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五點時我趕到了那破地,不出我所料里面坐著兩人,一老者約六十出頭,長著一頭灰白色雜草頭發,身上的衣著倒比那個以前的我要好些,也很破但不見肉,臉上看上去氣色不錯,灰黑色中透著紅。石頭上坐著一位,看上去是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從上到下一片灰黑色,只有鼻子下有一點地方是黃白色,一看就知道我以前也是。
老頭和小孩四只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好像我是好吃的。「你們好我想請問下以前這里是不是住著一位小乞丐,大約十六七歲。」
他們沒有給我熟悉感,我想一定不是我的親人。
「是的,有一個你說那個年紀的人。」過了差不多一分鐘,那老頭回答道。
「他叫什麼名字?他現在幾歲?」一想不對,找人不該問下他在不在嗎?或者去哪了,又敢緊加問了。
他看看了我不說了,管自己去煮東西了。有這樣的人的,想想也是,他又不認識我。我趕緊從包里拿出兩只烤雞遞了過去,雞還是熱著呢。老人倒也不客氣,遞了一只給那個小孩,叫他吃。
「他叫李樂,今年十七了,是個本地人,在這塊也混了有幾年了,他很小就出來混了,以前不住這里。後來因為這邊離街市近就搬了過來。」他吞了一只雞腿後總于開了金口,說了這一句又迫不急侍地撕下另一只腿肯了起來。看來好久沒有這麼狠吃過了。
「有沒有人來找過他?他什麼時候回來?」我假意地問著,當然最想知道第一個問題了。
「你不就是?」滿是肉的嘴里好不容易奔出這幾個字,再後來我問他也不答了,等那只雞消失了,兩只手用嘴添了添,又在身上擦了擦說道︰「小李也是個可憐的女圭女圭,平日里也不說話,出去討個吃的也不開口,整天有一口沒一口的。你別吃了給小李留點,他也好久沒吃肉了。」指著那小孩說著,他也不過剛肯完一只雞腿。
「去年過年時公安來抓過,說住這里不安全,而且天也太冷了,叫我們去了收容所,沒想過年沒幾天他又跑了出來。」他隨手抓起地上的木棍絞了絞鍋中的東西,看著像米又有菜葉,還算干淨。
「你怎麼也出來了?」我張嘴就問了出來。
「不要問我從哪里來,我的古鄉在遠方……」流行音樂,哦嚇了我大一跳,還有手機。只見老頭從後袋里模出一只手機,看著還有點新,熟練地按了個接听鍵︰「喂老王,什麼?你今天不回來了,哦,哦,我曉得了。哦你今天看見小李沒?哦沒有,好就這樣。」
「沒見過?現在都改革開放好多年了,我們要飯的也要跟上潮流啊」接下來在他斷斷續續的講述中知道︰他是個職業要飯者,來自一個討飯村,這小孩是他第三個孫兒了,他從大帶到小,每小孩兩年,跟出來討飯,人家小孩上幼兒園,他就讓小孩進社會,也算是一種育兒法吧。每年他有兩三萬的收入,比干農活可賺多了。因為我平時也不多說話,只說了個大概,就是家里大人離婚了,沒人帶,七八歲就出來了,一直在這邊要飯,人比較孤癖。前兩天好像身體不行,聯著發了幾天熱,也不見他出去要飯,都是他給喂了點。今天這時段本來正是他們的工作高峰時,怕我餓著就回了,看樣子他心也挺好的,而且也不知道我是個女的。
就一黑人,無證,無家人(就算有也不想找他了),也就是說死了也沒人管,這身份還真不錯,除了少張身份證。從空間拿出不少超市食品給他們,本來還想給點錢,看老頭那樣也不缺少哪幾塊錢,也就算了。多說無益,走人。
天還有些亮,我緊了緊腳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再也不想來的地方。
肚子也有些餓了,大魚大肉就算了,剛病好,還是來點清淡點的,在包子店附近找了個小吃店點了碗面。在付錢時又踫到了包子男,他在收錢,可真有緣。原來他白天賣包子晚上還得到小吃店幫忙,是個好男人。
「啊老板我想問下這附近有旅館嗎?」。我實在受不了中轉站了。「你有身份證嗎?我家兼營旅館的。」指了指他身後的營業執照。
「我還沒辦身份證呢。我來這里找同學,可是同學全家出去旅游了,所以我今天回不去了。」我用可憐惜惜地眼神看著他,心里大叫好,他心那麼好,肯定會給我找個地住的。
「這樣啊?一般我們沒身份證是不讓入住的,但看你是個小姑娘就算了。二樓還有個單間,一百塊一晚。」說著他遞上一個鑰匙又點點後面。房間不大,一床一衛,也就八個平方,但很干淨。
進了房間我直撲床,這一天可真累啊。想了想,在種小地方我的賭石大計也不會有多大發展空間的,還得去平洲、緬甸這種地方,每年3、6、8、10、12月有公盤,平時毛料也不少。怎麼去呢?我沒證啊,不如明天去派出所問下,我不是本地人嗎?等我洗漱出門時都快中午十點了,但人很精神,想必誰都看不出這是個剛生過病的人。給我結賬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肯定是包子娘?)人很瘦,臉也有點黃,她接我錢看真假時差點摔倒,我扶她坐下。她一只手死命地按著肚子,頭上直冒汗,病了。我這時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透視功能,就朝她肚子看去,媽呀她肚腸上長了三個雞蛋大小的東東,人瘦腸都受擠難怪她會疼得直冒汗。過了兩分鐘看她好些了,我就走了,本來我想對她說的,可我想她一定不是疼了兩三回了,不去看醫生總有她的難處。
「來兩個菜包」我遞過兩元錢,對包子男道。「慢走」他微笑著說。
「是這樣,剛才我結錢時,那個女的好像很疼,病得很歷害,你應該叫她去看下醫生。」
「她是我姐,我早叫她去看了,她都不願去,可能怕查出什麼大病所以一直不肯去。」他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