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曹操授意,表劉備江夏太守一事于朝堂之上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只是天子劉協對于曹操的這番安排,心中不滿,先奪了劉備皇叔尊位,又授其江夏太守,這豈不是讓天下人嗤笑,當今天子出爾反爾?
在劉協看來,劉備這真偽難辨的皇叔與大漢的顏面,二者之間毫無可比性可言。
不過事已至此,劉協多說無用,他也明白這他這天子身份對于權傾天下的曹丞相而言,僅僅是個傀儡而已,劉漢天下名存實亡,當今天下三分,而這三家諸侯之中,卻沒有一個心懷漢室的。
若想苟活于世,只得隨波逐流,每每想到這般待遇,劉協心中,總是愴然。
雖被劉備得了江夏太守,可如今劉備生死未知,想到劉備兵敗長安,流亡之後,若其尚在人間,也當暗中東進中原,念及此處,曹操便命各地州牧,太守于治下廣貼文書,尋劉備去向,並于文書上言明,若劉備見此告示,可徑往荊襄一行,唐侯掃榻以待……
已在劉備手上吃過暗虧的曹操,可沒有再與劉備相見的**了。
青州,東萊郡。
先敗太史慈于臨淄,賈詡,郭嘉大軍馬不停蹄,便往東萊,凌統所率,亦被二人大軍所破。
只是與先前不同的是,凌統命大,引敗軍逃出生天,並未如太史慈那般,被曹軍捕縛,這也與曹軍之前大勝一場,軍中士卒驕兵之心四起,關系不小。
凌統引敗軍潰逃青州,遇周瑜後,二人合兵一處。如今臨淄,東萊兩路兵馬悉數被郭嘉。賈詡二人所破,周瑜也沒有了再禍亂青州的念頭,欲引軍馬,暗度徐州。
凌統對兵敗一事,始終耿耿于懷,此來青州,先前被敵軍所俘,後有兵敗潰逃,凌統接連兩場青州之戰。寸功未立,于帥帳之中,凌統跪倒于地,于周瑜面前自請責罰。
周瑜見狀。微微一笑。顯然是對凌統敗績,並未放在心中。
郭嘉,賈詡二人合力用謀。這天下間少有人可與之抗衡,江東軍馬入青州數月,已經讓這原本富庶的青州一地,風聲鶴唳,曹操想要恢復青州繁華,並不容易。
若說江東軍馬入青州後損兵折將的話。那對曹操而言,損傷的卻是根基。諸侯相爭往往看的不僅僅是軍馬是否強壯,群雄逐鹿,本身就是各家諸侯間,綜合實力的比拼。
不然的話曹操也不會困窘到去荊襄借糧,再戰青州了。
婉言勸慰凌統一番,周瑜便將劉備,趙雲二人,引薦凌統,在周瑜看來,劉備若入江東,作用不小,更何況劉備身邊,還夾帶著一個萬夫莫擋的趙雲了。
只是讓周瑜沒有想到的是,凌統只與劉備初見,便怒目而視道︰「江夏太守劉玄德?」
凌統說罷,周瑜,劉備二人盡皆錯愕,趙雲卻盯著凌統,寒聲喝道︰「散去你的殺意,否則休怪趙某無情!」
「之前統還奇怪,我大軍掩藏行蹤,日日提防卻如何被那曹軍察覺,如今見過江夏太守,統心中疑惑盡去!」凌統說罷,擋在周瑜身前,對劉備道︰「你這細作,居然還敢于凌某面前裝蒜?」
「細作?」劉備聞言,呆呆的看了凌統半晌,一臉疑惑道︰「公績將軍何出此言?」
「那曹操已表你為江夏太守,你卻現身于我大軍之中,你不是細作,又是什麼?」凌統怒喝一聲,說罷,堂上諸人無人言語,半晌之後,周瑜不禁搖頭笑道︰「公績,你這是何處得來的傳言?」
「東萊各縣,皆有告示,這白紙黑字又怎是傳言?」凌統說罷,周瑜微微一愣,繼而笑道︰「公績,那是曹操計策,欲壞玄德公性命!若玄德為曹軍細作,又怎會救下子義,且只帶子龍一人而來?」
凌統聞言,皺眉思索,劉備卻口中喃喃道︰「曹操居然表備為江夏太守?這沒道理啊!再說江夏也不是他曹操土地,曹操擅自做主,難道就不怕荊襄生怨,討伐于他?」
「玄德看的還是不夠通透!」周瑜聞言,輕笑一聲道︰「若公績所言告示之事屬實,欲引玄德入江夏者,乃是荊襄龐山民!」
「這不可能!」劉備聞言,一臉怨憤道︰「那龐山民怎會有這般好心?且備之皇叔尊位,便是此人攛掇曹操,威脅聖上,從備手中奪去!」
「既然玄德知曉皇叔尊位是如何丟的,也當理解,這江夏太守是如何得的!」周瑜聞言,長嘆一聲道︰「看來山民欲用玄德牧土一方,那皇叔即日便可離去,周某這邊,也不能礙了皇叔大好前程!」
「都督何出此言,劉某與那龐山民之仇,不共戴天,且都督大軍正用人之際,劉某怎可不顧信義,輕易離去?」
劉備說的慷慨激昂,周瑜聞言,卻心中冷笑。
雖不知龐山民表劉備江夏太守目的何在,但是以周瑜對龐山民的了解,若其心無詭計,是不會將劉備這危險之人,放在江夏這等兵家必爭之地的。
劉備雖說的堅決,可其心中是何想法,周瑜無從知曉,只是周瑜卻知道,比之跟隨江東孤軍轉戰徐州,去江夏任一地太守,更有前途。
劉備此人名聲,近些年來早已被龐山民搞臭,雖劉備可于周瑜面前慷慨激昂的言其信義,只是這話周瑜無論如何都不肯輕信。
只不過劉備若走,倒是可惜了趙雲這般世之虎將。
周瑜稍加思索,便對劉備笑道︰「既然玄德欲與周某一道患難,周某也不矯情,先謝過玄德不棄之情!」
劉備聞言,面現喜色,卻听周瑜畫風一轉道︰「只是我江東與荊襄,向來交好,若山民知曉玄德于周某軍中不歸,終究不妥。不如這樣,玄德可與周某一道殺出徐州,入揚州後,玄德便領了朝廷告示,往荊襄一行,得太守大位,如此一來,玄德既保全信義,又不違上命,不知玄德以為,周某這般安排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