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軍報抄錄一份給義元公送去。」忠良把戰報交給前田玄以。
「是,主公「前田以玄捧著戰報的收都有些顫抖。松平軍敗得實在太慘了,一長串討取名單,刺得雙目生痛。酒井忠次,大久保忠世,鳥居元忠,大久保忠佐以下79名武士。討取足輕根據織田家的戰報是八百五十五人。
「這個消息松平軍的人知道了嗎?」忠良問利家。
「在下午時,本多重次大人來詢問,臣已經通報他們了。」利家說道,
忠良沉默沒有說什麼,松平軍大敗有他一份功勞在里面。
「主公,你听是這麼聲音。」島勝猛這麼一說,所有人都豎起耳朵。
「是哭聲,從松平家營地傳來的。」島勝猛一邊嘆氣一邊搖頭︰「松平家實在太慘了。」
「哀極傷心,那些人終于發泄出來了。所有人听令,暫時不要靠近松平軍營地。軍中也不要談論此事。都明白嗎?」忠良嚴肅命令道。
「哈!臣等遵命」眾人肅然達到。
每個人都是有尊嚴的,忠良不想去打破松平軍幸存者的尊嚴,給他們點時間默默舌忝舐傷口。
大高城之戰影響力遠超忠良指揮的白原合戰,知多郡內甚至出現不穩跡象。到處都流傳著織田軍將要南下,一舉把今川勢力趕出尾張。叔父忠重急吼吼地跑到緒川城找到忠良,甚至還征召了足輕分守各地,準備鎮壓可能出現的叛亂。
「忠良,真的不要緊麼?」忠重十分擔心織田軍南下,水野家要是失去了新領地等于失去一半實力。
「不要緊,這些謠言的目的是想讓我們自己亂起來,只要我們緊守領內,不要自亂陣腳,織田家是沒有機會的。」忠良分析到,信長要兼顧對美濃的防御,就算派出大量軍隊來和水野家打陣地戰,沒個幾年不可能取勝,而且今川義元大軍不日將到,織田覆滅就在眼前。
「原來是這樣!」忠重模著下巴點頭︰「誒~忠良!你有沒有听過傳言︰大高城合戰松平元康臨陣月兌逃的傳言。」
正信工作做得好啊!就連叔父都知道了,忠良心里笑著回應叔父︰「听過一些,但是我看松平元康不是如此懦弱的人。流言不是很可信。」
「我也這樣認為,不過我看我們是不是可以把流言推波助瀾一下,讓松平小子一跌到底?」叔父忠重狡猾都笑著。忠良卻只有苦笑︰「叔父流言已經四起,我們去不去推都一樣。但是如果我們做得太明顯了弄不好會引火上身。」
「你說的也對,我們就看著事太慢慢發展。」忠重翹起嘴角,松平家倒下,水野家在三河影響力可就第一了。
忠良和忠重對目前的情況都非常滿意。這時侍從突然進來稟報︰「久松夫人進來稟報。」忠良和忠重對視一眼‘她這麼來了?’
「叔父一起去見見姑姑吧。」
兩人在本丸女眷居所見到了於大,她不但來了還帶著松平元康。這時的元康,臉上紫了一大塊,看上去十分狼狽,坐在於大身後低頭不語。
「忠良還有忠重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於大一見兩人就哭著拉著忠良的褲子。
「姑姑千萬別這樣,我可受不起。」忠良趕緊扶起於大,自己也坐在她身前。「元康的事我和叔父都會幫忙。」
「對對,我和忠良都會幫忙,姐姐就放心吧!」忠重幫腔到。
「你們答應了,我和我的孩子都十分感謝,不過你們一定要當我的面商量出一個結果,你們男人的事我是知道的。」於大忽然改變語氣說道。
忠良和叔父同時都尷尬地「呵呵」。話說大高城之戰,捅到今川義元面前,松平元康的下場很可能是身首異處。誰替他求情都有可能被遷怒。忠良十分願意松平家康就這樣死去,他一天不死忠良心里就會不安。特變是現在的元康,忠良感覺更加深沉,背後就像有一潭不見底的深水一樣。
「好吧,既然姑姑要我們拿出個章程,我們就先商量商量。」忠良轉動子面向元康︰「元康殿」
「忠良殿」松平元康鞠躬。當忠良叫道他時,恨意完全推去,之留下死水般平靜。
「你知道面見義元公的後果嗎?」忠良問道。
「在下明白,斬首就是在下的下場。」
「既然你清楚,我就建議逃離東海道再做其他打算。到了義元公勢力達不到的地方,無論是作為武士還是別的什麼都能安穩地生存下去。」忠良說出建議。
「這個辦法在下也考慮過,只是我作為松平家的子孫不允許用逃避這種懦弱的方法來應對。請忠良殿再想想辦法幫助在下。」元康額頭觸地向忠良請求。於大用欣慰的眼光看著元康,忠重也點頭贊賞元康的氣節。只是沒有人能看見他扭曲的表情。有些人別人幫助了他,他非但不感謝反而視為奇恥大辱,恨不得把恩人生吞活剝。
「這個容我再想想。」忠良一點都不想救元康可是,姑姑求情卻不好糊弄。忠良尋思︰目前元康的影響力已將降到了負數,不能和自己爭搶三河民望。先幫他一把提高我的聲望,以後再找機會殺他。思畢,忠良開口︰「辦法也不是沒有。」
「請忠良殿賜教」從上句話開始元康就一直伏在地上,沒有起身。
「你不在的時候,我收攏了八百多松平家的戰士。他們中有些還可以戰斗。所以我想讓元康殿帶領他們,做出攻擊織田的架勢。我也好在義元公面前說︰元康殿屢敗屢戰,百折不撓。興許會繞了你。」
「如果能活命,元康永世感激忠良殿下的大恩。」
「不用感謝我,你要謝的是我姑姑和為你奮戰的家臣。」
「忠良殿教訓的是。」
「你這就去帶領你的士兵吧。」忠良扶起松平元康讓他去城外見見自己的士兵。忠良則在城頭上注視著元康,看他如何應付大敗後的局面。
「主公,為什麼要特意注視這個敗軍之將呢?」小本多疑問到,大高城之戰大敗後他還在心里嘲笑過元康無能,但是自己的主公去對元康無比重視。
「鍋之助,你知道百折不撓和忍而不發是什麼意思嗎?」忠良反問道
「這個問題鍋只助知道但說不清,以前叔父給我說過是兩個很好的品質。」小本多回答道。
「松平元康就具備這兩個品質,給他安心發展下去說不定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忠良贊嘆到。
「有這麼厲害嗎?那個松平」小本多看向松平軍的營地。
松平元康走在營地中,手下的士兵讓他感覺務必陌生。當初他從駿河回來的時候,這些士兵看向他的眼神是熱情和充滿希望的。現在感覺卻是冷漠,讓人陌生的冷漠。
「你的右手好點了嗎?」松平元康走向一個右手包扎的足輕。足輕沒有理他,轉身拿起飯團吃著。
「我來幫系上。」松平元康又走向一個失去一只手臂的足輕,足輕冷哼一聲走開。
元康繼續走向其他足輕,所到之處都所有人都不願意搭理他。元康也不氣餒,依然殷勤對待每一部下。
「主公!」本多重次突然看見在營地里亂走的元康,激動得走上去。
「是重次,你還好嗎?」松平元康抱著本多重次。
「痛~痛~。」
「對不起,重次我太激動了。」
「主公,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重次拉著松平元康走出營地說道︰「主公,這幾天流言四起,都說主公不戰而逃才引起大敗,導致很多同袍被織田軍討取了,所以都對主公有怨言。加上主公穿的這身衣服。」
「流言?衣服?」松平元康驚出一身冷汗,自己在阿久比城躲藏的時候就有人放出流言來詆毀自己。加上目前自己這身整齊裝扮和毫發無傷的樣子更加印正了流言。放出流言的那人是要自己在三河無法立足!。
「重次,你可要相信我。」元康急忙說道。
「我一直相信主公,可惜那些士兵卻不會相信。他們這幾天受到了和泉守大人的大恩,只怕現在已經離心離德了。」本多重次痛心到。
「你說他們受了水野忠良的恩惠?」一條脈絡在松平元康的腦里顯現。「好心機,好謀劃。原來我一開始就被人圈在套中。可我不會就這樣認輸。」松平元康更加堅定,月兌下自己的衣服,抓起土往自己身上涂去。
「主公你為何作踐自己?」本多重次阻止到。
元康擋開重次的手︰「我這幾天要和部下們受到同樣的遭遇,以此來降低不下對我的怨恨。重次,你要幫我。」
「臣下定然幫助主公。」
元康的表現稍後就傳到忠良耳里。忠良對這位歷史上的天下人更加警惕,更加敬佩︰「只要不死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不愧是德川家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