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平淡的人總會幻想顛沛流離的浪漫,而奔波不止的人卻會幻想平淡無奇,這就是所謂的幸福,得不到的就是好的。
「還是太平盛世啊,如果不是這樣一個慢一步就會被人超越的時代,總會過的好些吧。如果是一個平靜的時代,大可以春誘蘿莉,夏征御姐,秋引熟女,冬慕人妻……」
每天穿梭在燕京城的劉健有時候也會微微感慨,但旋即又開始了奔波,他是一個閑不住的人,雖然知道在這個時代憑借自己的那點知識應該可以做個資產階級新貴族,但他並不喜歡這種千篇一律的生活。
轉眼已是正月,秦皇統一之後改正為端月,避其趙政之正音,但那已經是千余年前的往事,最終還是改了回來。
雖然太陽歷已經流行起來,但月亮歷的除夕還是華夏最傳統最原始的節日。爆竹聲聲,舊歲遠去。
白玉柱已經從滄海衛趕回來,已經選好了地方,明年開春之後就去整理,三個人都是背井離鄉,不可避免地又是一醉。
這幾日科學院也放假了,一直持續到二月,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讓這些學生回家,畢竟各國還是把孝放在首位,團圓之時不能與父母團聚是不允許的。
新年剛過,陸陸續續有學生來劉健這里拜年,或是尉官學校的同學。雖然他的年紀還小,但他畢竟是老師。
正月的第十天,三個人在酒桌上做出了一個決定,反正現在並不忙,由官靜去一趟吳國明州,看看現在李水心是什麼狀況。
「報紙上沒有他的消息啊,如果是判刑的話吳國應該會刊登在報紙上,畢竟他在吳國也是個大人物,這種英雄啊……哎,要是他一直在爪哇就好了,或許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官靜吞下一杯酒,夾了一筷子隻果罐頭,有些感慨地說著。
「如果當時不是他,誰知道會怎麼樣?如果吳國冷眼旁觀,齊國會把這筆賬算到吳國頭上的,或許現在松江就不是這樣了,兩國可能都會不顧一切,或許倭國趁機將吳國和他們綁在一起也不一定啊。」
「哎,誰說不是呢,如果換了我是李水心,當時也會那麼做吧。哎,三弟,你一直在尉官學校,有沒有听說什麼消息?比如對倭戰爭之類的,我看這一陣的報紙上都是在討論倭國的事,有人附會說倭國的天皇……呃,現在是倭王了,就是徐福的後裔?當年徐福東渡,隨隨便便就統治了倭人,被奉為神武天皇?」
官靜听到這里笑道︰「得了吧,大哥,這種話也能信?不過是過過嘴癮罷了,要是那什麼神武倭王真是徐福,你就得信三弟那天編的那個故事,什麼耶穌是老子點化的。對了,三弟就沒得到什麼消息?」
劉健點點頭說道︰「消息倒是沒听過,你也知道我現在不過是因為女王想挑動對倭和對俄戰爭的情緒,才在報紙上宣傳平戶和我們村子附近的事。
怎麼說呢,我估計快打了吧,去當軍官的話應該能讓我指揮一個連隊或是一個營吧?現在學的也差不多了,我比他們強點就是因為從小就學騎馬和砍殺,自由民嘛,天生就注定是當兵的命,學過那些東西後在尉官學校也簡單多了,只不過現在打仗,說不定什麼時候子彈就飛到身上了,听天由命吧。」
三個人哈哈一笑,這種生死之事本就看的淡然,又說了一陣,商定下明天官靜就南下。
第二天天剛亮,劉健就接到了通知,讓他下個月初一去滄海衛報道,具體做什麼沒說,但劉健猜到應該是去熟悉部隊,看來各國已經商定好出兵的事。
又混了幾天,已是上元節。燕京地處北方,此時正是天寒地凍,但也不妨賞花燈放煙火之類的事,天還沒亮就有孩子們在燃放爆竹。
吃過午飯後劉健出去走一走,回來的時候發現一輛馬車就停在門口,以為又是哪個學生來了,抬腳進了屋子,然後就如僵住一般。
一身狐裘的羊曦正笑吟吟地看著他,然後笑著撲到了他的懷里,劉健擁住她,用力地抱了起來。
「你……你瘦了。」
感受到輕柔的身體,劉健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才發現這是真的,心里有無數的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伸出手撫模著她消瘦的臉龐,有些心疼。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大冷天的,你病才好,真是……」
「想你了唄,我還沒吃飯呢,白大哥去弄吃的了,哎呀,怎麼弄了一個這樣的頭發,丑死了……」
羊曦手勾住劉健的脖子,嘰嘰咯咯地笑著,劉健把她的手塞到了自己的懷里,溫暖著消瘦而冰涼的雙手。
「你怎麼找到這里的?」
「很好找啊,我這一路看了很多報紙啊,上面好幾次看到你的名字,到了燕京略一打听就知道你在這里。
看到平戶的事,都要嚇死了,雖然知道你沒事,可是那些寫報紙的寫的那麼驚心動魄,還是嚇得我心咚咚直跳。」
劉健笑著做到炕上,讓消瘦的女孩側坐在他的腿上,用手搓弄著她凍得有些發紅的耳朵,輕輕刮了一下她俊俏的鼻子。
「那些寫報紙的,你也知道,什麼事都要夸大,上面還說我身中數彈仍然高呼‘只聞戰死之炎黃後裔,未聞苟生之華夏子孫’……其實哪有那麼玄,子虛烏有的事,我現在好好的。你呀,一點都不听話,讓你養好了再來的。」
「你走了不到一個月,女王的特使就來了,調你和肖衍去尉官學校學習啊,還頒發給你一枚青松獎章,上面還提到讓我來燕京科學院,估計他們還不知道是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看到我又回到燕京科學院會怎麼看,離開了三年多了,現在又要回去。
對了,肖衍也來了,這一路我們一起來的,他先去軍部報道了,估計晚上會過來吧,當時我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天天想你,趙大娘倒是勸我等到開春後乘船去,我可等不了啦,就過來了……」
劉健嘆了口氣道︰「不過我過一陣就要去滄海衛了,前天接到的通知,讓我下月初一就到滄海衛報道,就能陪你幾天了。」
「我知道,剛才听白大哥說了,去就去吧,難不成我還能把你拴住啊。
你知道這次為什麼也讓我來燕京嗎?因為我在北寧救治傷兵的事,你不是寫了個《傷兵護理條例》嘛,而且燕京科學院正在招收一些女孩子學止血和包扎,我也可以去啊,反正科學院那些人我都認識,你去拜見的陳老就是我的老師,你知道我曾在科學院上過學吧?那棵被我劈斷的樹現在應該還留著吧?一轉眼就幾年了,哎……」
「看來白大哥跟你說了不少事啊?這些你都知道了?」
「嗯,說了不少,調你去滄海衛,應該是為了和倭人開戰吧?那樣的話,正好我也可以去護理傷兵啊。」
劉健笑了笑,嘆了口氣,他覺得有些事想要和羊曦談談,在科學院听聞了很多她以前做的事,大概猜到了她跑到了遙遠的自由民居住地想干什麼。
「你嘆什麼氣?」
劉健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說道︰「走吧,不在家里吃了,咱倆出去走走,晚上看上元節的燈火。」
「嗯,去哪都行,听你的。」
羊曦順從地站起來,手緊緊地拉住劉健,劉健又一次抱了抱她,然後走到後面和白玉柱悄悄說了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