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無歲月,李良現在可是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從加入罡陽門開始,直到今天為止,算算日子,已經有四年的時間了。
細數這四年里都做了些什麼,得到的結論就是七成洞里鑽,一成掄鐵錘,一成守丹鼎,半成種藥田,還有半成就是釀個酒,制個符,參加一下仙門里的活動,追著徐老頭問問感悟,再不就是捂著胸口懷念一下老娘、韓穎和小丫頭。
在過去的一千五百個日日夜夜里,屬于他的自由時間,全都加到一起,也不會超過十天,包括睡覺,其他時間基本上都是在打坐修煉。正是靠著這種不要命的拼搏精神,李良神奇般的將「古道仙決」沖到了凝氣期的第一層,「混沌五行術」更是沖到了凝氣期的第二層。
提起修煉這事,讓李良恨的那是牙根直癢。從入門期的第一層修煉到第八層,使用效力較差的「合氣丹」和「護心丹」輔助,用了八個月的時間。從入門期的第九層開始,在效力強悍的「培元丹」輔助下,每提升一層都需要用一年以上的時間。
這讓李良很不理解,古這個老家伙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算功法後面的內容,比前面的內容要復雜,要深奧,但也沒有這麼個復雜法吧?修煉前面的時候信心滿滿,興高采烈,可到了後面就垂頭喪氣,郁悶異常,這到底是讓人追求天道呢?還是閑的蛋疼,在坑爹?
特別是當修煉功法到了凝氣期以後。其修煉的難度,足足是入門期第十層的數倍不止,往往參悟了近一兩個月時間,也不見得明白該怎樣開始修煉。這讓李良不禁產生了怨怒之氣,動不動就砸東西,摔東西,好端端的煉丹洞府,已經被砸的沒了模樣。
不過,李良的這種破壞公共財產的過激行為,並沒有受到罡陽門上上下下的反對,所有弟子一致選擇了暫時性遺忘。包括當家作主的三老頭。
畢竟對他們來說,從李良那里得來的實惠太多了,不說那些雜七雜八的功法和模樣怪異的器具,就說那些丹藥。都足以完全封住他們的嘴,更何況還有中品靈石的小費,別說砸洞府了,就算是拆仙門,估計都會有人幫忙。
籠罩在「三級大師」光環下的罡陽門。在這四年里可以說是蓬勃快速地發展著。三位當家老頭中,徐正陽已經鞏固了築基中期的修為,並將「聚靈訣」修煉至了入門期的第三層,法力靈力足足增長了一成多。
楊希臣和鄭高智也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修為雖然沒有突破。但靠著「聚靈訣」入門期第二層功法的神奇效力,法力靈力也增長了近一成。
至于凝氣期的老哥五個。在過去四年之中很不幸地坐化了四個,還有一個最年輕的,估計也就這兩天了。不過,對于入門期的眾弟子來說,可是健康快速地成長了起來,四年之內突破了七人,其中還有一個年方六十八歲的,這可把徐老頭等三人高興的夠嗆,並偷偷地給他開了不少小灶。
在他們看來,李良遲早是要離開這里的,雖然簽訂了生死契約,種下了道念符咒,但他這樣的大魚又怎會久安于此,就算他本人不想走,那些追逃之人也早晚有一天會找到這里,到了那時,他也得離開。
所以還是培養一個更為務實可靠的接班人,比較靠譜,如果真有人殺過來了,大不了再次卷鋪蓋跑路也就是了。這樣的事情,在過去的歲月之中已經有過許多次了,真要是說起來,他們在這方面還是很有經驗的,估計搞上十幾次專題講道宣法,應該沒啥問題。
「鄭師弟呀,不知咱們那些東西是否都收拾好了?」徐正陽擰著眉毛,眯著眼楮,努力思考了半天之後,轉過臉來對同樣表情的鄭高智說道。
「師兄,都已經收撿好了,各弟子也都交待過了,如有外敵來襲,他們就會傳送到各處,然後斂息藏身,應該可以逃過此劫的。」鄭高智捻了捻胡子,慢悠悠地對徐正陽說道,不過說話的語氣之中似乎缺少了一點自信,讓人感覺很不放心。
「師兄,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楊希臣眨了眨眼楮,沉吟了一下,最後還是沒能忍住中心的迷惑,便問道。
「哎,不瞞二位師弟,老夫近日這眼皮子跳的利害,許是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吧?」徐正陽深深地嘆了口氣,苦著臉對二人說道。
「師兄,以我看,咱還是請楊師弟走吧!這成天擔心吊膽的,也不是個事呀!」楊希臣聞言,吭吭哧哧地憋了半天,最後狠了狠心,開口說道。
「師弟,此事以後莫再提起!我們修仙求道之人,道念都不純,又如何修仙?仁意之道,我們有仁,楊師弟才會有意。這幾年楊師弟對仙門做了多少事情,為我又做了多少事情,讓其離開,的仁心何在?的仁道何存?」徐正陽听聞他這麼一說,臉色「唰」的一下沉了下來,厲聲訓斥道。
「師兄教訓的是。」楊希臣滿臉通紅,慚愧之極地向徐正陽說道。
「師兄莫再動怒了,師弟這也是無心之語,如果不是楊師弟所惹下的麻煩實在太大,我們也不至于此的。哎,就是不知他到底惹下了什麼麻煩,總是這樣提心吊膽的,實在讓人不安吶!」鄭高智見氣氛急轉,但站出來勸道。
就在這時,外面晴朗的天空之中突然風雲變幻,濃密的烏雲翻滾而來,同時仙門內的護山大陣傳出了「叮叮當當」的砸擊之聲。
「來了!楊師弟,立刻帶領眾弟子離開此地。鄭師弟,馬上去選出數人往北面退走。記住。如果我抵抗不住了,要吸引住這些人,確保眾弟子能夠安然逃走。」徐正陽見此情景,便知道仙門遭受了攻擊。而且來人的修為也應該很高,絕非他們所能抵抗的,便急急忙忙地向鄭、楊二人說道。
「師兄,那怎麼辦?」
「師兄,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二人一听徐正陽如此吩咐,情急之下月兌口問道。
「老夫不能走!楊師弟予老夫有恩,舍其而去,不僅會讓老夫的道念不純。也會讓老夫留下終生遺憾,們快走吧!」徐正陽堅定地看著天空翻滾的烏雲,朗聲說道。
「不走,我也不走!」
「師兄!」
二人一見徐正陽如此直執。情急之下各自叫嚷道。
「老徐,老徐!干鳥毛呢?鬼子都他娘的進村了,丫的怎麼還不帶人轉移?趕緊往上山跑!記住了,走小道,鑽山溝。別他娘的總露頭!」就在三人爭吵之時,李良像是火燒一般的從煉丹洞府里跑了出來,口中急促地大聲喊道。
「乃武師弟!」徐正陽見李良火急火燎的跑出過來,便激動地說道。
「女乃老母。快帶人往山上跑!還他娘的在這兒墨跡個屁呀!」李良沒好氣地吼道。
「師弟,徐師兄都已經安排好了。由我帶眾人先走。鄭師兄帶部分弟往北邊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可徐師兄卻要與同守在這里。」楊希臣見李良發火。便上前一步,有些慌張地對李良說道。
「啊?安排完了?帶人撤退,帶人誘敵,老徐跟我守大本營是嗎?」李良聞言一愣,接著詫異地指著三人說道。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楊希臣見李良領會意思很快,急忙點頭說道。
「那他娘的還呆在這兒干啥?等著老子給們發踐行酒是嗎?」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後,李良看了兩眼楊、鄭二人,以及一臉絕然的徐正陽,便又吼道。
「師兄,後會有期!」鄭高智走到徐正陽的跟前,抱拳行了一禮,然後從已經跑出來的仙門弟子中,挑選了四人,祭出法器,向北飛去了。而那位楊希臣,僅是向徐正陽和李良拱了拱手,就急急忙忙地指揮著眾人,向遠處傳送偉點飛去。
「老徐呀,不會後悔吧?」見眾人飛走,李良突然臉色一變,賊兮兮地對徐正陽說道。
「呵呵,老夫與師弟有緣。施老夫于恩,老夫還予義,此乃仁道至悟之舉,又有什麼好後悔的呢?」徐正陽雙後背後,一臉坦然地看向越來越濃的烏雲,淡淡地說道。
「嗯,整的挺明白,是個好苗子!不過,手下那兩人可就不咋地了。」李良癟著嘴,使勁點了下頭,贊許地說了一句,緊接著卻又話鋒一轉,斜著眼楮小聲嘀咕道。
「師弟,坐定風雲已過,閑談莫論是非!他二人的好與壞,自有天道所知,許久之後他們自會懂得的。咱們還是想辦法應對當前之敵吧!」徐正陽側過頭來,大有深意地看了看了李良,然後淡淡地說道。
「哎,我發現挺賊的,知道在關鍵時候考驗干部,領導學研究的很深吶!」李良一撇嘴,迅速從「乾坤之戒」中掏出了一壇子丹藥和一大厚沓子符,口中卻輕飄飄地說道。
「哎,父親在坐化之前曾對老夫說道,道念的堅定只有在重要之時才能體現出來,看來此話卻是不假呀!」徐正陽根本沒有注意李良,而是自顧自的感慨道。
「老徐呀,人挺聰明的,就是有點一根筋。道這個東西是虛的,說好听點叫思想,說不好听點叫狗屁,悟與不悟都不是很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該怎麼做。以後別總是鑽山溝了,該幫助老百姓的時候,就伸把手幫一幫,修仙修的咋樣,無所謂,幫助別人多了,就算是世俗中人,也能夠成仙的,因為在那些人心里,就是救苦救難的仙!」李良又看了看他,然後將丹藥壇子往他懷里一塞,從那一沓子符中抽出了一張,往他的身上一拍,靈力狂涌之下,就將其傳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