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幾位大名。」花曦晚傲然質問。
「你不用知道!」為首的一個彪漢說道。
花曦晚嗤笑,「即便是死,也要知道死于誰手吧。」
彪漢大刀一橫,似乎不願與她多說,撂下一句「殺」然後便飛躍而來。
花曦晚目光一寒,轉身後退,避過那銀色刀光。
又一個人加入進來,花曦晚哼笑一聲,「好時候」,手腕向前探去,以柔克剛,一下子便搏住了那人的劍柄,指尖輕點,點的那人手抽筋,忽的一把利劍就入了她的手心。
「許久沒有伸展筋骨,今日就陪你們玩一玩。」花曦晚冷笑,「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最好不要好奇觀戰,小心傷及性命。」
話是說給村民听的,他們顯然是被利用了,她不想殺害他們,于是放話讓他們撤離。而眼前這些自稱「俠士」的人卻來得蹊蹺,不偏不倚不早不晚,偏偏在她出現的時候下山擒賊,這不是預計好的麼?而且一群粗壯漢子,有什麼興致來游山玩水?一定是受人指使要殺她在此!
花曦晚利劍輕舞,白衣翻飛,薄劍一劃,放了一人手腕的靜脈之血,那人月兌了武器不能再提,于是訕訕退到一邊。
花曦晚一劍將一人發射來的毒飛鏢擋掉,見飛鏢落地,花草瞬間萎蔫成灰,她目光一寒斥道,
「誰指使你們的!」
使刀的彪漢大步向前,掄起大刀就是一砍,力道十足,花曦晚用劍抵擋有些吃力,于是靈機一動,腳尖踹起一粒石子,直蹦進彪漢的眼眸。
彪漢大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石子只是警告,並未傷他視力。
「你們步步緊逼,招招致命,我已經承讓許多,識時務的趕緊離開,我還可手下留情!」面對十幾個人的圍攻,花曦晚有些猝不及防,因為她不想使用殺招,一味的以防御為首避開致命要點,實在是費心費力。
無人應答,各個都毫不留情的使出殺招,要置她于死地。
花曦晚斜目,便見那使飛鏢的人張開斗篷,竟密密麻麻的插著各種飛鏢,他邪笑一聲,飛快利落的將飛鏢擲出,一襲一襲而來讓她應接不暇。
此刻酣戰才正式打響,之前都算是熱身。
當飛鏢無窮無盡的擲出,花曦晚以一把薄劍當空揮舞,其他人借此機會刀劍刺殺,花曦晚咬住牙關,忽然一聲冷厲斥道,「既然你們不想再活,就休要怪我!」
她突然沖出重圍,飛躍直上,在空中旋舞幾圈,劍尖垂下,似在空氣中畫出一道道光圈,她閉目,再睜開時如修羅冷酷,持劍的手微微上揚,忽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周邊樹木枝葉削下。
唰唰唰,是葉片變成飛鏢,柔軟的葉片竟然能夠穿透衣衫插進肉身!那些人望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目瞪口呆。
,是樹枝折斷成柄柄小劍,一頭被花曦晚的劍削的尖銳,直戳進骨骼,有的刺在腿骨上令他們動彈不得,有的刺在手臂上,令他們沒有力氣持刀弄劍。
「這招碧桃劍法第一式,你們已經應付不來,還打算繼續與我抗戰到死?」花曦晚冷冷譏諷,落到地面,居高臨下的看著倒下的眾人。
彪漢捶地大呼,「我們江西十三殺未完成任務絕不可能苟活,不如你給個痛快!」
「江西十三殺?」花曦晚挑眉道,「為何不見你們老大武魁?」
彪漢嚷嚷,「你認識我們老大?」
「武魁與我乃是舊識,當年比武敗在我手,江西十三殺與瑤華樓也算有淵源。」
彪漢問道,「老大曾說行走江湖時偶遇一個奇女子,三招就制服了他,並互相承諾五年後再戰,你就是那個奇女子?」
「我便是那個女子,不過奇不奇是他說了算,既然是舊識,我不殺你們,若是雇主對你們窮追不舍難以對付,只管來瑤華樓找我便可。」
「謝閣下不殺大恩!」彪漢站起身來,道,「老大閉關修煉,說當年得姑娘手帕止血一直想要歸還,今日一見是冥冥天定,老大讓我把這帕子還給姑娘。」
花曦晚笑了笑,沒想到武魁五大三粗也有細致一面,竟連帕子都留著。
彪漢眼見目標在即,恭謙的將帕子遞過去。
花曦晚猝不及防,剛欲伸手接過,彪漢卻忽然抬手,將帕子掩住了她的口鼻。
一陣迷迭香,她只見到一角布衣,從草叢中緩緩走來,便昏倒了。
「女人就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三言兩語就輕信了我們的話。老大早就被我們殺了,哪里還顧得上和瑤華樓的情誼。」
「你們可以走了。」布衣男子遞過一代金子,面無表情。
彪漢接過,打開看了看,果然是沉甸甸的數目,他拖著其他人一瘸一拐的離開。
布衣男子將花曦晚攬在懷中,似乎在端詳著什麼藝術品,蒼白的手指撫上她的面頰,想要將面紗摘下一探究竟,卻終究還是垂下,只抱起她,一躍而去。
墨容站在樓廊上,俯瞰著樓下食客們換走了一撥又一撥,瞥到旁邊房間,卻始終緊鎖著。
一個下午,她都沒有出門。
墨容嘆了聲氣,一片灰褐色羽毛墜落手中,他仰頭望去,一行大雁南飛,已經快要入秋了。
他的一襲白衣,在夏末的風里卻顯出秋日的涼薄,仿佛撒上了一層叫做孤寂的粉末,將白底黑字融合,將他定格成一副雋永的畫卷。
題為︰秋意濃。
一直從陽光溫暖,盼到日落西山,一直到垂暮孤雁,望到意興闌珊,一直從風和日麗,等到華燈初起,始終不見那扇門開啟。
在夜色之中,喧囂的賓客酒足飯飽,他卻滴水不進也感覺不到丁點餓意。
他終于踏開步子,清冷的銀色面具之下,一雙薄唇輕啟,似乎還帶著些羞赧和猶豫。
「是我。」他敲了敲門,無人應答。
感受不到屋內有任何動靜,他將耳朵貼近,也听不見任何聲響,包括氣息。
「 」的一聲,他踹開門,見室內完整整潔,松了口氣。
他不禁笑自己的不冷靜不理智,這是在瑤華樓,她又怎麼可能被人擄走被人傷害?
撲閃撲閃,咕咕咕。
一只信鴿準確無誤的飛入房門,降落在桌上,細腿處還拴著卷紙。他笑了笑,取下,展開詳閱。
「娘子不用擔心我,快快辦完事情早些回來,人家好生思念你。你的親親相公傅瀾卿。」
信件到的這樣遲,可惜她不在,不知道她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誒,墨容莊主來找樓主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