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花諾靠在床頭。身子止不住的發動,卻還固執的顫著手一遍又一遍的去按那串已經印在腦海里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忙!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忙!」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听……請稍後再撥……」
……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听……」如是的電腦語音回復回應了花諾整整一夜,花諾猶不死心。
即使紅腫的眼眶里已經干澀的流不出眼淚,依舊固執的撥打那串數字。當床頭鬧鐘的指針指向凌晨四點的時候,花諾撥打了最後一次——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在嘟的一聲後留言……」
听著依舊的冷漠電腦語音回復,花諾的心徹底涼透了。卻還抱著幾分希翼安慰自己︰司徒睿一定是不小心將手里落在哪里,被她打的用光電,自動關機了。他不可能那麼殘忍無情的,他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甚至懷疑,是不是他家里人不同意……
花諾抿了抿唇,才干澀沙啞的對著電話說︰「我是花諾,你應該知道,我第一次就跟你在一起,孩子怎麼可能不是你的?而且我也只跟你那麼一次而已……」話到這里,心里莫名的也升起一分怨氣,頓了下花諾又說︰「如果你是覺得女人玩到手了就不新鮮了,大可以直說,這樣污蔑我,我不服!我沒有做背叛你的事情!孩子是你的!我要親自再做親子鑒定,還自己和孩子一個清白!」
說完,花諾才收了線,卻還是不甘心的望著電話,幻想著它下一刻就會有回應。
可是直到鬧鐘的指針指向凌晨五點,電話依舊沒有再響。
窩在蠶絲的被窩里,花諾只覺渾身冰冷,轉頭看向身邊睡的香甜的寶寶,那麼天真可愛,無憂無慮……早已干固的眼眶再次溢出淚來,滑落臉龐濕了衣襟。
心里此時不知是為那個人的無情哭泣,還是為這個一出生,她就無法帶給他幸福的小天使傷心。
她都不敢哭出聲,卻抑制不住心口的疼痛,只得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讓自己吵到寶寶。
靠在床頭,平復了一會兒情緒,花諾才起床梳洗,找出了外出的防寒衣物……
今年的冬天來的格外早,才是十二月就已經飄起了雪花。
雪紛紛揚揚,只半夜,就沒過了腳面,銀亮了整個城市。直到天放亮,也沒有停的趨勢,而且似乎越來越大。
因為天冷又下雪,路不好走,Q大的校門外一早就來了不少怕遲到而步行早到的走讀生。
剛剛走進校門的許多學生,卻都被一幕吸引,紛紛回頭或者駐足指指點點。
這時一輛黑色的保時捷以緩慢的速度駛進校門口,看見那個駐足在學校外車道的球樣物!
誰啊?穿的跟個球似地一團,還站在車道中央!司機小小的詫異了一下,然後連按了幾聲喇叭,那球樣物體被車笛驚醒,回頭看了一眼,才趕忙往旁邊人行道挪開。
「咦?」保時捷的司機看見那側身的慌張少女,本來沒有多少驚訝,可是當他余光看見她懷里粉女敕的半個小女圭女圭臉時,心里驚詫。
而那聲「咦」卻不是他發出的,司機望了眼那個小兔子般小心翼翼的少女,又看了看她懷里被護的只剩下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的寶寶,搖了搖頭說︰「現在的男人啊,真是越來越不負責了!年輕的女孩子也越來越好騙了,看那樣子,是被人搞大肚子來找債主的吧!」
這話分明是故意縮回車里,對著車後座剛才發出聲音的年輕男子說的。
車後座的年輕男子手邊擱著米色的風衣,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懶懶的斜靠在後座上。听了伺機的話,有些不以為意。睨了眼車外穿著白色羽絨衣的短發少女,還有她懷里護著的寶寶,不語而笑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精光,修長的手指輕撫著曲線優美的光潔下頜,似是在思考什麼。
「現在的女孩子也不簡單啊,全叔你怎麼知道不是有些女孩子自己為了嫁入豪門,而主動勾引的男人呢?」
對于自家少爺的話,全叔一時語塞,已經有些皺褶的眉頭一挑,接著閃著精光的眼珠一轉,就想跟自家少爺爭論一番,卻在余光看見車外的場景時住了嘴——
在Q大校門口等了半個小時的花諾,一看見前面停妥的銀色保時捷里出來的少年,眸光一亮,趕忙快步追了上去,在他轉身進校門前遠遠的喊出聲︰「司徒睿,等一下!」
听見花諾的聲音,少年腳步一頓,還沒有轉身,面上的表情就變了幾變。
直到感覺少女走近自己身邊,少年才轉過頭來。那瞬間,就好像滿天幕的冰寒風雪都被他帶動,卷向身後的少女。
那還是一張十六歲少年的臉,可是他輪廓的線條與眼楮里的光,以及薄薄的紅唇,無處不透著一個「冷」字,好像雪落在他白淨的臉上就能從此安心安家似地!就是這樣一張還帶著幾分稚氣的少年臉,卻又說不出的俊美,一如寒雪清澈冷冽。
司徒睿靜靜的站在那里,雪落在他細碎的短發,還有黑色的風衣上,瞬間白了一片,他也不知道去拂,只是冷冷的看著那個從風雪中向自己小跑過來的少女。
「我已經和你說的夠清楚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司徒睿看著少女身上被雪水沾濕的衣物,還有已經凍的發紅的小臉,眸光一顫,皺了下眉。
當他看見她懷里抱著的一團物體時,著實一愣,接著冷凝的眸子里轉瞬隱現怒火。
也不待少女說什麼,轉身就要走。
本來還因為少年的冷漠疏離而怔住,突見司徒睿越走越遠,花諾急的回神,趕忙抱著孩子就吃力的追了上去︰「司徒睿,你等等!」
而看司徒睿越走越急的步子,好似在躲毒蛇猛獸,分明就是根本就不願意再多與她有交集的樣子。
花諾見此更急了,趕忙喊道︰「司徒睿,你這個混蛋!我不信你的話,我一定要再做一次鑒定,你不能冤枉侮辱我!」
這時,兩人的交集已經引來許多人的圍觀。
正是上學的高峰期,所以,人也越來越多,司徒睿覺得尷尬。而花諾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尤其是看司徒睿如今的態度。
「咦,那個不是一年A班的花諾!」周圍看熱鬧的人開始指指點點,跟著議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有的已經認出了抱著孩子的花諾。
「是啊,之前她休學都一年了呢,呀——她怎麼抱著個孩子呢?」
「那個不是她同桌司徒睿,去年就听說他們是情侶,怎麼……」
「很明顯啊,一定是司徒睿仗著家里有錢搞大了花諾的肚子不承認了!」
「不見得吧,以司徒睿的家事,一個私生子而已,很好養的,怎麼會不認賬?」
「你的意思是……可是不會吧,花諾是一年A班的班長,學習尖子,又是多才多藝,Q大的第一才女啊,之前多少人追她啊,她也就談了一個司徒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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