色更為狠戾,盯著雪嬋就喝︰「還不快說。」
雪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就道︰「這香爐看著樣式已算陳舊了,可是奴婢卻大抵認得,以前小姐還住彩幽汆西稍間的時候,房里就燃的這種小香爐,後來二小姐松了個瓖珠琉璃的新爐子過來,我就給換下了,這舊爐子也就不知道扔到彩幽汆哪里去了,只這會兒,不知怎麼又會出現……」
她話音一落,房中的人無不頓時將目光投向里間大太太,這香爐是彩幽汆的?還是以前五小姐用過的陳舊東西,若說這是好東西倒是不奇怪,彩幽汆素來對大少爺都不錯,有什麼好東西照應著往他院兒里搬也是正常的,可是卻是不值錢的破爛東西,那為何會出現在大少爺房里?莫非今日這事兒,和彩幽汆有關?
心蕊看透了大家的臉色,便啟唇溫順的道︰「算了算了,許是這小東西恰好入了大哥的眼,他順手從彩幽汆帶回來的,也不是什麼打緊的,父親不要為此誤會了誰。」
原本就是沒誤會的,也被她這一句話說得誤會了。
大姨娘更是一臉呆滯,她不知道蘭屏從紫葦灘拿來的香爐是什麼樣式,可為何如今卻說是彩幽汆的爐子?而這迷迭的確是暮香千辛萬苦從百善堂偷出來的,兩個丫頭回合後,就將東西偷偷轉交給帶甜棗桂花糕進檀香潺的小丫頭手里,而那小丫頭,做完了此事就被她遣出了府里。第一步完成後,她還親自去找了小廚房的周媽媽,讓周媽媽晚上切記給檀香潺做有竹筍的菜色,周媽媽原是大太太的手下,因為七姨娘當政,她在小廚房也漸漸沒落,如今大姨娘允諾她將事兒做好了,回頭大太太重拿政權,她就是開國功臣,周媽媽利欲燻心,怎會不同意,當即就高高興興應下了。
一切本是天衣無縫,一鼓作氣,不僅可以陷害百善堂、紫葦灘,還能趁機給大老爺一個暗示,說是七房有心除掉長哥兒,這一舉三得不說,最後她再順道捎上六姨娘,讓三姨娘、七娘都以為是六姨娘背叛了她們,這出戲本該是精彩絕倫的,卻不料,最後竟鬧出這個岔子。
這香爐不是紫葦灘的?為什麼會變成彩幽汆的了?
大太太與元娘听著外頭的一聲一句,兩人暗暗咬了咬牙,抬起頭來時,卻只是滿臉的哀愁,元娘拍了怕大太太的背,寬慰道︰「您就在這兒陪著弟弟吧,我出去看看。」
大太太微微嗯聲,元娘已經出了外間兒。
她一雙美眸先看了一旁端坐的,滿臉不忍的心蕊一眼,又轉眸看向雪嬋手上那個式普通的小香爐,淡淡的說︰「這香爐如此普遍,誰說是彩幽汆的就有人信了?彩幽汆到底是主母的院子,怎麼會用這種下作的廉價東西?」
雪嬋緊咬牙關,想說什麼,卻又使勁壓了下來。
三姨娘如今著急,忙催促︰「好丫頭,要說什麼就說出來,莫不然還有人覺得是你家小姐慫恿你來冤枉人的。」
雪嬋一听,眼淚刷的就落出來了,連聲就說︰「大小姐是太太養在金箔羅里的金寶貝,從小過著富貴飽足的日子,這小香爐樣式普通不說,還愛陋煙,且不說是廉價,就是彩幽汆的三等丫頭的大通房里點的香爐也不若這樣的質素,可這東西的的確確是曾今在西稍間里給咱們五小姐用過的,也就是二小姐看到了咱們五小姐,堂堂的小姐卻用的這種丫頭們都不用的爐子,才心善的送來個琉璃的好爐子。您要說奴婢斗膽也好,大小姐您是不知這下作東西,可是咱們五小姐用了足足幾個月的日子呢,今日奴婢倒是從你口中得了個真心話了,當初世人都覺得五小姐入了正院兒就能過好日子了,可太太明面上對小姐是母女情深的,可屋子的東西,哪樣不是打發下人的物件,也就是二小姐心思善念,才一樣一樣的給咱們添置,那時候,咱們小姐可是過得連想吃個夜宵,都沒銀子打賞小廚房的日子啊。」
越說,雪嬋的淚珠掉得越快,心蕊眼眶也有些酸澀,卻還是咬著牙嗔道︰「雪嬋你這是說什麼話,我養你可不是讓你來說些話忤逆母親的,還不快給父親磕頭,這等胡言亂語,也是你可隨意詆毀的?」
雪嬋也不爭辯,直直的就給大老爺磕了三個響頭,急聲就說︰「老爺恕罪,您要責罰奴婢,要打罵奴婢,奴婢都認了,總歸,奴婢說的是老實話,您要是不信,還可問問小庫房的方媽媽的,當初這西稍間的一磚一瓦,她的冊子上都是記錄好的,後頭二小姐送了替換的東西來,這一樣一樣的,也都是劃了冊子的,您看過簿子就一清二楚了。」
好著看頭。元娘一張美麗絕艷的臉龐登時青黑無比,今夜特地一出戲,為何非但沒將各房的人一網打盡,還讓母親落到個主母刻薄繼女的事頭?
果然,大老爺一听那過去的種種,臉色登時難看起來,馮月秀對下階小姐惡毒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可到底各房小姐都有親娘幫襯著,她卻獨獨忘了,五娘的生母早逝,這麼說那幾年的光景,五娘都是過著這樣連下人都不如的背後日子?
到底是他的親生女兒,大老爺頓時一拍桌子,猛聲喝道︰「馮月秀你還不給我出來,到底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里頭的厲厲害害,今日也順道全都給我攤明白。」
大太太在程媽媽的攙扶下,一臉的淚痕迷迷蒙蒙的走出來,元娘看了動容,張口就說︰「爹爹,母親身子可不好。您說話就不能小聲些,她……」
大老爺猛一插嘴︰「那匪徒倒是有點眼力,看得出誰是惡人該懲治,也算他做了一回好事。」
大太太臉色霎時慘白如紙,雖說身上的傷的確已經痊愈了,可她還是身子一偏,做出一副大受打擊,要暈倒的陣勢來……
元娘與程媽媽一左一右忙扶著她,連心蕊都跳下椅子,跑過去攙住大太太,開口反而對大老爺嗔斥︰「母親如今身子不好,父親就和氣些口氣吧,到底是幾十年的夫妻情分,莫不是要看著母親在人前昏倒嗎?」
這話本是該元娘來說,那效果自然會讓大老爺想到過去的種種,繼而對大太太心存不忍。可如今卻被心蕊搶了個先,這樣一來,大家反倒覺得五小姐心胸寬廣,小時候忍過來不說,這會兒還肯幫著曾今刻薄過她的主母說話,當真是良善之人啊。
三姨娘見此情景,冷笑一聲,一步她挺身上前,拉過心蕊就道︰「你這傻丫頭,為了誰還都付出全心,你看看,這香爐為何出現在長哥兒的房里?長哥兒如今生死未卜又是誰害的?你小時候那一番痛苦的日子又是怎麼過的?虧你現在還心存善念,若是你五姨娘在天之靈知道她走後你過著那樣苦不堪言的日子,只怕她是死不瞑目了。」
心蕊還是一臉不忍︰「三姨娘,做人女兒,哪里計較這麼多?」
這話就像是徹底激怒了大老爺一般,是啊,那是他的女兒啊。他霍然起身,也不管大太太是裝死還是裝暈,一巴掌竟就扇過去,元娘與程媽媽攔截不及,眼看著大太太挨了這麼一章,身子直挺挺的向後一落,後頭地上正好放著那鐵質的香爐,大太太這一摔,後腦勺猛地裝上了那塊重鐵,登時,鮮血入眼。
「娘……」元娘聲嘶力竭,蹲子抱住大太太的身子,滿臉憤慨的瞪著心蕊,卻正好對上心蕊那冰冷如霜的目光。元娘心頭一驚,只覺得心蕊此刻那滿是仇恨的眼神,讓她這個見慣大場面的人,都覺得可怖。
旁邊的老大夫連忙迎過來診治。
大老爺這會兒算是徹底消氣了,眉宇間有些悲慟,卻還是咬著牙說︰「若是長哥兒不醒,她也別想醒了。」
元娘氣不過,站起來就辯︰「爹爹,長哥兒的事誰說一定是母親了?就憑一個香爐?那香爐也可能是有心人士故意偷來誣陷母親的,還有那迷迭如何而來?膳食為何恰有竹筍,這些您都沒查清楚為何就妄下斷論?」
大姨娘一听,元娘這意思是想將所有的事都推到她頭上呢?可這一切,不都是元娘慫恿她做的嗎?如今卻要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來,甚至還教唆老爺徹查所有東西的來歷,若這些東西是被她假裝無意的說出從何處而來的也就罷了,可若是被查出來,再看今日暮香的確去過百善堂,她自己又當真親自去了小廚房,一切連接起來,不就誰都知道,是她在從中惹事了嗎?
想到這里,她渾身冰冷,盯著元娘那清麗無雙的面龐,卻只覺得,從頭寒到了腳。
大老爺眉心一擰,似乎覺得這麼妄斷有些草率,他當即下令︰「今夜就是不睡覺,也要查不出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若是讓我查出這幕後黑手是誰,我要了她的命。」
听他這麼信誓旦旦的話語,站在一旁早已瑟瑟發抖的暮香與蘭屏頓時有些架不住了,兩人腳下一軟,差點跌倒。
心蕊看在眼里,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冷意,復又故作寬容的開口︰「若是此時有人主動承認,父親仁慈,定然會寬宏處理,可有誰有話要說?」
ps︰害人必定終害己,下一章,虐死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