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用力抬起了腳,伸手抓住套在上面的驢韁繩,使出了吃女乃的勁,全力拉拽起來。被嚇的亂轉的驢還是很有力氣的,不這樣根本沒有辦法把它拽到跟前,也根本觸踫不到那張傳送符。
李良的舉動讓四周的戰斗更激烈了,修仙者們幾盡瘋狂的拼殺起來,死亡的人數片刻之間就急劇增加,不時還有什麼飛劍、火球、冰刺向他這里打了過來,不過很幸運的是它們多數都打到了韓穎身上,或讓她背上的焦糊增大了一點,或被她不知道怎麼放出的青光一彈而開,落到了附近,濺起大量的塵土和寒氣。
小半炷香的時間之後,李良終于抓到了驢腿,整個過程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身上爬的這位韓穎韓大仙子,看似很嬌弱,也就百十來斤的樣子,可實際上卻仿佛有千斤之重,壓得李良幾乎喘不過氣來,才拽了這一會的驢,光溜溜的身上就全是汗水。現在汗水已經把她的衣衫弄濕了不少,妙曼的嬌軀隨著李良拽驢的扭動,蹭來蹭去,這讓李良憋了二十多年的欲火,差點噴了出來,鼻腔里已經有股熱流在不規矩地翻涌了,要不是現在是生死關頭,說不定真把持不住,直接噴她一身鼻血了。
就在李良緊抓著驢腿,喘息的片刻之際,突然「砰」的一聲悶響從身上傳來,幾乎可以壓碎骨頭的力量從天而降,緊接著眼前白光大盛,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眼前一黑,李良莫明的出現在了一個潮濕的山洞之中。
忍著劇痛和嘔吐之感,李良撒開了抓著驢腿的手,用力推了兩上爬著的韓穎,猛然間發現在她身上還爬著一個人。此時,她正大口吐著鮮血,左手捂著腰間,右手死死地按在驢蹄子下的傳送符。
「秋,秋仙子?」因為這個洞里的光線比較暗,李良凝目瞧去,努力分辨了好一會,才不敢確定地問道。
「別說話!」秋雨凝又吐了一大口血,冷冷地看了李良一眼之後說道。隨後,她輕抬按在傳送符上的手,玉指向傳送符一點指,那傳送符就宛若枯葉一般,很快就腐蝕消融掉了。
做完這件事,秋雨凝的臉色略微舒緩了幾許,單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不過可能是因為傷勢比較重,身形並未站穩,而是一個趔趄直接坐到了旁邊,臉上也是毫無血色,慘白一片。她又急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小瓶,倒出數顆青濛濛的丹藥,直接丟到了口中,閉上了眼楮打坐起來。
李良緊閉著嘴巴,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做完這一切。他可不敢亂動,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秋雨凝秋大仙子受了很重的傷,但想要宰自己這個剛剛步入學前班的修仙分子,那實在是太容易了,所以乖乖听話才是明智之舉。
「你倒是很香艷嘛,現在還抱著她不肯放手!」過了好一會,秋雨凝的聲音才淡淡響起,不過听語氣似乎是很不善的樣子,而且還是針對李良抱著韓穎這事。
「秋,秋仙子,那什麼,我這不是香艷,我,我這是在遮丑,您看我,我這不是沒穿衣服嘛!」李良委屈地解釋道。誰願意沒事抱個半死不活的人吶!要不是因為這山洞里還有你這麼一位女修仙者,早就爬起來了,至于躺在這冰冷的地上嗎!
「哼,沒穿衣服就可以抱著個女人不撒手是嗎?」秋雨凝冷哼了一聲,不咸不淡的說著,語氣之中讓人感覺有種酸酸的味道。
「秋仙子,如果不抱著她我就,我就……,那什麼,要不您先背過去,我把她外面這件衣服先月兌下來一件,湊合著穿穿,您看行不?」李良苦著臉左右尋覓了半天,這個破山洞里除了兩位仙女、還有光著他以外,就剩下那頭驢了,上哪找遮體的東西?忽然,他看到韓穎後背露出的衣服邊有好幾道,似乎是穿好幾件的樣子,可以先借一件頂頂。
「你!你無恥!」秋雨凝聞言雙目猛然睜開,氣洶洶地說道,慘白的臉上多出了一絲紅暈。
「我,我……」李良張大了嘴巴,吭哧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心里頭別提多郁悶了。想找件衣服遮一遮就無恥,難道光著身子在你面前晃來晃去就不無恥了?修仙者怎麼都不講道理呢!
「這里有件衣服,你先穿上吧。」秋雨凝沉默了一會,然後從儲物袋里取出了一件衣服,丟給了李良。
「啊!好,好,謝謝秋仙子呀,您真是太好了!說實話這洞里挺涼的,我躺在地上已經凍的腿都抽筋了……」李良接過衣服之後大喜,急忙推開韓穎,佝僂著身體穿了起來。
「這樣毫無尊嚴的活著,有意義嗎?」當李良快穿完的時候,秋雨凝睜開雙眼,不知想到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問了這麼一句。
「啊?您在跟我說話呢?那什麼,這事比較復雜了,需要看情況。就拿我來說吧,我曾經答應過我娘,要為李家開枝散葉,留下個種兒,所以必須要活下去。遇到今天這種根本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沒有尊嚴也是沒辦法的,就算我想有尊嚴也得有那個實力才行吧?更何況對我來說,能活下去就已經很有尊嚴了,過程雖然慘了點,但目的還是達到了,您說對吧?」李良一邊隨口說著,一邊抓緊時間穿衣服。不過在穿完以後發現還挺合身,而且並不是什麼公子少爺裝,而是一件很普通的短褐,只不過用料有些奇怪,不是麻布,是一種說不出來材料。
「尊嚴的活著,活著的尊嚴……」秋雨凝似有所悟的輕聲嘀咕著,臉上的神色忽明忽暗,變幻不定。
穿好衣服的李良,現在終于可以干點什麼了,不過她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救人。對于當了半天擋箭牌的韓穎,如果沒有死,那還是要努力的救上一救,畢竟這可是救命之恩,不能轉過了臉,就當白眼狼吧!
李良將還躺在地上的韓穎輕輕地翻了過來,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發現她還有輕微的脈搏跳動,應該是沒死的樣子,急忙向秋雨凝說道︰「秋仙子,她還沒死,您看該咋辦?」
「這里有一顆丹藥,你先給她服下,能否活下去就看她的造化了。」秋雨凝聞言一征,呆呆地看了李良一會,才不慌不忙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小瓶,丟給了李良。
李良接過小瓶,倒出了一顆白色的丹藥,輕輕掰開韓穎的小嘴,將丹藥塞了進去,並把她扶了起來,靠在洞壁上堆坐著。剛想起身,去找些水來,又听到秋雨凝的問話。「你為什麼要救她?」
「啊?為,為什麼?這能有什麼為什麼?害人需要有為什麼,救人哪有什麼為什麼呀!」李良一楞,有些詫異地說道。
「可是,你大可以不管她,直接離開的呀!你不是很怕死嗎?你不是為了活著連尊嚴都不要了嗎?為什麼還要救一個快死的人?而且她曾經還傷害過你!」秋雨凝有些激動地問道。她不明白這個怕死之極的人,為什麼會救一個曾經傷害過他的人。雖然她很年輕,但在修仙界中,趁你生病,要你小命的事,她听聞過的,經歷過的太多了,從來沒有一個像李良這樣的人。
「哎,秋仙子呀,這事要說復雜,還真挺復雜的,可要說簡單,也是非常簡單。我就是一個種地的農戶,雖然到了仙門當了幾年的農民工,但我還是一個農戶,莊稼地才是我的戰場。您剛才不是嘀咕那個什麼尊嚴的活著嘛,對我來講,種不好地,就是一點尊嚴都沒有,也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干這行不研究這行,還活著還有屁意思?純粹是混日子等死嘛!所以尊嚴的活著就是指在您這個行當里,活的很有尊嚴。至于活著的尊嚴,這事更容易理解了,那就是你活下去的目標是啥,到最後的時候完沒完成。完成了,說明您活下來的意思重大,這輩子活的很成功,沒完成則說明您活的太失敗了。」
「我在種地這行當里頭還算有點尊嚴,至少比我種的好的人不是很多,當然這只是我個人認為的,不代表所有人認同。可出了這個圈,還要去拼什麼尊嚴,那就是腦瓜子有病!剛才您也瞧見了,那些個仙人飛來飛去,呼風喚雨的,您讓我去跟他們講尊嚴,這不是開玩笑嘛!人這一輩子很短暫的,在某一兩個方面比較有尊嚴就行了,不可能啥都強的,就算是天上的那些個真仙,也是有弱的一方面不是?」
「我是很怕死,那是因為老娘交待我的事還沒完成呢,如果不明不白的掛了,到了地下見到了老娘,咋跟她老人家說?娘,對不住啊,因為見到仙人扒我衣服,我一來火就把他給揍了,結果還沒打過,讓人家給宰了,所以您老人家交待的任務沒完成,您老可千萬別生氣啊!秋仙子您說,我娘會咋樣?估計非被我氣得七竅噴血不可!」
「至于救這位韓仙子嘛,純是一種本性。雖然她以前總喜歡拿飛劍扎我,但那是鬧著玩的,沒傷筋,沒動骨,養兩天就沒事了,可是她現在卻有生命危險,我要是撒手不管,那就太沒人性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做噩夢的!」
李良一邊忙碌著,一邊嗦嗦的說了一大堆。他把韓穎的裙擺撕下來數道,輕輕地將她的傷口包扎了起來,隨後又從洞深處的一口泉眼中取來一些水,慢慢地擦拭著她後背的傷痕。
「尊嚴的活著是要成為某一域的頂階存在,活著的尊嚴是要實現人生的目標,這就是道的真諦嗎?呵呵,李良你果然不同!」
听完李良這番話,秋雨凝沉默了很久,直到李良快把韓穎的背傷快擦拭干淨了,才幽幽地說道。
「嗨,秋仙子呀,我能有什麼不同的,我就是一個種地的農民工。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是在你的強項上,該當大爺就當大爺,不在你的強項上,裝幾回孫子也無所謂。我這輩子不求別的,只希望能夠娶個不算漂亮,也不太丑的媳婦,生幾個娃,安安穩穩活下去就行了,不求別的。」李良苦笑了一下,隨口說道。
「呵呵,你的要求卻也不高,不過你們男人不都喜歡漂亮的女人嗎?怎麼你偏要娶個不算漂亮的媳婦?」秋雨凝聞言一楞,淡淡的笑道。
「不行,您不知道!漂亮女人的臉蛋除了耐看以外,就是招禍!您瞧瞧我,吃飽了撐的讓青龍掌門給我兌現什麼承諾,結果可好,雖然有五個美若天仙的對象,可這倒霉事是一樁跟著一樁來,光黑燈瞎火的逃命就已經連續跑了好幾個晚上了!」李良臉上一苦,委屈的淚水順著眼框不停地旋轉。瞅瞅自要求青龍掌門兌現諾言以來,這一年時間里遇到的那些狗屁倒灶事,如果不是想著娶個漂亮美女當媳婦,至于混成現在這副模樣嘛!
「哦?你是說我給你帶來了倒霉事是嗎?」秋雨凝臉色「唰」的一下冰冷了下來,語氣之中充滿了寒意。
「沒,沒,沒那個意思!秋仙子,您別誤會,別誤會,那什麼,我的意思是我這個種地的根本就配不上您這樣的仙子,種地的能娶上個一般人就已經很有尊嚴了,如果真要是娶太漂亮的媳婦,那就不是尊嚴的事了,那是癩蛤蟆想吃天鵝,是要被天所懲罰的!我曾听人說過有這麼一個不知趣的兄弟,明明是個放牛的,卻非想著什麼娶仙女,還使盡了下流手段,不是趁人家洗澡的時候偷衣服,就是成天賴著給人家講故事,結果娶是娶到了,但也被天懲罰了,現在分別關在兩位公眾牢房里,一年就只能探一回監,下場挺慘的。」李良見秋雨凝語氣不善,馬上解釋道。
「嗯?放牛的娶了仙女!你是說一個放牛的娶了一位女修仙者吧?那個放牛是叫什麼,那個女修仙者又叫什麼,這事我怎麼沒听說過?」秋雨凝美目眨了幾下,一臉好奇地問道。
「啊!那什麼,這事我是听沈干爹說的,您知道他的話很不靠譜,很不靠譜的,呵呵……」李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苦笑著說道,心里頭則是不停的嘀咕。都說女人的思維跳躍性很大,不過這位秋大仙的思維似乎也太大了一點,剛才還在為那個什麼尊嚴的活著與活著的尊嚴大傷腦筋呢,怎麼這會又跟個追星族似的,問起了牛郎哥哥的風流韻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