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了秋雨凝給縫制的衣服,簡單梳洗一翻的李良,慢悠悠地走在山間小路上,心里頭則是不斷回想著從前的點點滴滴。
什麼可以改變一個人?是時間,是命運,還是那些接連不斷的困難與麻煩?仔細想想,其實這些都不是,而是人的選擇。正如在白家祖地之時,那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鬼帝」所說的,所有的事情都要去經歷,最後結果的好壞則是因為選擇不同。
回想這兩百多年以來,在各種事情面前都做了什麼選擇,那麼其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水靈山得仙術功法,選擇修煉,步入修仙者之列;雲泉鎮學功法,選擇用功,掌握藥草入門知識;鳳凰山搞試驗,選擇動手,初嘗種植藥草之法;百草門種仙田,選擇努力,繼承神農子奇跡之法。
雖然這些事情之中,有一些是有心的,有一些是無意的,還有一些是被逼無奈的,但確確實實這樣選擇了,所以在修仙界的藥草種植之術上,成就了他的輝煌。
而在修煉仙術功法上,周師父的功法當成消遣,不好好修煉,沈掌櫃的功法當成工作,抵觸情緒很大,從劉大叔那里換來的功法,只圖著長壽,沈干爹贈送的功法又就只瞧個熱鬧,種地那部分學的挺好,修煉那部分幾乎沒進步,玄宗山的仙術只為了保命。
截止到小丫頭消失以前,學習到的所有仙術功法。都只有三個用途︰長壽、保命和玩,正是在這種選擇之下,兩百年的時間里,其仙術功法的成效則是一塌糊涂。
不過。所有的事情反過來想一想,又會有另一種不同的結果。假如沒有藥草種植技術的輝煌,那麼眾多大修士的「養豬」計劃,就可能大規模實施,也不可能有如此多的無辜者犧牲。
假如在百草門的時候,不是天天蹲在地頭琢磨著種藥種糧,就不會受到青龍掌門的重視,那麼沈言也不可能拿出記錄著神農子神奇之法的「紫陽長生功」。獲得傳承之事也就成為了泡影。
假如在鳳凰山里頭不是因為種藥比較出名,估計也不會被選中成為百草門的農民工,這些亂糟糟的狗屁麻煩,也就根本不可能發生。而他的生活則不會出現如此多的波瀾。
再假如,沒有那一次鬼使神差的進城旅游,那他頂多就是一個會種地,而且活的壽命比較長的農戶,或者是小主地。娶媳婦,生女圭女圭都將不是夢想,也不用成天的鑽山溝,小日子過的絕對很滋潤。
而這一切的假設如果都成為現實。那兩種選擇對比之後,就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對農業技術,特別是藥草的種植技術。學習的太認真了,研究的太深刻了,進步的速度太快了。
同樣的反向逆推,用在修煉修仙功法上也是一樣,其結論不過是他對修煉仙術功法,太不上心了,太不當回事了,也可以說是,提升的速度太慢了。
當初的選擇決定了現在的命運,從因果的角度來看,種前因,得後果,隨著時間的推移,前事種種的努力或者懶惰,造就了現在的輝煌與失敗,這並不全是命運的安排,也是選擇的結果。
如果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那麼這個人會是誰?誰能如此了解自己的性格?誰能如此巧妙地設下這種種關卡?誰能知道每件事情發生之後的結果?又是誰一直跟在他的左右?還有,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他想得到些什麼,還是他想報復些什麼?
現在來看,這個人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利用自己這條臭魚,毀掉整個修仙界,什麼神農子傳人,補丁農仙,農祖,不過是唬人的噱頭,其目的就是要把自己搞大,搞成名人,搞成大紅大紫的公眾人物。不然,咋沒人咬著他是周師父傳人這事不放呢?
可這個人跟修仙界結到底下了什麼樣深仇大恨,非要鬧的如此地步才算罷休?就算是一兩個人得罪了他,也不致于將所有人都宰了吧?這得多大仇啊!
李良使勁甩了甩腦袋,將一大堆胡亂的推想放下,伸手輕拂了一上的衣服,輕笑了起來。算一算,這是他第二次穿秋雨凝給他做的衣服了,雖然質地發生了很大改變,但其精巧的縫紉技術,還是沒有改變的。
「哎,秋仙子呀,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原諒你了!」良久過後,李良輕嘆一聲,悠悠地嘀咕道。
「哎呀!」
李良的話剛說完,突然耳邊響起一聲慘叫,嚇得他一個哆嗦,急忙模出了數張「火彈符」,滿臉緊張地戒備了起來。
「兄台,救救我!」李良仔細地環顧著四周環境,想要找出那聲慘叫的出處,不過可惜,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正在詫異之時,腳下之處又傳來一個淒厲聲音。
「誰!快點出來,我已經看到你了!」李良有些慌張地往腳下丟瞅著,同時嘴上大聲喝道。
「哎呀!」
李良的腳下之處又傳來一聲慘叫,又嚇了他一跳,急忙定眼仔細看去。
「是你在叫喚?」李良看到一顆被踩的東倒西歪的怪異之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正是!兄台,救救我吧!」李良沒想到,那顆怪草晃了晃有些變形的葉子,然後冒出了一句人言!
「救,救你娘個大頭鬼!你先跟老子說,你到底是個啥玩意,否則老子一把火,先燒了你!」李良見此情景那可是大驚失色,慌慌張張地就往「火彈符」里注入起了靈力。
「別,別,大仙饒命,大仙饒命呀!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怪草一見李良這翻舉動。也嚇的夠嗆,幾片不算太大的小葉子一個勁的往後躲。
「快說!告訴你,老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干過土匪八年。殺人殺仙無數,你要是敢跟老子玩花樣,你就將成為第兩萬個冤魂!」李良瞪大了眼楮,緊盯著那顆怪草,口中胡亂喊道。
「啊!這麼狠呀!我說,我說,別殺我,別殺我。」怪草的小葉子緊緊地向中間靠了靠。有些顫抖地說道。
「我本是一顆已經化形的仙靈之草,為了躲避一個惡人的追捕,就恢復了原形,潛藏于此。不過。在地下移動之時,無意中觸動了那人布下的陣法,被束縛住了靈性,又撞到了相克的靈礦之上,傷了根基。所以才會請您相救的!」怪草抖動著小葉子,像是人一樣地慢慢講述著。
「化形仙靈之草?那豈不是你得有上萬年的藥性了?不會是蒙人吧?」李良撇了撇嘴說道。
「哎,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認命了!確實。我確是具有年藥性的聖藥之靈。」怪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將小葉子一垂。沮喪地說道。
「我靠,這麼快就承認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吃了嗎?」李良看著怪草很光棍的承認了。很是驚嘆地問道。
「吃吧,吃吧,無所謂了。我已經整整躲了六萬年,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睡覺的時候都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生怕被人發現。今天又撞到了這該死的玄天仙靈礦上,斷了三條根系,就算以後再想鎮壓體內的靈氣,也是不可能的了,很快就會被修士找到的。」怪草輕搖了搖小葉子,認命地說道。
「哎,如果你真是萬年聖藥,那你的本體是啥品種呀?我咋以前沒見過你這樣的藥草呢?」李良仔細打量了怪草幾眼,隨口問道。
「呵呵,說出來可能讓你見笑了,我的本體原是一株普通的人參,不過在六萬年前被人用大神通注入了魂血仙氣,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了。」怪草輕輕扭轉了下小葉子,像是在打量它的身體,然後淡淡地說道。
「我靠,是誰這麼牛逼呀!仙祖?」李良嚇了一跳,听說過********的故事,動物亂效的傳說,這還是第一次听說人草也能亂輪的,這他娘的也太強悍了吧?
「當然不是仙祖他老人家了!我出世的時候,仙祖已經飛升好久了。那人其實你應該听說過,他就是神農子。」怪草輕輕晃動了一下,繼續淡淡地說道。
「神農子?不是吧!這哥們可以呀!種地種的跟草都干上了,而且還弄出了變異後代,真是太洶涌了,太男人了!」李良唏噓感慨地一邊說道,一邊往自己的褲襠處瞅了瞅。
「好了,該說的我已經都說完了,是救是殺,隨你吧。」怪草又扭動了一下小葉子,挺直了身軀,淡淡說道。
「也對,不管是宰了你,還是吃了你,都得把你挖出來才行,不過你要是騙我,咋辦?吭哧吭哧在這兒挖半天,結果啥也沒挖出來,那不是瞎耽誤功夫嗎?」李良收回了符,模著長滿胡須的下巴想了一會,又說道。
「哼,人類就是這樣多疑!你挖吧,不用兩下就能發現那塊巨大的玄天仙靈礦,有了它,得不得到我,都已經無所謂了。」怪草冷哼了一聲,然後很不耐煩地說道。
「一塊破石頭有啥好的?怎麼可能跟你這六萬年的聖藥相比呀!」李良撇了撇嘴了,很不屑地說道。
「我說兄台,你到底識貨不識貨呀?玄天仙靈礦可是這虛天大陸上最為稀有的仙靈之礦了,九大神器就是由這種靈礦所煉制而成的,你居然說破石頭?」怪草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用一種非常怪異地口氣對李良說道。
「不是吧?哎,我咋感覺你越說越不靠譜呢?」李良直著眼楮瞅著怪草,好半天才哆嗦著說道。
「哼,天下之間能克制我們萬年聖藥之靈的東西,又會有幾件?除了此等逆天礦石,又怎可能損傷我們的根基!」怪草又冷哼一聲,輕轉了下小葉子,像是人把頭偏過一般,淡淡地說道。
李良愣了一下之後,急忙從「乾坤之戒」中取出了青冥玄鐵打制的鐵鍬、鎬頭之物,掄起膀子就刨了起來,口中還有些埋怨地嘀咕道︰「娘個球的,差點讓你個王八蛋唬住,這種好東西,你咋不早點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