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別名水胡滿、缸瓦林、路邊清。直立灌木,生于潮汐能至的河邊、小溪旁,或基圍上。性大寒、味道苦、氣微臭、有微毒,不可濫服過量,主要功效為散瘀消腫、殺菌、止痕、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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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天晴,空氣中彌漫著沁人心脾地潮濕,與花草樹木散發出的清香混雜,讓人感覺十分的舒暢。
李良還是騎著黑豬離開的「蛤蟆谷」。沒辦法,現在山谷里除了「黑鬃魔豬」是有蹄子的動物,其他那些基本上都是兩棲類,例如蜥蜴、烏龜、蛇,以及數量龐大的蛤蟆等,或許還有幾種不算挑食兒的貓科,但大多是變異品種,暴虐、殘忍、狡猾,抓住它們都不太容易,更別說飼養它們了。
李良騎的這只「黑鬃魔豬」也發生了變異,不過問題不是很嚴重,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只要伺候好了,平常多刷刷毛兒、喂點兒食兒,還是比較乖巧的。
相反,要是伺候不好,或者動了殺心,想宰之吃肉,那就別怪豬哥們兒發飆了,不來個魚死網破的掙扎絕不罷休,它身上遍布的傷痕就是最好證明。
和煦的陽光照射大地,李良優哉游哉地坐在豬背上,深吸著清新的空氣,默默閉上雙目感受自然的唯美,仔細品味著來之不易的自由。離開「蛤蟆谷」十多天了,差不多走了有兩萬里的路程,估計已經月兌離了蛤蟆妖修掌控的範圍。
之所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跑出這麼遠,完全是得益于騎的這只「黑鬃魔豬」了。別看它又黑又丑又挫,還渾身是傷。但跑起來卻一點也不比馬差。速度能達到一個時辰一百多里地。而且跑的非常穩,脊背也寬,半躺在上面睡覺都沒問題。
「站住!再不站住老子放箭了!」
「別跑了,老子只是劫道,不他娘的殺人!」
「王八羔子兒媳婦的,老不死的這麼大歲數了,咋他娘的還能跑這麼快?是不是吃藥了?」
……
遠處一陣急促的呼喊聲,打斷了李良幸福地品味。同時也讓他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所以原本穩當的騎乘也變得有些不太利索了。
「豬哥們兒,別跑了,別跑了!先攢點勁兒,萬一有啥不太妙的情況,我讓你跑你就使勁跑,不用給我留面了哈!」李良見狀,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伸手輕輕拍了拍「黑鬃魔豬」的脖子,用一種近似于商量的語氣說道。
出現此種劫道的突發事件。李良並不是懼怕,畢竟他還是一名修仙者。而且是具有「結丹後期」修為的小高手,憑借「古道寶典」的變態功法,以及長久以來的踏實修煉,如果全力一戰,「元嬰後期」的大修士未見得會討到什麼便宜,這也正是眾位「蛤蟆妖修」認可他的原因之一。
可是,不懼怕不代表可以肆無忌憚的出手,他身上獨有的仙家氣息,也就是陰謀家「仙聖」克隆他時所添加的特殊基因,例如「逆靈根」、「不滅法體」等,經過三百年的努力都沒能改變什麼,僅是通過增加染色體個數,使其達到一種新的平衡,如果不是修為極其高深的大能修士探查基因和體細胞,只會認為他是一個普通人。
但出手使用法術神通就麻煩了,他身上獨有的仙家氣息會隨著天地靈氣的自然擴散傳遞出去,但凡有點兒本事的主兒,都可以輕易地通過神識或秘術撲捉到他的蹤跡,歷盡艱辛搏到的自由只能到此終結,繼續回到舞台上作一只被人耍的傻猴兒。
當然,在過去的三百年中,李良也曾大著膽子試了幾次法術神通,其中最為著名的便是在天地巨變前夕挑戰「二當家」,「王八吸氣」、「火球術」、「王八放屁」,三式神通將「二當家」燒得半熟,由此確立了「蛤蟆仙人」的絕對地位。
可惜,試完神通沒多久,數十位大修士便如鬼子進村般,用神識瘋狂地掃蕩了整個山谷,幸好在此之前煉制了整整一瓶「龜息參精丹」,吞服之下把經絡又給堵上了,重新變成毫無靈力波動的修煉「傷殘人士」,算是躲過了一劫,否則早就被五花大綁地送予「導演」了。
從那以後,李良便開始著手研究如何隱藏自己的氣息,甚至還在自己的染色體中增加了一些動物基因,例如蛤蟆,但收效甚微,打坐吸納天地靈氣還湊合,在功法的催動下天地靈氣只在體內循環,施展法術神通就完蛋操了,記載了基因信息的天地靈氣會快速擴散,想撈回來都沒機會。
至于煉丹、煉法器和釀酒,一方面釋放出的靈力比較柔和穩定,沒有法術神通那樣肆虐迅猛,總量相對少了很多,另一方面不受時間限制,可以事先布置下「蔽靈陣法」,然後在里面慢悠悠地操作,完事兒之後繼續在陣法里頭打坐個把月,釋放的靈力也就吸納回來了。
滿身傷痕的「黑鬃魔豬」開啟了一些靈智,否則也不會在動蕩的天地巨變中生存下來,听到李良的話語很快便減速停下,並瞪圓了血紅的眼楮,緊盯著奔來的眾人。
只見,一位身穿灰麻短襖長褲的白頭發白胡子老者跑在最前面,身後緊跟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丫頭,大約十四五歲模樣,再後面不太遠的地方有十余個袒胸露背的男子,手拿刀劍努力地狂追。
受沈干爹不規範解釋的影響,李良對于使用神識探查這項修煉者專有技能非常地反感,無特殊情況絕不使用,僅憑五感去認知,除非是感悟和觀察微觀狀態下細胞的變化,還有拼命斗法、煉制彈藥、法寶及制作符,否則就跟正常人一樣。
所以在距離較遠的時候,李良只能瞅個大概。具體是模樣就看不清了。假如來人是修為實力與之相當或者略高一些的修煉者。對方認準了他直接沖過來,不備之下很有可能將其秒殺。
不過,李良修煉的「古道寶典」有比較明顯的增強五感效能,一般情況下會比正常人看得遠數倍,只要不是速度奇快的選手,倉促招架還是可以化險為夷的。至于後面的戰斗,有「雜交版太極拳」壓箱底兒,就算勝不了。想輸也是很難的。
「我靠,這老家伙什麼來路?嘴里叼著東西還能跑這麼快!哎?這小丫頭更牛逼嗨,還能邊跑邊吃東西,她是咋練出來的?」李良緊皺著眉頭直直地盯著奔來的眾人,忽然詫異萬分地撇嘴說道。
他一說話不要緊,身下高度緊張的「黑鬃魔豬」,不明所以地立刻作出了反應。後蹄兒一踹,再用脖子一頂,然後保持這兩個動作繞著一個點轉上幾圈,可憐的李良就像炒鍋里的蹦豆一樣。幾個起落便以一個極其標準的「狗啃屎」,完美落地。
在這個過程中。一老一小連帶著十余位劫道的大哥快速奔了過來。老的想拐彎,但怕嘴里的東西掉落,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小的似乎跟老的有點關系,緊隨其後,十余位劫道大哥是窮追不舍。
狂奔之中突然發現前方有交通事故,按道理來講只要轉個彎,繞過去也就是了。但奇怪的是,領隊老者卻沒有這麼做,反倒是一股腦地沖了過來,直接躲在了豬背後面,並利用豬身掩護,在短暫的時間里伸手向懷里模索了什麼。
領隊停車了,尾隨的也跟著停下了腳步。小丫頭跑到了不住哼哼的李良背後,借助身體掩護快速將食物吃完,眾位強盜哥得了李良和鬧脾氣「黑鬃魔豬」的濟,搶過幾步便將三人一豬圍在了中間。
「大哥,有只大野豬哎!」短暫的喘息過後,一位長著一對老鼠眼的青年男子對一位臉上有刀疤的魁梧漢子,諂媚地說道。
「呸,老子瞅見了!王八羔子兒媳婦的,劫道遇野豬,沒白跑一趟。老家伙,趕緊交出玉石和麒麟肉,老子只要東西不殺人!」刀疤臉漢子惡狠狠地吐了口濃痰,揮舞著手中的鋼刀,粗聲大氣地說道。
「眾位壯士,玉石可以給你,但這肉確實不是麒麟肉哇!」老者捧著剛才緊咬的一大塊精肉,可憐兮兮地說道。
「不是麒麟肉?不是麒麟肉你他娘的跑啥?再說了,剛才在城里叫賣的時候,可是你自己說的,千年神獸麒麟肉,吃一口可延壽百年!怎麼這麼一會就他娘的不是麒麟肉了?你丫的糊弄誰呢?」老鼠眼見老者耍賴,立刻叫囂地沖上前來,在老者身前丈余地方罵道。
「那是小老兒為了賺些盤纏,瞎,瞎掰的……」老者低頭瞅了瞅那塊精肉,很是不舍地說道。
「瞎掰?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兒不成?不是麒麟肉你丫的還死抱著不放?不是麒麟肉你個老不死的能跑這麼快?」老鼠眼單手提刀,指著老者說了幾句。隨後一轉臉,對刀疤臉漢子說道︰「大哥,別听老不死的瞎忽悠,他的力氣可大了,剛才我跟老四搶肉的時候,幾下子就把我們哥倆兒給掄倒了,他抱著那個肯定是麒麟肉!」
「哼!」刀疤臉漢子聞言冷哼了一聲,又仔細打量了老者一番,然後很直接地說出了一句壞人經常說的話。「兄弟們,給老子揍他!」
老者見歹徒要動手,後撤了一步,擺出一個詭異的姿勢,似要與歹徒拼斗到底,但余光撇見蹲在身旁的小丫頭,眨著一雙美麗地大眼楮盯著自己,便嘆了口氣,把手中的肉拋向了刀疤臉漢子。隨後從腰間處又模出了一個小布袋,也丟了過去。
刀疤臉漢子接住了兩樣東西,緩緩舉起了左手,示意停止攻擊,但就在這個時候,老者背後的兩個青年漢子突然沖了上來,一個將一包粉末撒開,另一個則一手捂嘴,一手掄起手中的木棍,狠狠地砸向了老者。
「**香!」
老者反應很快,迅速轉身並跳開,不過這伙歹徒配合的非常默契。那兩個人剛一出手。其余人也跟著動了起來。眨眼功夫數丈內便被粉末包裹了個嚴實。緊接著十余人在混亂中一陣拳打腳踢,連同小丫頭和暈頭轉向的李良,渾身都遭受到高密度打擊。
「哎呦,老人家,這是哪兒呀?」不知道過了多久,李良悠悠醒來,發現已到了晚上,自己則躺在一處篝火旁邊。一個鼻青臉腫的老頭在不遠處慢吞吞地添著柴火,還有一個臉如自己一般,長滿了膿瘡的小丫頭在自己旁邊熟睡。
「哪兒?哼,你的地頭兒你還不知道嗎?」。老者見李良醒來,並開口向自己詢問,便將懷中抱著的幾根柴火重重一摔,憤慨地說道。
「我,我的地頭兒?」李良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拖著疼痛的身軀,走到老者跟前說道。
「你一個獵戶。敢在這里獵取野豬,卻不知道這里是哪兒。嘖嘖……,小伙子,老夫勸你以後還是別打獵了。」老者本想痛罵李良一頓,但發現李良的相貌雖丑可是雙眸清澈,不像在說謊,隱隱中還有一種憨勁,便搖了搖頭嘆息道。
「呃,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外出打獵,以前這活兒都是我爹干的……」李良聞言愣了好一會,才咽了咽口水說道。他感覺到老者的心地並不壞,而且也沒有識破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缺心眼的傻子獵人。
「你爹過世了吧?」老者從懷中模出半塊干巴巴的大餅遞給李良,輕聲說道。
「呃,您咋知道的?」李良眨了眨眼楮,裝作有些吃驚地問道。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吶!」老者嘆了口氣,又遞給李良一個裝滿水的葫蘆。
「咋,咋個意思?」李良這回不只是吃驚了,還裝出了迷茫、眩暈、腦瓜子亂套的神情。
「呵呵,真不知道你爹娘生下你,到底是對還是錯。嘶……」老者轉過臉來又瞅了瞅李良,然後苦澀地笑了笑,輕聲嘀咕道。不過,也許是太隨意了,扭動之間踫觸到周身瘀傷,使得他一陣陣地倒吸涼氣。
「對了,我有治傷的藥!嘶……」李良見他齜牙咧嘴,很是難過的樣子,猛然想到自己身上藏有療傷的藥,便急急忙忙的去撕扯褲腰帶,不想動作太大,也疼得一陣倒吸涼氣。
老者見李良是一副熱心腸,輕輕地笑了笑,沒再理會他的瞎忙活,反倒是繼續慢吞吞地丟起了柴火。
「找到了,就是它!」過了一會兒,李良終于從褲子內腰縫合處找出一個壓扁了的小麻布包,便興沖沖交給老者,並說道︰「我爹說這藥必須用溫水化開,外敷可退淤,內服可治傷!」
「這藥是你爹制的?」老者接過了小麻布包,原本並沒有太在意,但強烈的藥性隨著小布包逐漸打開飄散到空氣中,讓他輕咦了一聲,然後仔細打量起了藥粉。
「呃,應該是吧……」李良見他對藥粉十分重視,心中便有了計較,索性繼續裝傻道。
剛才在笨手笨腳找藥的時候,他又仔細地回味了一下昏迷前後發生的事情,對于老者的身份也進行了推測,所以才會設下此種試探。不想,老者對他似乎完全沒有戒心,就好像他對老者根本構不成威脅一般,很輕易地就上當了。
「靈性不失,藥性溫和,確是療傷奇藥!」老者辨別了一會,發現淡黃色藥粉雖然制作的比較粗糙,但里面的靈性和藥性完全鎖定,不由得感嘆道︰「想必你爹也是修道之人吧?」
「修道兒?修什麼道兒?我們家住的地方是山洞,出門就得爬山,修了也白修。」李良傻傻地打岔道,不過心里頭卻是樂開花了。
心說,哥們兒自打上輩子起就他娘的是窮**絲,好不容易穿越成功了,又變成任人宰割的小白鼠,歷盡千辛萬苦,遭受種種磨難,延續著苦逼的**絲命,現在猛然變身裝**絲的高富帥,此種感覺果然不是一般兩般的舒爽。
「哎,算了,跟你說了也是白說。對了,你爹在世的時候有沒有給你留下什麼典籍,就是書、獸皮、絹布,或者玉牌什麼的?」老者張著嘴愣了一會,隨後嘆息地說了兩句。轉念似又想到了什麼,便繼續問道。
「獸皮倒是有一塊,不過我爹說什麼我不太合適,就給燒了。咋地,那是寶貝不成?」李良撓了撓腦袋,裝作仔細回想什麼似的。
「哎,說得也是。老夫要是有你這樣的兒子,估計也會這麼做吧……」老者感慨萬千地搖了搖頭,又取出一個葫蘆,將藥粉全都倒入其中,慢慢地搖晃起來。
「老人家,我記得我爹曾說過,這個藥粉是用苦制成,一次取少量即可,用太多了是可以毒死人的!您這,您這全倒里頭,是不是太多了?」李良咽了咽口水,善意地提醒道。
別人不知道這藥有多利害,但他可是太清楚了。「蛤蟆谷」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原生苦根睫為主藥,配加多種千年百年靈藥靈草,經過數道繁瑣程序加工,不夸張的說,就這一小包藥粉絕對不會比一兩瓶上品療傷丹藥差。如果一次性用完,後果咋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哦?苦,那是什麼?還有,你怎麼知道此藥該用多少劑量?」老者停止了晃動葫蘆,詫異地看向李良道。
「苦好像是一種樹吧?我記得我爹曾經告訴過我一次,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了。至于用量,那布上沒寫嗎?我爹總是這樣給我包藥的。」李良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然後指了指被老者丟到一邊的小布片說道。
「寫在布上了?呵呵,沒想到你爹還是個心思細膩之人,可惜呀……」老者放下手中的葫蘆,撿起小布塊,同時口中則是感慨地嘆息道。
「‘苦靈散’,咦,這,這難道是丹方不成?」老者攤開小布塊,借助篝火之光仔細地看了起來。但僅看了片刻便驚呼一聲,「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這也難怪,想李良現在的煉丹造詣,不敢說是登峰造極,但大師級別絕對是有的。自打來到這個玄幻的世界,自打學會了煉制丹藥,他便沒有停止過對這門兒手藝的專研,特別是近三百年,仗著家底兒豐厚,「蛤蟆谷」原生態下藥草資源充足,吃飽了沒事兒干,不研究煉丹、釀酒啥的,干嘛去呀!
所以,他搗鼓出來的丹藥之方那就是極品中的極品,老者得此丹方僅是站起來,沒蹦起來已是定力很足的主兒了,換了別人指不定會樂成啥樣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