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突然從牆垣里跳了下來,飛躍到水池里,便把夏夏從藥池里撈了出來,很認真地說道︰「小姐,如果你不喜歡這里,奴才帶你離開。」與其被南宮曜虐待,還不如回大將軍府呢。
南宮曜眸底一寒,身影已經站在了夜的面前,男子身上散發著冷峻的氣息,伸手如閃電般地將夏夏從夜的手里給抓了過來,將女孩護在懷里,目光如冰地看著夜,緩緩而道︰「阿夏是我的徒弟,想離開師門?絕不可能!」
夜飛過來就是一抬,被南宮曜輕松地化解,夜咬牙,指著南宮曜言道︰「小姐以前說什麼便是什麼,沒人敢違背她所說的話,就連皇帝都要寵著她,你只不過是一個貧民農夫而已。」
夏夏揉著鼻子,埋頭窩在南宮曜的懷里,懶懶地呼吸著男子身上淡淡的藥香,也可能這藥香是她自己身上的,反正也分不清楚了。
這個師父和夜哥哥打架的話,她應該幫誰呢?咬著手指頭想了想,也沒想出個主意來。
于是這邊南宮曜和夜已經過了十幾招,不分上下。
南宮曜言道︰「阿夏現在是我南宮曜的徒弟,她的一切都得我說了算,我不管她以前怎麼怎麼樣。」
夜言道︰「南宮曜,你別太專斷了,小姐豈是你等能控制得了的?小姐非,常人,你敢用小姐不敬,我絕不饒過。」
張小凡坐在瓜藤下啃著黃瓜,慢吞吞道︰「趙季枝,過來押一把。」
趙季枝冷冷一哼,說道︰「還用得著想嗎?肯定是阿曜師兄贏啦,夜哪里是師兄的對手。」
「這可不一定,南宮曜這小子還抱著阿夏那小壞家伙,如果那小家伙暗中陰一道,南宮曜就輸了。」張小凡說道,然後朝夏夏叫道︰「丫頭,你要是讓小夜佔上點便宜,我就送件禮物給你,隨便你挑。」
趙季枝一听,朝夏夏說道︰「阿夏,你可不能這樣啊,那可是你師父,萬一你師父有什麼損傷,看你會不會難過死。」
張小凡手里的黃瓜朝趙季枝的頭上扔去,怒道︰「你小子給老子閉嘴,南宮曜受點傷又死不了,養兩天就好了,而且丫頭還可以得到她想要的寶貝。」
夏夏的渾身**的,把南宮曜的衣服都浸濕了大片,很深很深的水痕,耳邊是風聲,還有兩個男子的掌風躲避的聲音。
「哇……」懷里的女孩突然大哭起來,張著嘴巴吼著,臉上並沒有絲毫傷心的神色,只是聲音有些悲涼,夜突然停下手來,被南宮曜一掌打飛撞到了牆上, 的一聲,院牆斷了。
「啊嗚……師父別打了,嗚……」眨著清亮的眸瞳,張著大大的嘴巴就這麼吼著,看到夜吐出的一口血水,夏夏的臉色突然擔憂了一下。
南宮曜見女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眼淚卻沒有掉下來,明顯有著耍賴的成分,不過看到夜已經被打得吐血了。心里的氣憤也消了不少,對夏夏冷冷的目光也漸漸柔和了一些,對夏夏說道︰「別叫了。」
夏夏張著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哭吼著,嗚嗚嗚……
「哇嗚嗚嗚……師父,人家沒叫,人家是在哭啊。師父,你不愛人家了,看人家哭成這樣了,還對人家這麼凶,師父,師父,啊啊啊……嗚。」
夏夏哭得那個清脆,還如此上氣不接下氣的,如果不是特別傷心,就是特別的無賴。反正這小丫頭一哭,不管是她是真哭還是假哭,南宮曜都會心軟。
男子嘆了一口氣,說道︰「好了,別哭了。」
應該是別叫了,弄得四鄰都跑過來看熱鬧,然後就在那里指指點點,明天說不一定就成了天山那些人茶吾飯後消遣的八卦了。
「啊!嗚嗚!師父……嗚嗚……人家哭得停不下來了。」夏夏抹著眼淚,剛剛開始的時候倒還是假裝哭哭,現在倒好成真哭了,而且哭得久了,居然停不下來了。
雨水嘩啦啦地傾瀉而下,落到地上很快就成了小河,南宮曜抱著剛剛換了干爽衣服的夏夏,無可奈何。
怎麼連哭都停不下來了呢。
夏夏打著嗝,「師父……啊嗚嗚嗚……都是你弄的。你要是不跟夜哥哥……嗚嗚嗚……不跟夜哥哥打架,人家也不會哭。嗚嗚嗚……」
外面的雨水稀里嘩啦地下個不停,屋內的女孩哭得打嗝,這哭聲也停不了。
南宮曜突然將夏夏放了下來,在桌子上翻出針灸包打開,淡淡而道︰「實在不行,那只能用這種方法了。」
臭丫頭,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的。
夏夏搖了搖頭︰「師父,人家哭得停不下來,但是人家也不想被扎針,嗝!嗚……不如師父你說些讓夏夏高興的事情吧。比如說以後小綺姐姐……嗚……找你出去的時候,一定要把夏夏帶上,小綺姐姐送給你的東西,你全部要當著小綺姐姐的面送給季枝師叔。還有……嗚嗚……還有……小樹姐姐來找我玩的時候,師父不能把小樹哥哥趕走了,也不能罰夏夏練功。更加不能把夏夏吊在後山的大樹上吊著。」
南宮曜緩緩地拿著一支細細的銀針在眼前晃了晃,這小丫頭一邊哭,一邊還嚷嚷的,在說些什麼呢?他罰她也是為了她好,所以把她吊在樹上,是為了讓她練輕功的時候,知道平衡感,泡藥池的時候,是為了讓她練功的時候事半功倍。
「啊……師父,人家不要被扎針啦,師父……人家馬上就不哭了。」說著,夏夏便用雙手捂著自己的嘴巴,嗚咽的聲音仍然從指縫間傳出來。
南宮曜看她驚惶的樣子,搖了搖頭。果然還是被她這副模樣給唬了過去,連扎根針都舍不得下手了。
雨水已經連續下了一個多時辰了,夏夏還有斷斷續續地抽泣著,小心翼翼地看了南宮曜一些,見男子低垂著睫毛,目光落在窗外的雨霧里,雨水沖洗著院外的泥沙,渾濁一片。
他的目光漸漸悠遠起來。