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諾心里默默的念著︰原諒她,原諒她的拒絕,她不能那麼自私。
因為,她那麼愛著他——她以為已經被壓制在心底深處的感覺,在听見嚴馨予的話後,那些感情突然就像破閘的洪流涌出。隨之而來的那種痛,比司徒睿帶給她的摧毀還讓人窒息,幾欲將她滅頂。
可是,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在她受盡委屈與傷害後,最初愛的那個人突然跟她說要娶她!
花諾不禁嘲笑的問︰老天啊,你究竟跟我開了一個多麼大的玩笑,你知道嗎?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這樣的玩笑我開不起啊,開不起……
如今袁啟只是說要娶她,卻沒有說喜歡她。別說她不清楚他的心,就算他是真的因為愛而娶她。但是,這刻她突然明白︰那些大人們所鄙棄的感情,在他們這些少男少女之間是真的存在的,可是卻太過純粹脆弱,根本經不住歲月風霜的消磨吧!
與其有朝一日,袁啟厭煩了她的拖累,不如讓他最純粹的美好保留在彼此之間,成為她將來唯一的安慰。
至少讓她知道,這世界還不是那麼的昏暗無光。至少,在大千世界萬千眾生不在乎的一角,還有讓她感覺光明的一隅,默默亮著溫暖的真誠……
再見了,她最純粹的當初——再見了,袁啟……
辦公室里,端木瑞看見花諾紅著眼眶進來,還沒有來及問她是不是反悔了,就見她淚流滿面的拿起筆簽了字。
再看她手邊響個不停的手機,端木瑞眸光深了幾分。卻沒有多問什麼,只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跟著手機樂聲,修手敲擊著桌面打起了拍子。
端木瑞看著花諾低垂的淚眼,不禁想著那個打著電話的人是誰,司徒睿?孩子的親爸?還是她其他的窮「奸夫」?不過,這些都跟他沒有關系,只不過他有些擔憂,他找花諾簽訂契約是不是找錯人了?這麻煩事,還真是不少啊!
正若有所思著,這時保鏢卻遞上了手機。
端木瑞接過一看上面的來電顯示,隨機挑了挑眉。然後抬頭望著已經簽完字的花諾說︰「簽好了,就跟我回趟老宅吧,我爸媽回來了!」
說著,不待花諾回答,就接過了手機按通了電話。
花諾望著走到一邊接電話的端木瑞,因為他的話微怔,不過只一會兒就回了神,捏著筆桿子,沒有做聲。
她明白,該來的,終究是要面對。
嚴馨予最終看著花諾與接到家里電話的端木瑞走了,沒有跟過去。
站在律師樓的里,嚴馨予透過玻璃一直向外眺望。直到端木瑞的車子載著母子二人離去,看不見了影子。嚴馨予不禁又嘆了口氣,拿起了手里。
按照之前袁啟留給他的號碼,回撥了過去,可是好多遍卻都是在佔線狀態。嚴馨予皺了皺秀眉,轉眸望向樓下遠去的車子,繼續撥。
「喂,袁啟嗎?」好不容易打通了電話,嚴馨予呼出一口濁氣。
「是我,嚴馨予?花諾怎麼樣了?她為什麼一直不接我的電話,她沒事吧?」袁啟剛才還想繼續撥打花諾的電話,就見有電話撥進來,趕忙接通了。
「你不用再打了,其實之前是我故意沒有告訴你,花諾她——已經死了!」嚴馨予的聲音里透著明顯的不悅與冷漠,「之前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作為花諾的好朋友,我想替她報復你一下!雖然說她被逼上絕路,你不是直接凶手,但是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根本不會考Q大,又怎麼會遇見司徒睿那個混蛋?更可恨的是,你明明也是喜歡她的,為什麼當時不說,等到現在她已經傷痕累累,不能再面對你的時候來說這些話……」
嚴馨予對著電話胡亂發泄咒罵了一通,才氣憤的掐斷了電話,終于覺得解了幾口氣。
倒不是她真的想報復誰,而是如今花諾已經選擇了進端木家門。端木家不比尋常人家,還是剪斷一些不必要的牽扯比較好。就算知道好朋友是契約婚姻,但是她還是想讓花諾在端木家生活的安定點。
「……」而電話那端的袁啟,在听了嚴馨予的話後,如墜冰窖,通體冰寒。那寒一直蔓延到了骨髓深處,無法消除。
後面嚴馨予還說了什麼,袁啟已經听不見,耳邊只不停的回蕩著那一句——她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
放下手機的時候,袁啟還覺得腦袋里嗡聲一片,眼前原本多彩的天地,仿佛在一瞬間褪色,只剩下灰白。
去往端木家的途中——
金色的陽光透過敞開的車窗照進來,渡滿花諾小巧的面龐,將她臉上的淚水襯得晶瑩澄澈,好似冰雪般透明。
而車廂里一直不停的響著《赤道與北極》的那首歌的旋律,擾的端木瑞終于微皺了俊眉。
不語而笑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好看的朱唇微動,看著花諾淚盈于睫的樣子,卻又有些不忍心斥責。
望了眼她響個不停的手機,最終還是決定繼續听歌。
不知為何,看著她默默無聲流淚的樣子,心底某處一直很容易柔軟的地方好像被驀然刺入一根不是很鋒利的刺。
而那刺又好像冰般,瞬間沒入,帶起微妙的感覺又在瞬間融化。最後只余一灘水在那里,讓他感覺怪異,卻怎麼也拾搓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感覺。
「我听說,今天一早司徒集團的二少爺就辦理了轉學手續,在中午咱們簽約的時候乘機去了英國!」端木瑞似是不經意的說起,眸光望著遠處。
而映在他眸光前方的後視鏡里的淚臉依舊如故,好似根本沒有听見他說話般。
「司徒睿去英國了!」端木瑞又強調了一遍。
而花諾依舊那樣表情,懷里抱著孩子,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
如果不是她的眼角不停的溢處晶瑩的淚水,他會以為她整個人已經實體標本化了。
他也是剛剛上車前听見屬下的匯報,想來,這個電話不會是司徒睿打來的,他此時應該還在飛機上。再看花諾這反映,那個孩子也應該不是司徒睿的了。
又看了花諾那樣子一眼,端木瑞也懶得再管她。
不禁猜測︰看眼前樣子,她八成是為了嫁入豪門利用司徒睿未果,又不想放棄端木家帶給她的榮華富貴,回到那個她應該很在意的「奸夫」身邊,所以這會兒情傷呢!
而今他成全她的富貴夢,曾經費盡心機如她,應該比他更不願意看見麻煩才是。這樣一想,端木瑞反而放心了很多。
伸手將一個文件夾在花諾身邊晃了晃,端木瑞說︰「這里是我找人特意幫我做的假親子鑒定,待會兒拿去給我家的老爺子看。你哭這麼久應該夠了,快點整理下心情吧!待會兒仔細點配合,不然穿幫了,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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