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6章境遇如斯者
凌大神醫開車的技術相當的好,不過那輛黑色的奧迪a6不但還沒有牌照,他本身也沒有駕駛證,原來峰少爺是有駕駛證的,只是連身份證都混丟了的峰少爺,就更顧不上什麼駕駛證了。如今凌峰的身份證已經換成了真實姓名和出生日期,想報失都沒門兒。
干脆,凌大神醫也不管那麼許多,開著就上了高速,到了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為了避開飯口免去一些麻煩,凌峰就在外面隨便吃了點什麼之後,才撥通了陶杏兒的電話。
「凌峰,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也不知為什麼,陶杏兒的情緒很是低落,「既然你到了,那就見面聊吧,我這就給你去開門。」
見到陶杏兒後,凌峰微微一怔,卻見她比前些天消瘦了不少,兩只大眼楮都有點凹陷的跡象,而且紅腫不堪顯然是剛剛哭過,周圍的黑眼圈證明她昨晚就沒有睡好。
「陶姐,你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進屋我先幫你看看。」凌峰討厭那些虛頭八腦的寒暄,說了一句後就進了陶杏兒的客廳。
客廳一片狼藉!
那盆珍貴的五葉一花的花盆已經碎裂,癱倒在一旁,那幾張畫有聚靈符的符紙也是七零八落的躺在地板上。
凌峰微微皺了皺眉,問道︰「陶姐,你剛才說正要給我打電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陶杏兒早在五年前就打算離婚了,她實在受不了丈夫的肆意毒打和辱罵。
剛結婚的時候小兩口過的也挺好的,結婚一年後有了她們愛情的結晶,陶杏兒生了個又白又胖又漂亮的女兒,小兩口都當做是心肝寶貝。
可是後來也不知為什麼,丈夫偶爾就夜不歸宿,跟結婚前判若兩人。有一次陶杏兒接到了電話,是朋友打來的,說她丈夫在外面有了外遇。
朋友這話如果放在以前,陶杏兒還真是不相信,可是那段時間經常獨守空房,整天就那個不會說話的女兒陪伴她的陶杏兒,不得不相信了。
要說這朋友也是,那種事情你就算親眼看到還得瞞著呢,哪能告訴陶杏兒呢?這不是明擺著破壞人家家庭嗎?可是有時候女人就是這樣,覺得男人那麼對待自己的妻子,心里就覺得很不公平、很氣憤、很需要正義的制裁!
陶杏兒先前沒有挑明,而是打著小寶寶的旗號,含沙射影地提醒丈夫,丈夫也不傻啊,感覺陶杏兒一定听到了什麼。于是就偷偷查看了陶杏兒的手機,一看最近的電話號碼和短信,心里就有數了。有數了你倒是收斂點啊,丈夫不但不收斂,還狠狠地報復了陶杏兒的朋友!
陶杏兒立刻就忍不了了,跟丈夫理論了起來,從那兒之後,孩子還在哺乳期的丈夫,動不動就是一頓暴打,口中污言穢語不斷。
這還不算,他還偶爾就跟陶杏兒要錢,不給的話那免不了一頓毒打,渾身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陶杏兒一個女人,就算心里苦,但是沖著女兒的面子就隱忍著,盼著女兒早點會喊爸爸,那麼丈夫也就可能慢慢轉變。
可是陶杏兒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男人一旦陷入某種享受的怪圈,是很難出來的,就像老舍先生寫的《我這一輩子》中的三兒,在嫖了幾次後說過的一句話︰這玩意他上癮!
不光是這玩意上癮,其實吃喝嫖賭抽啥玩意他都能上癮,甚至連串門都可能成為難以更改的習慣。
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之後,丈夫整天花天酒地不說,還偶爾就帶一些狐朋狗友來到家里通宵通宵的打麻將。
為了不在外人面前讓丈夫丟面子,連看孩子再家務的陶杏兒還得伺候著這群混蛋二流子。混蛋們都夸大哥找了個好媳婦,嫂子人不但漂亮,還這麼賢惠,真是大哥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丈夫很享受這一點,可時間久了陶杏兒可受不了,于是陶杏兒就跟丈夫說起這些事兒,沒別的,又是一頓打罵。
離婚!
陶杏兒忍不了了,這日子不是沒法過,可是人家根本就沒跟你往日子上過!離婚!陶杏兒有工作,有固定的收入,沒有他這個男人也照樣養活女兒!更何況這棟房子還是她父親留給她的遺產,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丈夫就是不離,說離了之後就便宜你了!不過要非得離也行,把這棟小別墅給他,或者直接賠償他五百萬也可以。而且還說老子這麼帥,娶你這個黃臉婆就是圖點錢,媽的還沒撈到什麼呢,你就想跟老子離?門兒都沒有!
陶杏兒的確有點父母留下來的遺產作為私房錢,否則丈夫也不可能老管她要錢了,可是幾十萬她有,要說五百萬陶杏兒可沒處生去。
如果把別墅判給他,陶杏兒就更不同意了,這座小別墅是他們陶家的唯一的固定資產了,必須得六個念想。婚後財產隨便那個禽獸開口,可這是婚前財產,而且陶杏兒還有完整的支配權。
陶杏兒也只好等著分居時間夠了之後提起訴訟。可是丈夫卻有點小背景,這婚她就是離不成。為了上班,陶杏兒就把女兒雯雯送到了老姨那兒,讓老姨幫忙照看,一到周末再把孩子接回來。這一來二去的就是好幾年過去了。
好在丈夫回家的次數很少了,偶爾回來一次就是要錢。孩子都已經好幾歲了,陶杏兒也不想同著孩子的面跟他鬧,就只當他是家里的院門親戚,遇到難事兒了要錢就給他點兒,並跟孩子說爸爸在外面做生意很忙。
可就在前天,陶杏兒的老姨打來電話了,說雯雯患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陶杏兒趕緊去了醫院,經過檢查之後,大夫說與雯雯最匹配的骨髓配型只能是她父親的。可是一直在外面鬼混很少回家的丈夫,在接到陶杏兒的電話時,卻相當堅定的拒絕了。
那玩意太危險,有可能讓老子成為癱瘓啊,再說那個丫頭兒不定是你跟哪個野男人生的野種呢,別找我,老子沒這個義務!
陶杏兒急眼了,把孩子就那麼涼在醫院,去公司找他,可是一問,人家早就不在這家公司干了。再打電話,拒接。
不過今天上午,陶杏兒見到丈夫回來了,說要跟陶杏兒離婚,而且要求降低到了五十萬,畢竟夫妻一場,他也不想太難為陶杏兒。
陶杏兒說只要你肯救女兒,她就認給五十萬,丈夫立馬笑了,一旦骨髓移植出了問題,你就是給老子一千萬也沒福氣花啊,不行!就說離婚的事兒,別的先別提。
陶杏兒見女兒唯一的希望已經破滅,隱忍了多年的她終于爆發了!既然女兒活不成了,自己還活著有什麼意思!干脆和這個禽獸拼了!于是陶杏兒掄起菜刀就瘋狂地往丈夫的身上砍去,丈夫一見平時被他打的服服帖帖的陶杏兒竟然敢跟他耍菜刀,立馬就抄起拖把,一臉狠戾地跟陶杏兒干了起來。
把陶杏兒又打了一頓,丈夫扔下一句話,就你這敗家娘們,老子還真懶得跟你過了,耽誤老子這麼多年的青春,五十萬已經不多了,不過看在你女兒生病的份兒上,給你減少到二十萬!明天老子過來拿,別跟我說你連二十萬都沒有!
陶杏兒冷靜下來後,開始想救治女兒的辦法,可是移植骨髓必須有匹配的配型,如今丈夫要是不肯捐骨髓,女兒也就只有死路一條,這個你就是告都沒處告去,畢竟對手有權力不捐,即使是親生女兒。
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還有爺爺留下的那盆五葉一花,陶杏兒的一雙美眸充滿了絕望,可是她還是想到了當初的承諾,答應了要把種子留給凌峰,就不能食言。自己的家務事不是違背承諾的借口,于是陶杏兒也不再去管那盆花了,便一個粒一個粒地捏起地上的花種,裝到了玻璃杯里。
便打算打電話給凌峰,了結此事之後,她就去醫院把女兒接回來,既然無法醫治,沒必要讓女兒在那兒受罪,她要在最後的這段日子里,好好照顧女兒,滿足女兒一切可以滿足的願望……
凌峰听了之後,面色有些清冷,心中卻也無盡感慨,這世間無情無義之人大有人在,僅僅為了錢就和自己不愛的人結婚……境遇如斯者又豈是僅此一例!
他凝視了一眼陶杏兒,發現她的脖子上還有兩處淤青,不用問,身上肯定也少不了,而後又看了看茶幾上的玻璃杯,里面裝著半寸高的黑色花種。看得出陶杏兒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在這種境遇和心情下,還沒忘記這些花種,就沖這一點,凌峰決定幫她這個忙。
「陶姐,這個雜碎沒有什麼可珍惜的,我凌峰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人,你女兒的事就交給我來辦吧,你盡管放心,就算這世上沒有她的骨髓配型,我照樣能夠救你的雯雯。」
「凌峰,你說什麼?這……沒有骨髓配型怎麼可能……」
「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我先幫你調理一下,如果你願意的話。」
陶杏兒知道凌峰不是一般的人,否則也不可能憑借那幾張符文就讓瀕臨死亡的五葉一花在一天一夜之內就恢復了盎然生機,可是她真的沒想到凌峰還懂醫術。听凌峰這麼說,不管到底他能不能救了女兒,有希望也總比沒有希望強,于是她強自露出一絲微笑道︰「那就有勞兄弟了,最近我的胸口悶的厲害,有時甚至會哮喘。」
「我先看看再說。」
說完,凌峰讓陶杏兒將手腕放在沙發扶手上,給她把起了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