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漸漸泛白,已從冰冷湖水中游出來的李良,爬在草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剛才在極度興奮之中,他繞著「岳狼堡」飛翔了一圈又一圈,不知不覺把體內靈力耗去了七七八八,再加上白天的時候又穿上極為恐怖的「玄天星魂鎧」表演,已將體力靈力消耗一空,如同被抽筋碎骨一般,渾身上下軟弱無力。
「這次玩大了……」李良努力將身體翻轉了過來,仰望著慢慢由藍色轉白色的天空,虛弱地嘀咕道。
會飛值得喜悅,也值得興奮,但還不至于讓李良忘乎所以,可成功解開飛翔的秘密卻完全不同了。這代表著科學知識同樣適用于這個玄幻世界,物理定律依然有效,雖然有一些偏差,但主流概念仍然管事兒,繼續延著這個方向探究,必會找出迷團的本質所在。所以,李良很激動,也很興奮,以致于像個淘氣的孩子一般,直接玩到月兌力才算罷了。
按照剛才飛行的速度和時間來推斷「修仙者」和「修魔者」其能否飛行的關鍵,在于體內靈力的深厚程度。換句話說,就是輸出靈力壓迫空氣,從而產生向上的推力,托起輸出靈力之人的身體。
正常來講「凝氣期」的修仙者是不能飛行的,因為他們所能輸出的靈力太少,就算短時能夠托起身體,但也維持不了多久,頂多像是跳越一般,一下子躥起很高,隨後緩緩落下。只有修為到了「築基期」。靈力的容量達到一定程度,而且運轉的通道也順暢了,才可以翱翔于天。
而且,在輸出靈力壓迫空氣的同時。還要承受一定的反震之力。「築基期」修仙者因為靈力運轉通道暢通,能夠急速調整靈力的配給,在輸出靈力之時還可以抵抗反震,保護肉身不受損害,而「凝氣期」的修仙者則無法做到這一點,單一的輸出,或是單一的抵抗可以,同時進行就無法做到了。
不過。對于李良來講,他的靈力運轉通道雖然還不夠順暢,但體內靈力容量卻是變態的龐大,比一般「築基初期」的修仙者還要強上不少。而且肉身強橫,不懼怕普通磨損,所以飛行之事可以做到。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在慌亂中發現飛翔的秘密。
對于「凝氣期」修仙者所使用的飛行類法器,其道理就更為簡單了。仔細回想一下它們的共性。就會發現這類法器的材質都是屬于那種適于注入靈力,並且比較輕,比較堅硬的金屬或木頭。一方面,修仙者將靈力注入其中。讓其與修仙者成為一體,從而擴大足下的受力面積。更加廣泛地承受反震之力,另一方面。也是盡量減少反震之力對身體的損害。
發現如此重大秘密的李良,雖然現在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再動一下,但心中的那份喜悅,還是不斷充斥著大腦,讓他澎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突然,一道霞光自天邊緩緩出現,漸漸地彌漫了天地。緊接著,被黑暗籠罩的萬物,一點點清晰起來,雖然還有些地方因為高山遮蔽,依然昏暗模糊,但耀眼地光芒如同強悍霸道的巨人,將懦弱委婉的暮色驅趕而走。
「嗯?」景象的變幻讓李良從驚喜中警醒,隨之而來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悟油然而生。
「噗通!」就在李良皺著眉頭凝視感悟之時,湖中一條大魚猛然躍出水面,又重重地落入水中,破水之聲打破了寧靜。
李良努力坐起身來,向湖面看去,只見波光粼粼,輕悠蕩漾,淡綠的湖水如鏡子般映射著天空中浮動的雲朵。而且,黑白交替的景象在這不算太大的湖面上快速演變,似舞台上不斷變幻的燈光,又似夢境中出現的虛無。
「陰陽轉換,虛中映實,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呀!」李良呆坐在湖邊,直至初陽完全升起,照的湖水閃爍奪目,才恍然一笑,輕聲說道。
「陰陽轉換,虛中映實」是逆天之寶老黑身上銘刻的四句話中的一句。九年半前,它重新化形成豁牙黑鼎,被安置在了貴賓樓密室之中。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此次化形之後,它身上詭異地出現了四句話,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李良雖然參悟許久,但字面上的意思雖然明白,實際道理是怎樣,那就不知道了。
現在,偶然之機觀賞日出,看到陰陽轉換之景,又以湖面為鏡,體會虛實相映之事,如此直觀感受,讓他一下子明悟了其中的道理。
而此時,他的靈力已空,體力無存,再想要將明悟之理融入功法之中,卻是萬萬不能的了,只有等到恢復過來以後才可進行。但就在這時,李良卻猛然發現了另外兩種力量存在,那就是精神之力和意志之力。
正常情況下,人們通常都會認為體內循環往復的靈力地屬于陰的一面,肉身的強橫剛猛則是屬于陽的一面,而所謂的陰陽結合,不過是將體內的靈力與強大的肉身融匯,但仔細想一想就會發現,其實並不是那麼回事。
以修仙者為例,他們不修煉肉身,只修煉靈力,如此說來他們豈不是全都是陰性之人?那他們還怎會研習雙修之術呀!直接切掉下面,專心修煉多好?還有,如果說修仙者靠精神的力量控御體內靈力來釋放法術,那靈力是陰,肉身是陽,精神力量又是什麼?所以,這種推斷是錯誤的。
穿上「玄天星魂鎧」讓體力和靈力損耗過半,莫名奇妙地飛翔天空,興奮之余忙活了大半宿,又把剩余的一半體力和靈力消耗一空,現在的李良只憑借精神力量和意志力量,勉強地坐在湖泊岸邊的草地上。因此對于這兩種力量的感觸極為深刻。
人在極度虛弱之時,為什麼還有力氣吃飯喝水?為什麼還能還能做出一些動作?是體能沒有耗盡?還是肌肉組織中還有余力?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如果體能沒有耗盡,或者尚有余力。他肯定不會甘于現狀的。可要是如此,他的力量又來源于哪里?
精神的力量和意志的力量,看不見,模不著,屬于虛無的範疇,它們為何能夠給人提供力量?它們與靈力和肉身又有怎樣的聯系?為什麼當人的精神高度集中之時可以迸發出超越平常的體能?為什麼當人的意志堅定磐實之時可以抵抗巨大的痛楚?
換句話說,假如陽的一面代表真實存在,陰的一面代表虛無飄渺。那靈力和肉身都應該是屬于陽的一面,而精神力量和意志力量才是陰的一面。
想到這里,李良猛然間站了起來,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自己地猜測與推斷。不斷對這種可能進行判定駁論,種種相關因素被應用于佐證之中。仙之功法,魔之功法,仙之奇術,魔之奇術。煉丹、鑄器、制符、布陣等等,全部都可以納入其中,甚至他還不曾過去的神境和妖域,也都可以由此而推斷出一二。只不過陰間之事還有待考慮。
晝夜交替,時光輪轉。不知不覺中李良呆站在湖邊已經三天三夜的時間了。他忘記了饑餓,忘記了疲憊。腦袋里不停思索著陰與陽,虛與實之間的關系,並在有意無意之間嘗試著用精神來引導殘存的微弱靈力,用意志來駕馭酸痛的肌肉組織。直至初升之陽第四次照射到他的身上,濃濃的暖意驅走了冰冷,才讓他打了個冷戰,緩緩清醒過來。
「你醒了?」李良抬起頭,迎著刺眼的陽光望去,不想耳邊卻響起尤皓的聲音。
「哎!你從哪兒冒出來的?」李良聞言一愣,不禁順著聲音看去,發現在不遠的地方尤皓正紅著雙眼,微笑地看向他。
「呵呵,我一直在這兒,已經守護你三天三夜了,只不過你在頓悟,沒感覺到。」尤皓輕柔地一笑,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
「三天三夜!不會吧?我記得我只是尋思了一小會而已呀,咋過這麼長時間了呢?」李良撓了撓腦袋,眨了眨眼楮,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
「會!不僅如此,這方圓百里內的天地靈氣也被你吸納一空。另外,你在頓悟期間還莫名修煉起了奇功‘太極拳」不斷融匯天地陰陽之力,于太玄乾坤奧義鑄煉肉身,實現天人合一。義弟呀義弟,我曾翻閱無數上古典籍,但從沒听聞過如此驚天動地的頓悟,你這個逆天之才果然不同凡響!」
「不過,你在這湖邊上頓悟,不僅打了奇功‘太極拳」還凝實化影,而且,你這形象,你這形象實在太差了一些,呵呵……」尤皓先是鄭重地點了下頭,隨後怪笑地指了指李良的,淡然說道。
「靈氣吸納一空,還凝實化影,你到底說什麼呢?哎?我靠,我的褲子!」李良聞言,歪著嘴巴隨口說了兩句,潛意識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自己,猛然間發現那兩條毛茸茸的長腿,依舊在晨曦中挺立,根根腿毛隨著微風緩緩晃動,看上去好不風騷,便急忙蹲了下來,驚詫地說道。
「給,這是一套新的,雖然你我身材有些差異,不過還是先穿上吧,呵呵……」尤皓一指腰間的儲物袋,取出一套嶄新的衣服,丟給了李良。
「謝謝啊!那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李良接過衣服,一邊慌慌張張地往身上套,一邊尷尬地對尤皓說道。
「起初我也不知道你在這兒,只是順著你跑出來的方向追趕,可你跑的速度實在太快,沒過多久你就超出我神念的感應範圍,不過幸好你留下了不少記號,倒也不是全無目標,但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竟然會跳山崖!在我印象里,你是個挺惜命的人,不應該作出如此過激的舉動的。」
「所以,我在‘觀星崖’上猶豫許久,直到發現除了跳崖之外,再無任何解釋的情況下,才尋著你的足跡跳下山崖,這才在崖壁上發現你的褲子和儲物袋。不過。當我落下山崖下面的時候,你卻不在那里,而且也無任痕跡,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就在山崖下面尋找了起來,直到你頓悟引發天地異象,我才知道你到了這里的。」尤皓一邊慢悠悠地講述著尋找李良的過程,一邊卻莫名奇妙地月兌起了衣服,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隨後,他又開始扭腰晃脖,舒展筋骨,像是要與人大干一場似的。
「哎。你,你這是干啥?這大清早的洗冷水澡很容易生病的!」李良胡亂套著衣褲,不經意掃了他一眼,發現他赤條條的對著自己。便有些驚詫地說道。
「義弟,我們來比試一場。」尤皓簡單活動了兩下之後,雙手抱胸,跨步而立,一臉認真地說道。
「啥?比。比試一場!在這兒?」李良聞言一愣,瞪大了眼楮看著他說道。
「我們魔道有句俗語,叫‘頓悟之魚,堪比魔龍’。不瞞你說。我也曾經有過頓悟的經歷,而且還是三次。雖然都沒有你這般驚天動地,但也絕非是常人可以比擬的。其一是得你血脈傳承之時。感悟血之道,其二是兩年前我突破‘融體期」感悟力之道。至于這第三次嘛,就在看你頓悟之後修煉奇功‘太極拳」感悟氣之道,呵呵……」尤皓緩緩退開幾步,淡淡地對李良說道。
「大舅哥,你頓悟就頓悟唄,沒事跟我比試啥?修為提升的快,力量增加的多,這不挺好嘛,跟我較什麼勁吶!」李良終于穿戴好了衣服,發現居然還挺合身,僅是略大了少許。不過,他可沒有時間欣賞自己的新形象,對面的尤皓連攻擊的架式都擺好了,就等著出手呢!
「義弟,你曾說過,成功之路沒有捷徑,唯有勤奮一途可走,但你有沒有注意到,自打你誤入這新的世界,就始終沒能融入其中呢?哪怕現在你極力想要融入我們,想要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但卻依然存在隔閡。問題出在哪兒,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只不過從來沒注意過罷了。」尤皓緩緩運起功法,不斷激發著體內的血脈,實質般的巨大赤狼之影在他背後慢慢形成。
「你的意思,咱倆打一架,我就能融入你們了,是嗎?」李良被他說愣了,不禁撇著嘴,詫異地看著他問道。
「打過之後你就知道了。」尤皓低頭腦袋沉聲說了一句,隨後雙拳緊緊握起,加大血脈流動速度,將體內的功力快速推向極限。他背後的赤狼之影也開始變化,慢慢直立了起來,化形成一個狼頭人身的怪物。
「好吧,反正也要上擂台,今天跟你打,就算是彩排了。」李良凝眉沉吟了一會,然後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
「我是不會留手的,你小心了!」尤皓猛然間抬起頭來,用已經變成藍色的雙眸緊緊地盯著李良說道。
「啊!你,你想干啥?」李良看著他凶惡地眼神,感受著已經有些嚴重超出「融體初期」的標準的天地威壓,有些緊張地說道。
「我要與你生死一戰!看我‘魔力破天’!」尤皓用野狼嚎般的吼聲喊了一句,隨後單手一拍腰間的儲物袋,取出李良精心為他鑄煉的「昊天戟」直接就沖了上去。而他背後的狼人之影,手中也詭異地多出了一把巨大鐵戟,形狀與「昊天戟」完全相同,只不過個頭大了十余倍,此時也攻了過去。
「為什麼呀!我做錯什麼了,你要跟我玩命?」李良起手太極之式,體內靈力迅速運轉,順著他發力的方向以柔克剛,輕巧地避過了攻擊,口中則是很是不解地問道。至于那人狼之影的攻擊,他順手一震,就將其推出去近百丈之遠。
「因為你是我妹夫,我義弟!」尤皓見此不僅沒有慌張,反倒是雙目一亮,不禁又將血脈燃燒的幅度又增大了幾分。
「我靠,當你妹夫就得當沙包呀!這他娘誰規定的?」李良聞言是氣腦不已,被媳婦揍已經很可憐的了,這怎麼又來了個不講理的大舅哥,不記得他以前有這毛病呀!難道這次輪回的長相又跑偏了?上一次是人見人愛菊hu 臉,這一次是人見人揍沙包相,這他娘的是什麼輪回規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