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個?多出來一個?」破軍一驚,轉身去數躺在地上的年輕獵手們。
怎麼會多出來一個呢?那些死去的人死的很完全很絕對很徹底,就是在自己眼前被阿普拉斯殺死的,根本不可能復活,難道……
破軍數完,發現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八個。可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些人統統都是村里的少年少女們,沒有絲毫外人摻雜的跡象,阿西婭不會騙人,那麼這些人當中肯定有一個是西貝貨,到底是誰呢?
等等,破軍看見一個躺在牆角面朝地的少年,牆角比較陰暗,剛才數人的時候只看見了他躺在地上的背影以及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現在細眼望去,雖然從他的衣著來看他也是從村里出來的狩獵者,可是剛才這個少年不是被阿普拉斯給捏爆了麼?!我親眼看見他在第二個光罩中帶著無比絕望的表情硬生生的爆碎開來,他怎麼活過來了?!
在破軍盯著牆角一臉震驚的時候,阿西婭一步上前,將破軍掩于身後,面朝那個少年,冷聲道︰「你還想躲下去麼?游戲已經結束了。」
阿西婭話一說完,那少年便從地上緩緩爬起,好像不太適應這具身體似的,踉蹌著走了幾步,站定,抬起頭來,臉龐在薄光中一片慘白,空洞的眼中紫色一閃而過,他張開口,聲音低沉而嘶啞,全然不似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星光所在之處,皆為我的眼楮。之前雖然在和你的本尊戰斗,對你的傀儡分身沒有趕盡殺絕,但並不代表我對在它上面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從那具尸體里溢出暗紫色光芒混合著一個血球漸漸形成一個人的過程我可是親眼見證。你的逃命方法很不錯,這一招應該讓你多次死里逃生吧?但是千萬不要在星獸面前施展,尤其是在我星獸之王阿西婭面前!」
看到阿西婭即將出手,那個少年駭然變色,他尖叫道︰「慢!凡事皆可商議,我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你們不能殺我,我臣服你們,以我為僕你們可以得到很多好處!」
這時,破軍走上前來伸手攔住阿西婭,抬起頭,眼中有狠戾之色閃過︰「他現在很弱麼?」
「很弱。」
「跟我比呢?」
「比你弱。」
「那就好,交給我來處理吧。」
看著眼神冰冷滿臉笑容的破軍,阿西婭微微後退一步,不再言語。
「知道麼?你的樣子讓我很想扁你,在他還活著的時候,他也是欺負我的眾人中的一員。」
「他已經被我給當做祭品給祭祀了,我間接除掉了你的敵人。」阿普拉斯心中暗喜,只要過了面前這個家伙一關,自己求生有望。
「是啊,所以你殺了他,我也沒打算替他復仇,雖說他對我的欺凌罪不至死,可是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真正的公平可言。但是看著這張臭臉,我還是想狠揍你一頓!」
「那就揍吧,只要不殺我,你怎麼處罰都沒事。」阿普拉斯一臉希冀的看著他。
「這可是你說的。」破軍抬起一直低垂的眼簾,眼中血海一片!
在阿普拉斯驚詫的眼光中破軍一腳踢中他的下巴,骨頭碎裂的聲音立時傳來,阿普拉斯被一腳踢飛了出去,空中灑下點點血液。
破軍伸出右手,拔出薛狂臨死前插在地上的長矛,一步步朝阿普拉斯走去。
阿普拉斯摔倒地上後掙扎著爬起,這種狀態下的他虛弱至極,面對這個在他以前看來弱小可憐的家伙,現在卻連反抗都做不到,即使可以反抗,他也要顧慮那個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危險女人。
阿普拉斯爬起來張開口,還沒說話便吐出幾顆牙齒和血沫,他口齒不清的想要表達什麼,破軍手中的長矛瞬間扎進他嘴里使勁攪動,暗紫色的血液從他口中涌出,阿普拉斯的臉上露出極其痛苦的表情。
「我不殺你,我只是折磨你。」說著破軍收回長矛再狠狠刺出貫穿他的左臂!
「我想要你明白,即使他是我的敵人,怎麼處罰他那也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
長矛收回,貫穿右臂!
「更何況,你殺死了薛叔!」
長矛收回,貫穿左腿!
「知道麼?你連給薛叔陪葬的資格都沒有!」
長矛收回,貫穿右腿!
阿普拉斯跌倒在地。
「為了龍戰嫣然和所有逃過一劫的人們!」
長矛貫穿月復部,鮮血濺射而出!
「為了薛叔村長和一切因你而死去的人們!」
長矛貫穿左胸,阿普拉斯的身體抽搐而起,旋即狠狠跌落。
「為了我自己!」
破軍將長矛狠狠扎進他的胸部中間,將他釘在地上。
破軍俯輕聲說道︰「我知道你的生命力很頑強,所以即使到現在這個地步你也依然死不了,給你時間,你就能復原。」
「我也說過我不殺你只是折磨你!」
破軍右手伸到長矛上握緊拔出。
「可是,我從來不是君子,你能相信小人的諾言麼?」
「信不信都一樣,帶著你無盡的罪惡,死吧!」
破軍一槍貫穿阿普拉斯的腦袋,手中一震,阿普拉斯的腦袋便爆碎開來,緊接著阿普拉斯的尸身幻化成一片紫色的煙霧,就此消失不見。
破軍握緊長矛,盯著阿普拉斯死去的地方,面無表情,他喃喃自語道︰「薛叔……我給你報仇了。」
阿西婭在破軍後方看他做完這一切,眼神微微顫動,說道︰
「果決狠辣,看來你智商不低啊。」
「當然!不過還要多謝你的提醒。」破軍回轉身,此時,他的心底還一陣陣後怕,要是剛才一不小心就帶著他們出去了,這個隱患就此埋下,以後等他恢復了,又會爆發出多大的危險?!又有多少人要死在他手上?!
想一想他都覺得膽戰心驚。
「我馬上就要失去所有的力量就此沉睡,不要跟別人泄露我的身份,否則會給他們帶來危險。有些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等我再次蘇醒時我會和你詳談。」阿西婭出聲道,聲音依然是那麼的婉轉動听,可是內容卻讓破軍無法高興起來,本來以為弄到了一個超強打手兼保鏢,結果現在只剩下養眼的功能了。
破軍掃了她一眼︰「那你下次蘇醒是在什麼時候?我怎麼召喚你?如何交談?」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阿西婭對著他撲了過來,破軍見狀往後一退,臉色驚恐。
她要對我出手了?說了只要喊主人就行的!難道她剛才看見我的英勇瀟灑改變主意了?早知道剛才一矛戳死阿普拉斯,跟他廢那麼多話干嘛?!我十二年的處男之身啊,本打算完璧交給嫣然的,難道今天就要毀在這個女人手里?可是,可是我答應了她,欺騙女人不是男人所為,怎麼辦?
算了,死就死吧,便宜你了!
嫣然,對不起,我打不過她,我是被強暴的,這年頭,女流氓太多了。
破軍在心里內流滿面。別了,我小心翼翼珍藏十二年的處男之身!
想通後他帶著赴死的決心,向前猛跨一大步,閉緊雙眼,張開雙手,大叫道︰「來吧!」
阿西婭撲到他的懷中,可是破軍卻沒有感到絲毫的重量,如果不是面前突然出現的香味的話,他甚至都不知道阿西婭已經來到身前。
破軍睜開一只眼,緊接著睜開另一只眼,他看見阿西婭在眼前漸漸變得虛幻,然後被自己額頭突然浮現出的印記吸收了進去!
她就這麼的消失了!
破軍模模額頭那個在阿西婭消失後隱去的印記,心里有股難以明說的感覺,你要進來你就說一聲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結果弄得我一驚一乍的,幸虧我心髒沒啥問題,不然嚇死了怎麼辦?我還這麼年輕啊!還有,你要進來你就不要擺出一副強暴我的姿態,你擺出來了你就不能收回去,你怎麼能不照做呢?不能欺騙少年啊!破軍心里怨念滔天。
就在這時,原本躺在地上的獵手們一個個的都醒了過來。破軍跑到嫣然龍戰的身邊,關心的問道︰「你們沒事吧?」
「我沒事。」嫣然輕聲道。
龍戰看看四周,問道︰「那頭叫阿什麼拉什麼的怪獸呢?」
「沒事了,剛剛這里突然出現一個蒙面人,三下兩下的就把阿普拉斯給殺死了,我們得救了。」
嫣然听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破軍心虛的說道︰「本來我還打算拜他為師的,但是人家說我資質太差,拒絕了,然後他就走了,你們都是被他給救下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可惜當時我昏過去了,沒有看見他們的戰斗,想來應該十分激烈,要是他來的早點的話,薛叔也不會……」
說到這里三人眼神都黯淡了,過會兒,破軍勉強笑道︰「好了,人死不能復生,薛叔的仇那人已經替我們報了,薛叔九泉之下也會瞑目的。」
「我們將薛叔埋葬在這里,立塊碑吧。」
「好。」說著三人動手給薛狂挖掘墓地,周圍其他的少年少女見狀也紛紛上來幫忙,最後在眾人的努力下,一個墳墓被打造出來,雖然粗糙,卻凝聚著所有人的心意。
墳墓立在大殿中央,在水池的前方,薛狂和他的長矛被合葬在一起。所有人在墳墓立好後盡皆跪伏下去,三跪九叩,面色凝重,沉默不語,經歷了這一場生死危機,所有人都意外的成長不少。
破軍跪在地上看著四周所有跪伏的身影,內心一陣惆悵︰「薛叔,你看見了麼?你沒有白費努力,你最終還是救了我們,你是我們所有人的恩人,蒼天在上,願你一路走好!」
破軍深深以頭磕地,良久,起身,凝視墓碑一眼,轉身與龍戰嫣然一同離去,其他人隨後也都陸續起身,離開這里,龐然喧囂的大殿重新沉寂下來。
在破軍嫣然等人離去多時,大殿中突然傳來一陣動,緊接著在薛狂的墳墓上,一只蒼白的手破開墳墓詭異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