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瞠著亮晶晶的眸瞳,眨吧著如星星般璀璨,感覺自己宛若置身于如仙如夢的雲端,男子的臉上雖然沒有一絲表情,然而那線條有如刀削般冷峻倨傲,就像那些傳說中住在天上的神仙一樣,完美到幾乎找不出一絲瑕疵。那雙眼眸如寒冬幽深的寒潭,漆黑不見底,透過那雙眼,像是汪洋大海,似乎能把夏夏的精神全部吸引了進去。
南宮曜一身黛色的粗布衣袍,麥色的皮膚,劍眉輕蹙,身如玉樹,一頭如墨的黑發只用一根墨綠色的布條隨意的束在頭頂,劉海凌亂卻英氣逼人。
有一種別樣的魅惑之氣迎面而來,凌厲如匕首,纏綿如蠶絲,剎那之間,心神難寧。
夏夏想,什麼叫做「秀色可餐」,開口就女乃聲女乃氣地說道︰「都說‘秀色可餐’,可是我為什麼還是這麼饑餓呢?」
咽了咽口水,對著手指著,第一次感覺被人從背後提起來,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南宮曜,你這個不孝徒弟,為師都變成這樣了,你才出現,你這是想要欺師滅祖不成?」蛤蟆仙人捂著豬頭般的臉蛋,坐在地上開始哭天搶地︰「蒼天啊,不公啊,想我張小凡心地善良,人見人愛,風流可愛,怎麼收的徒弟卻是這麼狼心狗肺呢?師父都快要斷氣了,你才出現!」
南宮曜皺眉,這老頭很煩!
夏夏皺眉,好好的美妙風景,她和這位哥哥正在眉目傳情呢,突然就跳出一只蛤蟆亂叫,生生給破壞掉了。
南宮曜的嘴角似乎滑過一絲笑意,抓模不到,夏夏看得花枝招展,滿世界都是心心了。美人啊美人……
「哥哥,今天天氣好好耶。」女孩稚氣稚氣地說道,嘟嘟著小嘴,灰長灰長的真誠啊,今天天氣很好耶,可是玩下親親不?
粉嘟嘟的小嘴就湊近了男子的臉蛋。
男子的臉色一沉,突然松開了手,夏夏便沉沉的摔在了地上,南宮曜後退了一大步,腳步有些踉蹌。
夏夏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從樹葉上爬起來,「不痛的,地上好多樹葉,軟軟的。」
蛤蟆仙人一雙賊眼看著滾在地上的小肉球,眼楮里有光芒賊暴了,心里的猥瑣因子便上來了,小丫頭犯了花痴。
老頭的眼楮一轉,果斷想到了報復的方法。
這天下沒有人不看到他的徒弟南宮曜不犯花痴的,就好像他張大仙人,看見美女就會情不自願地貼上去,連自己老爹姓什麼都不知道。
「徒弟,徒弟啊。為師跟你商量個事唄?」張小凡說道。
南宮曜只是不冷不熱地瞟了一眼,收回了目光,轉身踩著滿山的落葉,一深一淺地往前走。
蛤蟆仙人急道︰「南宮曜,你太大逆不道了,為師……為師……一定……」
「逐出師門。」男子空靈的聲音傳了過來。
蛤蟆仙人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跑了過去抱著南宮曜的大腿,嗷道︰「曜兒啊,為師怎麼舍得把你逐出師門呢?為師愛護你還來不及啊,你不能這麼沒有良心啊,十年前為師將你從仇家的刀口下撿了你回來,就一直兢兢業業地教導你,一定要有博愛的心,要愛每一個人,包括隔壁趙大嬸養的那只狗……」
夏夏的目光沒有移開過南宮曜,不過這蛤蟆仙人還真是聒噪,比她還能說呢。
「我沒答應拜你為師。」男子皺眉,見蛤蟆仙人嗷了半天,這才緩緩地開口,似乎置人于千里之外。
蛤蟆仙人愣住。
夏夏咯咯地大笑起來,笑得穿通了雲宵般清澈,指著蛤蟆仙人道︰「老頭兒,你到底有多一廂情願啊?」
「沒拜我為師沒關系,在為師的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徒弟。嘿嘿……」蛤蟆仙人沒皮沒臉地笑著,指了指夏夏,說道︰「那個丫頭也跟你一樣被仇家追殺,我給撿回來了。」
南宮曜突然怔怔地看著老頭,這老頭是想整哪樣?
夏夏跑了過去,胖乎乎的臉上還帶著髒泥,伸手抹了抹臉,說道︰「哥哥,我叫夏夏,是給你幸福的。」
含著手指頭,眨吧眨吧亮晶晶的大眼楮。
「對對對,這是為師送你的禮物,是幸福啊,你剛祭完祖就要陪我上山,心情肯定不好,為師就把她送給你……當……徒弟吧。」
蛤蟆仙人好得意,他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南宮曜性格清冷,相處了十多年,還算好應付。只是這個剛剛撿到的小丫頭不清楚底細啊,讓南宮曜收著當徒弟,好暗中觀察觀察她的底細,剛剛好像他和她還打了賭,誰輸了就是徒弟,當然這結果很明顯,他張神棍成了變形豬頭,而夏夏一點兒事也沒有,那笑聲笑得可響亮了,都能把人吸引了進去。
夏夏突然瞠了一眼蛤蟆仙人,蛤蟆仙人一把拉住了她在她的耳邊低語︰
「你要有意見的話,我們馬上就走,你以後就見不得他了哦。」
「嗯,沒意見。」夏夏點了點頭,她哪里不知道這老頭打的什麼主意,明明輸了,又不敢承認,就是想找個台階給自己下下,南宮曜哥哥剛剛說沒拜他為師,那夏夏也不會寄居于這老頭之下,倒也無所謂。
男子一深一淺地往前走著,山風卷起他黛色的衣袍,翩翩生輝,有著清冷的款款深情。
老者朝夏夏說道︰「小家伙,還不跟上去?」眼前沒有女孩的身影。反而听到了叢林里天籟般的聲音。
「南宮曜哥哥,我叫阿夏。你以後要帶著阿夏哦,阿夏很乖很乖的,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你當阿夏的師父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南宮曜的身子定了定,耳邊還回蕩著女孩那稚氣的聲音,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不理她接著往前走。
「哥哥,你的腳怎麼啦,好像……」然後她的話噎在喉嚨里。覺得一陣涼風把自己凍僵了,南宮曜陰冷的目光掃過她。
老頭一臉賴皮地跟在後面,說道︰「不是好像,是真瘸了,那根箭穿骨而過,帶淬了蛇毒,老子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保住了他的命,小家伙,你就淡定了吧,能活著就不錯了,還管他瘸還是跛。」
夏夏突然沉默了,一股沒來由的憂傷感彌漫在胸口,堵得自己好難受啊。
也許是周圍的空氣都受到了她的影響,也變得憂傷起來,頭頂的烏雲突然蓋了下來,似乎要下雨,南宮曜胸口一悸,回頭看了一眼夏夏。
叢林里的樹葉漫漫的飄落著,空氣也顯得詭譎無比,隱隱地隱藏著一股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